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實情當(dāng)真如慕容俊所言,這一切都只是一個交易,那么顧家是否也可以此為由來擺脫與燕王之間的干系?
“明面上是這樣沒錯,可怕就怕燕王有心算無心,到時我們便是有理也會變成沒理?!?p> 翌日一早,周掌柜得了消息便直接趕了過來:“且有一點慕容公子沒有說錯,若燕王真的存心報復(fù),那后果也同樣不是現(xiàn)下的顧家所能承受得起的?!?p> 聞言,顧十九不自覺默了一下:“掌柜的意思是,這糧食還是得運?”
即使明知燕王有異,顧家還是得陪著他找死?
“目前來看確是如此?!?p> 周掌柜眉頭緊皺,一時也想不出別的什么法子。
最主要的,是他們誰都沒料到慕容俊竟然真的牽扯其中,且還牽扯得這么深……
“那便由掌柜的親自出面吧?!?p> 顧十九沉默半晌,心下終于有了決定。
“撇開燕王的打算不談,就只當(dāng)這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易,我們出糧,他們出錢,到時銀貨兩迄,這事便也算了了?!?p> “慕容公子那邊……”
周掌柜有些猶疑,盡管慕容俊已經(jīng)承認(rèn)此事確與燕王有關(guān),可這背后是否還隱著別的什么秘密卻是他們誰也確定不了的。
“我會跟他說的,周掌柜只管去辦就是?!鳖櫴诺馈?p> 聞言,周掌柜也不再多想,點點頭便直接應(yīng)下了。
只顧十九仍舊放心不下,不由在周掌柜離去前又再補了一句:“不管對方給不給銀子,掌柜的都要務(wù)必留下證據(jù)才好。”
“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p> 掌柜的聞言瞇了瞇眼,跟著瞬時明白過來顧十九的意思。
顧家雖為商戶,可顧縣伯好歹也有個爵位在身,若燕王當(dāng)真使詐,那么一旦顧家掌握哪怕一丁點的證據(jù),顧家都不可能真的被其擊垮!
同樣的話,顧十九在慕容俊的面前也講了一遍。
“所以你還是不信我,是么?”慕容俊微微沉眼,眼底說不出是失望多一點,還是受傷多一點。
“無關(guān)信或者不信?!鳖櫴艅e開眼神,道,“你既跟著父親在外行走,自當(dāng)知道周掌柜絕不是什么普通的雜貨鋪掌柜,且有他在旁協(xié)助,我也能安心些。”
“哦?”慕容俊聞言挑眉,“這么說你并非是不信我,而是擔(dān)心我經(jīng)驗不足,處理不好……”
“你說是便是吧,我來也不是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叫你知道有這么回事罷了?!鳖櫴懦裂?,不等慕容俊說完便直接截了他的話頭,而后冷聲丟下這樣一句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反倒是慕容俊,即使顧十九已經(jīng)走遠(yuǎn),背影都瞧不見了,仍立在原地不肯離去。
“公子……”
雙全有些擔(dān)心,躊躇許久終是輕喚出了聲:“真的要交給那個周掌柜處理么?”
“方才你不是都聽到了么?”慕容俊掀了掀唇角,仿似當(dāng)真信了顧十九是在擔(dān)心自己一般,“回頭你去跟那個周掌柜接觸一下,余下的……按原計劃繼續(xù)行事?!?p> “那大姑娘那邊……”
“你最近太閑?”慕容俊挑眉,“你若當(dāng)真這般多事,不若干脆都交給你來處置?”
“小的失言?!彪p全聞聲連忙告罪,跟著自覺收聲退了回去。
跟著,又再等了會,慕容俊這才真的收了神思繼續(xù)往外頭走去……
同時,將院子里的一些雜事也交待安排好之后,顧十九便直接去了錦苑,確定徐氏的身子確實沒什么大礙之后,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而原本錦繡是要跟著顧十九一起進(jìn)京的,可顧十九在問過陳嬤嬤之后,最終卻只帶了陳嬤嬤跟錦春。
錦繡心下里擔(dān)心的不行,臨行前各種叮囑,反倒叫錦春有些不是滋味。
“瞧你這說的都是些什么話,離了你我們便不能照顧好姑娘了么?”
陳嬤嬤聞言也在旁幫腔:“確實,姑娘的身子雖未全好,可這一路都是馬車,除了累些旁的倒也不打緊,錦繡姑娘便放心吧。”
“那便有勞嬤嬤了?!?p> 錦繡本不想搭話,但見陳嬤嬤也這么說,便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朝著陳嬤嬤行禮后又搜羅了一大堆的東西塞進(jìn)顧十九的行囊里……
……
翌日,顧十九打點好一切后隨徐氏一起準(zhǔn)時上路,且路上還有徐文相護(hù),所以倒也不太擔(dān)心路上的安全問題。
只是徐氏心急,一路都不怎么休息,連著兩日過后,顧十九便有些坐不住了。
“母親,要不是還是先休息會吧?”
顧十九下了馬車到了徐氏的馬車跟前,隔著簾子朝著里頭的徐氏道:“我瞧著前頭好像有個鎮(zhèn)子,咱們先去投棧,待用些飯食便直接住下,而后明日再繼續(xù)趕路,可好?”
“阿魚……”
“便依姑娘所言吧,外頭風(fēng)大,姑娘還是先回馬車,有什么話等進(jìn)了鎮(zhèn)子再說。”孫嬤嬤掀開簾子朝著顧十九回應(yīng)了一句,跟著不等顧十九答話便又坐了回去。
顧十九倒也未多想,只當(dāng)她擔(dān)心徐氏受了風(fēng)吹,應(yīng)了一聲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馬車。
“嬤嬤,我可以的……”
片刻后,待一行人重新上路,馬車?yán)锏男焓线@才又再開口,只話未說完便直接被孫嬤嬤截了話頭:“夫人,我可以幫您瞞著大姑娘,但我不能由著您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還看著不管。”
“我沒有胡來,我……”
“要么照大姑娘方才說的先進(jìn)鎮(zhèn)子投棧,要么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大姑娘實情,您自己選吧。”孫嬤嬤不為所動,直接將話說得死了。
徐氏無奈,只得紅著臉瞪了孫嬤嬤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滿。
孫嬤嬤看在眼里,心下暗自心疼,面上也不由跟著軟和了些:“這才兩日,您便將自己折騰成了這樣,這到京城還有好幾百里,這后面的路您怎么走?”
“是,我知道,您沒事,您可以,可您想想大姑娘,想想老夫人,您說這要是叫她們知道了,她們心底里該怎么想?”
孫嬤嬤苦口婆心,說話間又再拿了個墊子到徐氏身后,繼續(xù)勸道:“大姑娘原就沒怎么養(yǎng)好,若是再為了急著趕路而出了岔子,您心里能好過么?”
北野棠
掛了幾天水,明天終于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