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過去的日記
“咦？你怎么這么看著我？是不合適嗎？”離歌注意到了厲寒凌震驚的目光，滿臉疑惑。
果然還是很難理解啊……
“不，其實……正常來說…這個詞還挺合適的?！眳柡栊那槁燥@復雜。
就是背景有點不對，而且他也很確定自己從沒在離歌面前說過圣界的語言，充其量也就只是在雨清面前扯過幾句圣界的流行語。
當然，主要是厲寒凌懶得翻譯而已。
不過雨清作為文科大佬，這種程度的話還是信手拈來，甚至還能回他幾句差不多的段子出來。
但離歌這個理工生又是什么情況？為什么她也會圣界的語言？
“呼，我還以為我沒理解對呢?！甭犞鴧柡璧幕卮穑x歌松了口氣。
“理解？”厲寒凌不覺愣了下。
“嗯……是南月眠留下的一些筆記。他的房間里面囤了一大堆，我也是無意間在房間的中發(fā)現的。”離歌想了想，對厲寒凌回道。
“南月眠的筆記？他？”厲寒凌看向離歌有些疑惑。
不過要是南月眠的筆記……離歌貌似也不是沒可能學會圣界內的那些梗？
畢竟就他從南月眠的粉絲團中了解的那些信息看來，南月眠大概是個……與圣界牽扯頗深的外界人？
“嗯，我當年也是依靠這些筆記學會的煉器?！彪x歌點了點頭。
“那‘他’又是誰？”厲寒凌看向離歌好奇道。
說起這個，離歌有些不情愿，聲音也很?。骸案绺纭！?p> “哥哥？你倆……年齡差很多吧？”厲寒凌原本還想具體問問的，只是看著離歌這樣子心底大概推算著。
感覺有代溝?。课迥晷〈鷾?，十年斷層帶……
離歌這反應……怕不是跟哥哥差了幾百歲吧？
“就一糟老頭子?！彪x歌小聲吐槽著。
雖然他其實也不算邋遢，反而一直都很干凈整潔，房間里面也一直被清掃的一塵不染。
而且他也不算老，起碼從外貌上來說還是個很年輕的，大約二十左右的，很好看的青年。
厲寒凌沉默了許久，最終感覺沒有妹妹可真是件好事。
他的妹妹要是敢在他懂事后隨便進他的房間，他非把她腿打折不可。
男孩子的房間是可以隨便進的嗎！
不對，是異性的房間是可以隨便進的嗎！
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行！
也不知道她哥哥是怎么忍下來的。
唉，真是難以想象……
“豹豹，你要知道異性的房間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的?！眳柡鑷@息一聲，對離歌說道。
“我也沒有很隨便啊……另外，豹豹是什么意思？”離歌滿臉不解。
“……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你哥哥很喜歡收藏或者研究嗎？”厲寒凌有些好奇。
在他看來，南月眠的筆記可能屬于有很大研究價值的，同樣也具有少許收藏價值。
會有人收藏也是很正常的情況。
就比如某位少主手上就有南月眠的簽名版典藏。
“他？呃……不喜歡吧?！彪x歌愣了下，看向旁邊回道。
“說起來…方便借我?guī)妆究纯磫?？畢竟南月眠在圣界可是傳說級人物呢！”這么多年過去，厲寒凌終于是對南月眠升起了些許的好奇心。
“可以啊，我前段時間剛回家拿過一次的?！彪x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而且有你在的話……里面一些我看不懂的內容可能也會更容易解決吧?！?p> “看不懂？”厲寒凌有些疑惑。
“也沒什么啦，只是南月眠的筆記中似乎……總有些很奇怪的語言？也可能是我不太了解的緣故吧?！彪x歌對厲寒凌笑了笑。
“行，那這個就當作剛才的學費了?！眳柡杩戳藘裳蹘旆績鹊奈淦?，撿走了一把七品的長刀。
“關于那些筆記我都放在了房間里面。跟我來吧?！彪x歌點了點頭，伸手拉向了厲寒凌。
厲寒凌抬手揉了揉眉心，很自然地避開了和離歌的肢體接觸：“剛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沒帶聽的啊？”
“剛才？”離歌側頭想了想，恍然大悟，“哦！你是說不能隨便進入異性的房間？”
“可是……我不是已經允許你進入了嗎？這應該不算‘隨便進入’吧？”離歌頗為不解。
“男女有別，而且你以后也不要這么隨便。”厲寒凌滿臉無語。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少還是不太妥當。
“唔……不理解。不過你既然不愿意的話，那就還是在外面看好了?！彪x歌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再執(zhí)著下去。
“……喏?！眳柡枘嗽S久，最終掏出了一只肉餅遞給了離歌。
“誒？唔……謝謝？”離歌愣了下，還是接過了肉餅。
“……還是搞不懂你們獸族?！笨粗x歌的反應，厲寒凌嘆息了一聲。
尤其是這只大貓。
離歌帶著厲寒凌來到了一處院子當中，之后就去了房間開始翻找起了前段時間拿出來的筆記。
一刻鐘后，厲寒凌看著手上似乎有些受潮的筆記，回憶起了書籍的儲存條件：干燥，通風，避光……
這個筆記本的儲藏條件……似乎只符合這避光一點，并且因為儲存地點長期不通風且積壓太久而導致了紙張有少許潮濕。
厲寒凌稍微靠近了些聞了下……
咦……這真的是收藏品的待遇嗎？而且就這情況，估計原本的主人也沒有經常翻看筆記。
那離歌的哥哥收著這些玩意干什么？降低通貨膨脹嗎？
瞟了眼旁邊的離歌，她此時倒是撐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筆記，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適。
搖了搖頭，厲寒凌翻開了筆記。
“……豹豹，你的全名應該不是‘離歌’吧？”厲寒凌只看了兩行字，轉頭就看向了旁邊的離歌。
“離歌是字，倒是跟我的名無關?！彪x歌抬頭看向厲寒凌回道。
“……那你姓什么？不會就是南月吧？”厲寒凌表情更加復雜了。
“對啊，你要是樂意的話……也可以喊我南月。”離歌點頭道。
厲寒凌看了眼手上的筆記，或者更應該說是日記本，再看看旁邊依舊專心致志的離歌……
這應該就是雨清之前提起的，南月眠的妹妹了吧！應該是吧？
嘖，如果南月眠真的早已經瘋掉了的話，離歌所謂的糟老頭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算了，南月眠的日記本都送到手上了，不看白不看。
正好從他的日記里面應該也能窺探到一些當年，突然隱退的真相吧？
想到這里，厲寒凌仔細閱讀起了南月眠往昔的日記。
四月十六日，天氣：晴。
前幾天聽說遠端大陸似乎出現了些疫病，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有些（日記上的字跡隱約有些濃厚，可能是墨水沾了太多的緣故）可惜。
作為醫(yī)師，面對這種情況總要盡些綿薄之力才是。
后面的內容是些對于病情的大概預估，隱約能夠看出不少圣界的影響。
雖然厲寒凌大概也就是看個名字的熱鬧而已。
之后大半本日記基本都和這件事情有關，只是除了首篇之外剩下的內容中并沒有了預估，想來南月眠那時應該已經趕赴現場著手處理了。
厲寒凌靜心翻看著，心底大概盤算起了具體時間。
根據南月眠的日記看來，具體的發(fā)現時間不算太晚，處理時間也還算及時，而且……眾人拾柴火焰高這點也算是不錯。
總的來說，他們僅用了一年半就已經平息了相關事件，之后南月眠不太放心情況，回去大概收拾了下行李后就在那里盤下一間店鋪作為醫(yī)館。
同樣也是用作監(jiān)視當地病情是否復發(fā)等情況。
而厲寒凌看了約莫兩三遍日記，才終于從字里行間看到了南月眠的壕。
基本整個事件的藥材損耗等全部都是南月眠自己購置，另外他還額外提供了些防護措施……
換句話說，這場事件平息所耗費的物資，錢財幾乎全是南月眠自己一力承擔下來的，就這他后面還有錢買下間還算不錯的商鋪用作醫(yī)館。
這未免有些……
莫非這就是煉丹師那樸實無華的生活嗎？
厲寒凌大概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轉而找了本其他日記看著。
七月廿四。天氣：小雨轉陰。
實驗用的房間已經搞定了，接下來要是有什么有趣的想法都可以去那里進行。
不過可惜藤蔓爬滿了外面的窗戶，徹底遮擋住了陽光。
可以提供照明，并且很明亮的煉器（這里的字跡與之前的連貫度有些斷裂，可能是書寫者停頓很久的緣故）似乎也不算很難嘛。
后面是和照明煉器相關的演算。
厲寒凌看著這篇日記，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實驗室都搞出來了，那位果然是土豪。
不過按照筆記的內容來看，這應該是南月眠比較早的一本日記，當時他還沒有遇見有關圣界的人。
根據經驗來看，如果南月眠受到了圣界相關影響里面應該會含有很多圣界相關的詞匯。
唔……原來這么早他就已經開始了半凝結煉器的相關研究了嗎？
這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的。
這篇日記末尾，厲寒凌見到了一個……讓他非常意外的字跡。
那個字跡在筆記的最下方，很小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但明顯能看出和日記所有者的字跡完全不同。
而讓厲寒凌意外的并不是字跡的不同，而是他之前見過這個字跡。
之前關于電池的研究論文，就是和這個一樣的字跡。
是后來接觸過這本日記，還是…他已經活了六千多年？
還有……他這句“睡不著了”又是什么意思？
厲寒凌皺眉看起了下一篇日記。
七月廿五。天氣：晴轉中雨。
聽說那些四季分明的大陸現在已經入秋，逐漸變冷了，不過這里看起來還是老樣子，樹木蒼翠碧草如茵完全沒有要枯黃的跡象呢。
?。ㄟ@里的內容被墨水洇染，隱約有少許殷紅色彩）
該休息了（后面的內容被血漬洇開，看起來很模糊），天太晚了，總是點著燭燈（這里完全看不清）開心的。
厲寒凌看著后面沒多少能看的內容，陷入了沉默。
雖然原本拿過來的時候是有點不詳的預感，但這未免還是有些……
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南月眠發(fā)病導致的，這種程度的墨染似乎只是打翻了硯臺的程度，但……那些血漬又是誰的？
是南月眠自己，還是……
這么看來，某大學生身上的謎團又多了不少啊……
不過目前已經可以確定，他當年說自己就是南月眠純粹是開玩笑的。
哪怕過去了六千多年，但他們之間的字跡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向。
雖然看起來都還挺可以的。
“厲寒凌，這呃……我明明有好好篩選的啊…怎么還是有這種筆記混進來了?！彪x歌拿著筆記跑了過來，只是看見厲寒凌面前幾乎不可閱讀的日記開始了頭疼。
“嗯？難道說……他的房間里面有很多被墨染黑的筆記嗎？”厲寒凌看向離歌有些遲疑。
“對啊，之前被我遇見的就有七八本的?！彪x歌看起來有些郁悶，“不但有這種被墨水染黑的，還有碎裂的墨條沾染上的痕跡……他真的好粗心大意?！?p> “那這些血漬……”厲寒凌看向了書頁上的殷紅。
“不知道，我記得他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身上從沒沾著血跡或者傷痕回來過?！彪x歌思索道。
“這樣啊……”厲寒凌垂眸點了點頭。
看來離歌是問不出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