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江拾月這么一提醒,扶冬想起來來酒肆的目的,一拍腦袋,“我這記性,小姐,管家?guī)藖碚夷懔?,咱們趕快躲起來吧?!?p> 江拾月繼續(xù)翻著賬本,絲毫不見慌亂,翻到后面,怔了一下,前幾天的賬目竟然被記了下來,且收益與平日里相差無異,寫的很清晰,一目了然,一點(diǎn)差錯都沒有。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奇怪,會是誰記的呢。
這字跡……似乎有點(diǎn)眼熟。
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賬本不能隨意給別人看,等會兒問問朝三,她必須得知道那個人是誰。
合上賬本,抬起頭問扶冬,“嗯?你剛才說什么?”
小姐終于理她,扶冬把算盤珠子撥回原樣正要說話,小姐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看著別處,“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他們?扶冬順著江拾月的目光看過去,愣了愣,小廝站成一排守在門外,楊管家走了進(jìn)來。
來了這么多不知哪家府上的下人,客人皆放下筷子,抓了一把桌上的花生向江拾月這邊看過來看熱鬧。
“小姐,可算是找著您了,快隨小的回府吧,老爺和夫人都還在等著您?!?p> 這都把她認(rèn)出來了,她偽裝的不是挺好的,旁人都看不出來她是女扮男裝,怎么楊叔一來就認(rèn)出她,難道是胡子還沒黏好?
扶冬心虛的不敢看小姐的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往地上蹲。
江拾月笑道:“楊叔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小的是跟著扶冬姑娘來的?!睏罟芗谊P(guān)懷,“扶冬姑娘跑太快,是累著了吧?!?p> 扶冬心頭哆嗦了一下,僵硬著身子,蹲也不是,站也不是,門口走過賣冰糖葫蘆的,眼睛一亮,“小姐,我去給您買冰糖葫蘆!”
江拾月抽了抽嘴角,回頭再找這丫頭算賬。看了一眼旁邊湊過腦袋豎著耳朵想要偷聽他們說話的客人,客人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坐直身子吃酒,指了指門口,“楊叔,我們?nèi)ツ沁呎f話。”
肆里人太多,以防被聽見,她的身份暫且還不能暴露。
兩人走到門口,江拾月眨巴眨巴眼,“楊叔,你可不可以當(dāng)作今日從來沒有找到我,我保證過一會兒我就回去,好不好?”
楊管家是看著江拾月長大的,年輕時就在江府做事到現(xiàn)如今已至中年,沒有娶妻更沒有一子半女,因此便將小姐當(dāng)成自己孩子看待,沒少慣著。
江拾月自小以來闖的小禍,不會有太大影響的楊管家都幫忙瞞著老爺和夫人,但是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下人能決定的。
“這是老爺?shù)姆愿?,小姐既然都要回去,何不隨小的一起回去。”楊管家放軟了聲音,亦如哄小時候的小姐一般,“公子在信中說了午時之前就能到家,眼看著時辰就要到了,大好的日子小姐就不要惹老爺夫人生氣,若是公子一回來就看見小姐迎接他回家,也會很高興的?!?p> “楊叔別說笑了,臭小子回來沒見到我才高興吧?!?p> “公子和小姐是最親的人,小姐可不能這么想?!?p> 江拾月擺了擺手,從小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的兩個人能親到哪里去,不過楊叔對她這么好,她不能讓楊叔為難,尋思一番,對外喊道:“扶冬。”
跑出去給她買冰糖葫蘆的人兒扒著門探出個腦袋,悻悻道:“小姐,我忘了帶銀子?!?p> 江拾月懶得拆穿她,雙手揉捏她的臉,“既然我和楊叔說的話你都聽見了,給你個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看好酒肆,我就不予計較你把行蹤暴露的事了。”
“小姐,此話當(dāng)真?”扶冬雙眸一亮,當(dāng)掌柜可好玩了。
“當(dāng)然,仔細(xì)著點(diǎn),回頭我會檢查賬本,若是有失誤我依然會收拾你?!?p> “我的算賬法子是小姐教的,小姐還不放心嗎?!狈龆χ毖鼦U,霸氣的一拍胸膛,“奴婢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將任務(wù)完成的漂漂亮亮!”
一說當(dāng)掌柜就這么興奮,江拾月戳了一下她的小酒窩,“走了?!?p> 跨過門檻,看見停在外面的馬車。
“這是小的命人去租來的,小姐不用走路免得累著,回府也要快些?!鄙砗蟾鰜淼臈罟芗铱闯鏊囊苫螅忉尩?。
“楊叔考慮的甚是周全啊!”
怕她累著,她有多能折騰楊叔是最清楚的,怕她路上又跑了還差不多,江拾月不由好笑,踩著凳子進(jìn)了車廂。
楊管家坐上車轅,仆從跟在后面,馬夫牽著韁繩,馬車朝著御史府的方向緩緩駛?cè)ァ?p> 一路上沒有可以玩的東西,江拾月就閉著眼靠著車壁數(shù)著馬蹄聲,數(shù)著數(shù)著就要把自己數(shù)睡著了,馬車一個顛簸停了下來,額頭撞疼江拾月清醒過來,“楊叔,怎么了?”
“小姐,前面是襄王的馬車,我們得避讓一下。”
襄王,不就是二皇子那個討厭鬼嗎。
撩起窗帷,一輛精致馬車正好與她們錯身而過帶起塵土糊了江拾月一臉,吸了不少進(jìn)嘴里,咳嗽著揮手,“有病,真是討厭的人的東西也一樣討厭?!?p> “小姐,您沒事吧?!甭牭娇人月?,楊叔關(guān)心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jìn)來。
喝了幾杯水,感覺喉嚨舒服多了,江拾月?lián)嶂乜谕滔律细Z下跳的火氣,癱靠著車壁,“楊叔,我沒事,繼續(xù)走吧。”
馬車再次動了起來,晃晃悠悠沒一會兒就到了。
仆從掀開車簾,陽光照了進(jìn)來,江拾月伸了個懶腰,這次沒踩凳子直接跳了下去,跑了幾步撲到了門口等著的婦人懷里,“吳嬤嬤,你特意在這里等我的呀!”
吳嬤嬤抱緊懷里的人兒,“小姐這樣子下車萬一摔了可如何是好,以后不許了?!?p> “我一直都是這樣,嬤嬤還沒習(xí)慣嗎,這么多年了不都沒事?!苯霸略趮邒呱砩先鰦傻牟淞瞬洌犻_眼睛,不對啊。
這正門口怎么不熱鬧?
臭小子學(xué)武有成回府爹是廣撒請?zhí)?,好讓別人都看看他的兒子多有出息,以她爹的地位來的人會有很多,沒道理這么安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