第七十八章 奢侈的愛
遲天高不是什么膽大的人,可父親的本能卻讓懦弱的他倏然站起,對著幾個小混混就是一頓猛砍猛砸。
遲天高殺紅了眼,三個混混頓時醒過酒來,一邊逃竄一邊抱頭大喊,“殺人啦殺人啦有人殺人啦!”
地上躺著的人眼睛微睜,直勾勾看著年幼的遲安安,這個偉大的坡腳父親,在昏暗燈光中一瘸一拐拿起個小兔子眼罩。
他說,“安安乖,戴上。”
遲安安嚇得不敢說話,只敢抱著一雙膝蓋縮在角落,她不知自己坐了有多久,只知道警察叔叔過來拍拍她,過了幾天,她就去了那個冷漠酒鬼的家。
隨著遲天高一字一句的講述,大片大片的記憶也在此時涌進遲安安腦海。
她半晌沒有說話,只覺得震撼二字在心頭經(jīng)久不息。
“那你為什么在這個監(jiān)獄。”
這里關著的都是窮兇惡極之人,按理來說,遲天高這樣的案子不應該在這兒。
幾分心酸浮上嘴角,遲天高滿是滄桑的臉上老淚縱橫,“那個混混家里有人啊,在那樣的小地方,胳膊怎么能擰過大腿?!?p> “安安,這么多年委屈你了,是我......對不起你。”
不知是這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遲安安心底善良,總而言之她對眼前這人浮起了片片憐憫。
“那你,什么時候出獄呢。”
嘴角的苦澀更是明顯,遲天高搖搖頭,“那人家里關系硬的很,我早就過了期限了?!?p> “怎么這樣!”
“丫頭啊,這世上的不公平太多太多啦,我啊,只期盼你能好好的,不要像我一樣了。”
遲天高語氣之中處處滄桑,眸中的疼惜更是真真切切。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一瞬間狙擊,遲安安唇角緊抿。
這一瞬間,她似乎聞到了父愛的味道。
那抹柔軟幾近融化,一時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緩緩浮起。
或許,她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得到名為父愛的東西了。
“我知道了?!边t安安抽了抽鼻子。
“安安啊,其實這么多年我一直在自責,如果我有本事,當年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如果我有本事......這些年,是不是就不必讓你缺少父愛了?!?p> 遲天高滿是誠意的話語就是攻略城池最后一扇門的大炮,遲安安頂不住了,眼眶徹底酸澀。
“當年的事錯不怪你,是那群混混的錯?!闭Z罷,遲安安抬起眸子,直勾勾對上了那雙滄桑的眼睛,“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父親,從未怨恨,我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p> “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父親,我都是你的女兒?!?p> “安安啊......”
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此刻一雙大手緊緊捂著臉龐,他嚎啕大哭,指尖厚如城墻的老繭更是讓人心疼。
“安安??!是爸爸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這么多年,這個男人或許過得一直都極其壓抑。他在等,等一個不知什么時候才回來到的原諒。
遲安安今天一番話,就是讓遲天高快樂起來的鑰匙。
“時間差不多了?!?p> 門口突然傳來這么一句,兩人紛紛周身一頓。
遲安安斂去眸中情緒,抬眸看著這個猶如上天賞賜來的父親,語氣溫順,“等著我,我會為你申冤?!?p> 遲天高在獄中待了這么久,還不知道遲安安已然是個大腕了,只當眼前人還是那個極好欺負,像極了小草一般的小姑娘。
“他們權利很大,不要惹他們?!?p> “只要你天天開心,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爸就心滿意足了?!?p> 遲天高話音剛落,獄警便上前來雙雙架住遲天高,“該走了!不準再說了!”
遲天高被人帶走,遲安安仍在位置上坐了許久,半晌,她才緩緩起身。
簡單收拾了幾分情緒,遲安安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關緊門。
見到景亦初她低著臉,“你都聽到了?”
“嗯?!本耙喑鹾韲抵袗灣鲆蛔只卮?。
“我們走吧?!?p> 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遲安安或許都是幸運的,身邊有太多太多愛她的人。
景亦初沒帶遲安安回公司開會,當年的真相他已經(jīng)十分清楚,自個兒去商定公關方案就已經(jīng)足夠。
司機帶著遲安安一路狂飆帶著她回到家中,吃遲安安一頭扎進被子里,在大片大片的胡思亂想之中,逐漸進入夢鄉(xiāng)。
估摸著下午五六點,齊顏來電話了。
說是微博上的傳聞已經(jīng)解決,原本飛走的工作逐漸回歸日程。
遲安安笑了笑,沒有說話。
經(jīng)歷這件事,或許她變得更加成熟。
女明星還是要關心關心自己事業(yè)的,上微博看了看,遲家軍重新威武起來,微博上就是那些撕逼的老套路,遲安安覺得沒意思,便扣上手機。
這次,她睡得安穩(wěn)了一些。
聽說自家好友最近狀態(tài)不好,趙靈兒可謂是推了不少工作,整天整夜沖著景家跑。
終于在某個下午,遲安安忍不住了,“趙姐,其實我并不怎么難過?!?p> “嗚嗚嗚我的寶貝,你越是這樣就越難過吧?!?p> 被趙靈兒一把攬入懷中,遲安安滿臉黑線,罷了,就這樣吧。
方家別墅。
方燦燦看著手機上的熱搜咬牙切齒,一張小臉盡是狠厲顏色,該死,又被她遲安安逃過一劫!
“大小姐,樓下有您的電話?!?p>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方燦燦借機泄火,“敲什么敲!不知道本小姐在休息嗎!什么電話還要本小姐親自接!狗奴才自己解決就是了?!?p> 門外傭人聽到這話右手一頓,隨即忍耐開口,“是景先生打來的。”
如同彈簧一般在床上倏地坐起,方燦燦一張小臉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誰!”
這上趕的模樣和剛剛可真是判若兩人。
“景亦初,景先生?!?p> “這就來!”陰霾一般的情緒一掃而光,方燦燦穿著拖鞋火速跑下樓,三步并作兩步就跑到了樓下的座機旁邊。
“喂,亦初哥哥!”
對方?jīng)]什么聲音,方燦燦以為信號不好,便皺著眉頭喊了兩聲,“喂?亦初哥哥?能聽見嘛,亦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