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靜雨這么說,路航心里是恐慌的、是難受的。
感覺心像被人刺了一下,很疼很疼,她還是沒有自己想像中那么愛他啊,什么不想他為難,不過是她想離開自己而找的借口。
若是像他那么愛她,怎么會舍得離開呢?
他心里難受至極,扶了扶額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靜雨,我覺得啊,若是我爸媽不同意,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努力說服他們,而不是輕易放棄?”他看著她,眼睛里帶著期盼。
蕭靜雨瞅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我口才不好,讓我去說服別人喜歡我,我做不到?!?p> “不用你說什么,那些都交給我,只要你不離開我就行?!甭泛秸f道,靜靜地看著她,“不要輕易放棄,好嗎?”
蕭靜雨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同意,路航立馬平靜了,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也害怕失去你。”
他的話一下戳中蕭靜雨的淚點,她緊緊咬住下唇,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把眼淚憋了回去,可還是掉了一顆。
她曾經(jīng)也不想失去羅昊,可是她也失去了。
路航見她難受,手忙腳亂的哄她,“你別傷心啊,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我一定可以搞定的,你得相信我,好嗎?”
“嗯,我沒傷心?!?p> “那是被我感動了?”
蕭靜雨點點頭。
路航霸道的說:“感動也不許哭,那么漂亮的眼睛怎么可以流眼淚,我只想看你笑,眼睛笑得彎彎的,像月牙一樣好看?!?p> 蕭靜雨忙不迭點頭:“好的?!?p> 眼前的女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好說話,可路航知道她倔強,一旦她決定的事,怕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
晚上,農(nóng)村的夜是寂靜的,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還有蛐蛐的叫聲。
路航躺在蕭靜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蕭靜雨父母這邊倒是沒有反對的意見了,他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家父母。
他爬起來,打開床頭燈,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透過煙霧看著蕭靜雨淺笑嫣兮的照片。
可能是她十七八歲照的吧,高高的馬尾,手托著下巴,頭微微歪著,眼睛神采飛揚的看著遠處,好像對未來充滿希望。
不像如今的她,表面平靜,內(nèi)心卻有一些多愁善感。
他拿起照片,伸出手指輕輕的觸摸她的眉眼,最后停留在粉粉的唇上,忍不住拿到嘴邊親了一下,才放下。
翌日,路航起床,蕭爸爸早餐都做好了。
他洗漱好,不好意思的給二老打了個招呼。
“昨晚睡得還好嗎?路航。”蕭媽媽問。
“還好,謝謝阿姨?!彼麚狭藫项^,眼睛看了看蹲在一旁逗狗的蕭靜雨。
蕭爸爸擺好了碗筷,叫道:“你們快過來吃早餐了。”
蕭靜雨起身去洗手,路航跟了上去。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
蕭靜雨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我,我忘記了?!?p> 她其實是不好意思去叫他,他沒有睡衣,她怕看見他裸著,兩人都尷尬。
“忘記了?”他怎么那么不信呢,會把他一個大活人忘了?
他狐疑的看了看蕭靜雨,等她洗好手兩人才坐到飯桌前。
吃過早飯,便坐車趕回去上班,路航也耽擱了好幾天,再不回去陳師準會炸毛。
路航把她送到店門口,輕輕抱了抱她,“照顧好自己,晚上我來接你。”
蕭靜雨對他點了點頭,“你上班注意安全?!?p> 好體貼,好溫柔??!
路航覺得,如果每天上班之前有她給自己說上這么一句話,那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很開心。
因為他不再是單身一人,有人在牽掛他,在擔心他,這種擔心好像和父母的那種有點不一樣。
他笑著說:“靜雨,以后的每一天都記得提醒我上班注意安全,做我們這行確實挺危險的?!?p> 蕭靜雨點頭說好,他才滿意的離開。
“呦呦呦,雨姐,這是有多舍不得???人都走遠了,還在看?!背萄牡昀镒叱鰜?,趴在她肩上,學著她的樣子,望著路航離開的方向。
蕭靜雨臉一下就紅了,拉了拉在她背上的程雪,“我哪有?!?p> 程雪挽著她手臂,和她一起走進店子,“你的衣服我給你帶來了啊,雨姐?!?p> “好,謝謝溫柔體貼的小雪?!?p> 程雪呵呵笑道:“謝我就不必啦!能看見你開開心心,甜甜蜜蜜的我也開心。”
蕭靜雨拿著袋子去衛(wèi)生間換工作服,打開袋子一看,李飛那晚借她的衣服也在袋子里,應(yīng)該是程雪幫她拿過來的。
沒想到小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有時候還是蠻細心的。
她拿著李飛的衣服找到他。
“謝謝你啊,李飛!”
李飛伸手接過,“別客氣,誰遇上那樣的事都會挺身而出,雨姐別有心里負擔。”
蕭靜雨看了看他,微微一笑然后離開。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輕松了很多,自己對她的感情該放下了。
不屬于自己的,得放下!
路航換了工作服到工地,陳師對他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
路航嬉皮笑臉的走過去,呵呵問道:“師傅,不就幾天沒見嗎?您老這是想我了?。俊?p> 陳師一腳踹過去,“我想你了,你看看這些活給老子堆得,什么時候才能完工?”
“師傅,是你讓我找女朋友的,你不能對我撒氣。”路航離他幾步遠,就怕他老人家一言不合又動手。
“我讓你找女朋友,可沒讓你接連幾天都不上班。”
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他還不如不提這事,現(xiàn)在還成他的錯了?
路航輕輕笑了笑:“我這不是特殊情況嗎?昨天見老丈人丈母娘去了。”
“別人對你沒意見?就你那懶樣兒。”陳師問他。
“師傅,你徒弟我多優(yōu)秀啊,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當然沒意見了。”
“滾,趕緊去給老子干活,干不完加班干?!标悗熝隽搜鲱^,甩著手離開。
“哎,這師傅是更年期綜合癥來了!”路航嘆了口氣,乖乖的干活去了。
“我這個月還打算請假回老家的呢,這樣子,是開不了口了,也不敢開口了啊?!?p> 路航拿著圖紙看了看,對著天空發(fā)了好一會兒呆。
小啟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他:“航哥,一個人在嘰里呱啦鬧什么???”
“小啟,你說有什么辦法讓我?guī)煾翟俳o我批個一個禮拜假?。俊甭泛揭贿呎f一邊把圖紙放回口袋,拿了扳手緊螺絲。
“你還想請假?。空堃粋€禮拜干嘛?回去結(jié)婚嗎?”小啟好奇的看著他。
路航:……
他真想拿扳手敲破小啟腦袋,讓他給自己想辦法,盡給他添亂。
小啟扎了他一刀,又實力再補上一刀:“結(jié)婚的話,一個禮拜也不夠吧?”
路航拿著扳手在鋼管上敲了敲,“結(jié)你妹???我是要帶她回老家?!?p> “我要有妹,我倒是讓她嫁你了,我航哥是誰啊?風度翩翩好兒郎!”
“滾!”路航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好嘞,小的這就滾?!毙⑴牧伺钠ü?,準備閃人。
“滾回來,把這堆鋼管搬那邊去。”路航那惡魔般的聲音讓小啟止住了步伐。
他可憐兮兮的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路航,“航哥,你怎么可以這么搞我?”
“搬不完今天不準下班!”說完,拿起扳手瀟灑離開。
“這還是人嗎?”小啟撇了撇嘴,老實巴交的開始搬鋼管。
一邊搬一邊埋怨,這男的一談戀愛是不是都有些變態(tài)呢?變著法的折磨人,看來以后得離他路大爺遠一點。
路航借著工作機會,磨磨蹭蹭的又去找陳師,心里有事不解決,終歸有些不安。
遠遠的看見陳師坐在平臺上抽煙,路航拿著兩瓶水走了過去。
討好賣乖的說:“師傅,您老口渴了吧?”
陳師瞥了他一眼,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您先喝水,您看今兒這太陽多大啊,把您老人家渴著了不好?!甭泛綆退哑可w擰開,乖巧的遞上前去。
陳師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水,仰頭喝了幾口。
路航又從兜里拿出紙巾遞過去。
陳師不解地看向他。
路航蹲在他面前,有幾分可憐的樣子看著他,過了會兒才說:“師傅,您看下個月幾號能不能批個假,讓我回家一趟???”
陳師的眼神沉了沉,“就知道你小子一撅屁股就要拉屎,說吧,回去干什么,你的終生大事為師都給你安排好了?!?p> “我想帶靜雨回去一趟,家里人想看看?!?p> 陳師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謊言,“你就給我吹牛吧,你家里人知道你談戀愛了?還家里人想看看?!?p> 還挺了解他的嘛,不愧是他師傅。
“好啦,我給您說實話吧,是我那老丈人不放心,怕我家里人不同意,讓我?guī)麑氊愰|女回去給家里人過過目。”
陳師拍了拍路航的肩膀,“行啊,這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眹@了口氣,他看著路航,“今晚有個酒局,你陪我去,若是能把合同簽下來,我就可以批準?!?p> 靠!這老狐貍,這是要讓自己去擋酒啊?
“師傅,您知道我喝酒不厲害的呢,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沒有,位置我都訂好了,就在你女朋友那餐廳?!?p> 路航腦子里兩種思想在拉扯,一會覺得不能去,自己根本喝不了多少酒,還去蕭靜雨餐廳,那不是送上門去丟臉嗎?可一會兒又覺得,不去又不行啊,師傅說出口的話是沒有挽回的余地。
“好吧,我答應(yīng)您了?!?p> 最終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誰叫他那師傅是塊老姜呢?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