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日?,嵥?/h1>
第二天清晨,厲寒凌睜眼就看見旁邊的玄青蓮正在伏案寫著什么。
厲寒凌偏頭看著指尖,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玄青蓮。
他的食指指尖這會紅彤彤的,不是被玄青蓮昨晚上掐得而是印泥的紅痕。
“昨晚沒注意?!毙嗌忁D(zhuǎn)頭注意到厲寒凌看著指尖,笑著拿起帕子擦拭著厲寒凌手上的印泥。
厲寒凌看她,片刻后輕笑一聲已經(jīng)擦干凈的手拿過桌上的筆在紙上隨意寫了一行字后就離開了。
繼續(xù)去離歌那里查資料,順便厲寒凌也額外研究了一點煉器術(shù),給她寫了點輕松簡單的筆記。
于是厲寒凌在離歌這邊研究了一星期的資料后,順手還學(xué)會煉器……
嗯,與其說是學(xué)會了倒不如說……
他原本就會。
只要有足夠的自信心,他對煉器也是得心應(yīng)手。
另外離歌這次還拿了南月眠的不少日記,她早就發(fā)現(xiàn)厲寒凌對南月眠的筆記興趣遠遠不如日記本。
只是南月眠的日記被焚毀的偏多,污染的倒是少數(shù)。
厲寒凌對著南月眠第一視角的日記試圖進行心里側(cè)寫,只是南月眠寫日記不怎么會記錄年份,感覺他好像……
年歷的確定是以雨家主導(dǎo),同時年號也是以千年為基。
每千年雨家便會更改一次年號,雖然不知道原理但厲寒凌看著雨清曾經(jīng)翻資料留下的那厚厚一本年號,厲寒凌覺得這個制度真是優(yōu)良。
要是單純按數(shù)字記錄,怕是兩頁都寫不完那年歷。
另外雨家的歷法有點偏向于圣界的歷法,每年都是十二月,不增不減。
但跟圣界從異界學(xué)來的獨立歷法還是有些錯開。
大概是一個半月到兩月的年差,但很詭異的從圣界建立開始兩個歷法的差距就一直恒定在這個區(qū)間!
有波動但從沒超出過。
厲寒凌搖了搖頭,垂眸繼續(xù)看著南月眠的日記本。
南月眠他大概是有些早熟在身上的,厲寒凌看著手中紋理清晰敘事明確的日記,心底也很難確定這是南月眠什么時候的日記。
但這上面出現(xiàn)了個厲寒凌意想不到的信息。
“離歌,你有幾個哥哥???”厲寒凌抬頭,溫柔的笑著用哄孩子的話語哄離歌。
離歌偏頭。
厲寒凌突然覺得自己這是在廢話。
“只有他?!彪x歌也給出了相當(dāng)明確的回答。
“嗯,沒事了你自己去吃午飯吧?!眳柡椟c了點頭,低頭看向了南月眠的日記。
三月初七,天氣:晴轉(zhuǎn)小雨。
師父擔(dān)心我在雙盟太久沒見父母會傷心,所以我就回來了,剛回來哥哥就撲過來抱住了我。
哥哥看起來很激動也很開心,還有點難過。
父母也說我不在的時候哥哥經(jīng)常心不在焉的。
也許我是該多回家看看的。
這是這篇日記的全部內(nèi)容,往下就是第二天的了。
這個日記本的開頭就是這一篇內(nèi)容,再往前應(yīng)該是在其他日記本上的。
厲寒凌在心底想象到了一個……剛剛離家的小孩?
唔……看來這是南月眠非常早期的一篇日記,關(guān)于學(xué)習(xí)方面基本都依靠師長教授,獨立研究的能力并不是很強。
要不然這后面大概就要銜接他在雙盟的一些新奇事了。
下面是南月眠在家里小住時候的一些日常,感覺似乎家教有些嚴苛?但幼兒對父母的濡慕還是需要降低一些權(quán)重。
厲寒凌慢悠悠的往后翻頁,里面家跟雙盟的區(qū)別還是有些大的。
在雙盟里面明顯有一些思考師父教導(dǎo)的內(nèi)容研究,更多可能的情況的片段,而在家里則是很明顯的日常生活。
唔……這算是貪玩還是因為有哥哥在身邊陪著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厲寒凌有些思索,想了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在日記里面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和剛才看得那本銜接度高的日記。
只有一個近似銜接,時間可能過了兩三年的日記。
雙盟內(nèi)容對南月眠心理側(cè)寫在厲寒凌這的權(quán)重不高,雖然學(xué)校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時間占比也非常高。
但這是要按照具體情況來劃分的。
尤其是南月眠這只狐貍……他怕生。
在雙盟是存在輕度戒備情況的,而在家里尤其是在跟哥哥相處期間是完全放松狀態(tài)的。
這更偏向于正確分析他的性格特征。
五月十一。天氣:晴。
今天又被人扔掉了手稿,好煩。
不過好在哥哥及時發(fā)現(xiàn)幫我找回了手稿,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好是壞……
后面是一大片墨跡。
厲寒凌看著日記默默校正了些南月眠的性格,在他的后面添上了一個:兄控。
南月眠對他哥的依賴都比父母師父什么的要高了?。?p> 如果出現(xiàn)精神失控的情況,那么大概率是來自于他哥的背叛。
而且南月眠自己的性格也是偏向于自抑類型,不會輕易釋放自己的情緒。
用一句幾乎完全是打壓的話概括就是:他不怎么會給別的誰去添麻煩。
但好在南月眠本身是一個偏向遲鈍的類型,不怎么在意外界情況,大多數(shù)人他都是笑笑就過去了。
很安靜的一種受氣包。
厲寒凌拿著筆垂眸思索著。
太安靜的受氣包很多人都是戳兩下就走了的。
施暴者本身就是個渣滓,而渣滓更是喜愛恐懼尖叫的,當(dāng)然也不排除一些覺得沒勁但還是下手狠厲的渣滓。
就像當(dāng)年震驚仙界的墨家滅門一事中的魔修一般。
一時興起直接闖入了墨家,封鎖門口步步緊逼。
厲寒凌是不相信沒有人選擇虛與委蛇的,畢竟當(dāng)時雖然墨羽兒的母親帶著孩子去仙宮跟弟弟閑談,但墨羽兒跟當(dāng)時的仙界少主還在墨家當(dāng)中。
人被捏住軟肋的時候是什么都能做出來的。
當(dāng)年那場慘案當(dāng)中,仙尊發(fā)覺事情不對帶著人趕到墨家的時候,整個墨家就只剩下了那位仙界少主和墨羽兒兩人。
除了他們之外,包括兇手在內(nèi)的所有人全部死亡。
墨羽兒的視角里面厲寒凌并沒有看見救下他們的是誰,出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一道模糊的背影。
但那位少主絕對是見到了的。
墨羽兒的病情,厲寒凌跟她話療了好一陣才慢慢把停在了當(dāng)年的她給拉回到了現(xiàn)在。
而隨著接受了事實之后,墨羽兒也很快淡忘了那段回憶。
同時厲寒凌也跟月夜告誡過,精神類疾病本質(zhì)上還是疾病,是可以在腦內(nèi)查找到病變組織查看病情發(fā)展的。
另外對于人類那種具有血肉的物種而言,精神類疾病只能說是暫時控制,很難說以后不會復(fù)發(fā)。
病情對大腦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所以月夜是需要在墨羽兒投注大量精力,關(guān)注她自身情況的。
雖然……月夜對墨羽兒投注的精力其實大于她的所需,也是這個原因厲寒凌才會多關(guān)注些星辰。
而最令厲寒凌想把他們打包扔掉的就是:月夜跟墨羽兒他倆還知道自己對不住星辰!
從不過多干涉星辰自己的事情,只在物質(zhì)上盡可能滿足星辰的一切所需。
而對于經(jīng)常帶著星辰玩的厲寒凌也是好好哄著,拜托他在家里面跟那些靈族長輩們斡旋。
弟弟弟妹嘴這么甜這么自覺的,厲寒凌他除了接受還能怎么辦呢?
真是惡性循環(huán)。
搖搖頭,厲寒凌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出低頭繼續(xù)翻看著南月眠的日記。
南月眠的幼時就只有學(xué)習(xí),研究。
完全沒有什么娛樂活動。
如果以圣界小孩的標(biāo)準(zhǔn)而言,南月眠的童年確實是過于單調(diào)了。
而如果以雨清他們家的標(biāo)準(zhǔn)而言,南月眠的童年也過分自覺了。
就算是雨清,在全族注視下長大小時候也做過打架斗毆遲到早退甚至直接逃課的行為。
當(dāng)然,這些都是那位大長老跟厲寒凌說的。
甚至還是當(dāng)著雨清的面抖出來的。
但南月眠本人的想法,按照日記上的描寫倒是自得其樂也沒什么壓抑的情緒。
厲寒凌看著自己的筆記本,不覺抬頭看向了離歌。
沉默片刻后又低頭收回了目光。
離歌是個情緒穩(wěn)定的,雖然對很多事缺乏認知但還是聽得進話。
這么多年也被厲寒凌教的懂事了不少。
就是吧……
現(xiàn)在的厲寒凌在魔界的這個器盟分部有種馬首是瞻的感覺,很多時候離歌說話都見不得比厲寒凌說話管用。
無端有種寵妾的錯覺啊……
“說起來離歌,你真不打算回總部?。俊眳柡柘肓撕芫?,還是忍不住又跟離歌好奇了一波。
“不,這輩子我寧愿在六界扎根都不回去。”離歌對此態(tài)度非常堅決。
“那跳槽呢?”厲寒凌暗戳戳打算試試離歌的底線。
離歌放下書,撐頭靜靜看向了厲寒凌。
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給厲寒凌重新組織語言的意思。
但……
覷了一眼離歌,厲寒凌確定了離歌這是在給他重新提問的選擇。
“萬一,我是說萬一哦~要是哪天南月眠重新跑來雙盟你打算怎么辦?”厲寒凌對離歌笑問。
離歌本身也算是器盟管理層的成員了,要是回了總部那估計是能接手現(xiàn)任器盟首席的位置的。
這么個人才怎么想器盟也該有點手段留存。
“嗯?下界那邊是有什么消息嗎?”離歌驚訝看向了厲寒凌。
“唔……暫時還沒有,不過南月眠以后估計還是會重新回到雙盟的?!眳柡杩粗x歌,思索片刻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