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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發(fā)妻子的謊言

第四十七章 荒誕

  警員想要讓沈情跟著去趟所里,一起配合警方調(diào)查舉證。

  而沈情此時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場。

  警員們只好把事情交代給了作為村長的陳思柔,讓她明天帶人到所里去錄口供。

  陳思柔答應(yīng)了下來。

  林海濤被押上了警車。

  警車駛離了村子,圍觀的村民卻遲遲不肯散去。

  我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看到了相當(dāng)復(fù)雜的情緒。

  他們內(nèi)心一定很糾結(jié)。

  一方面,他們非常同情沈情。

  而另一方面,當(dāng)他們聽到林海濤會因此坐牢的時候,他們又會感到可惜,畢竟被qj的女人,曾經(jīng)是個小姐。

  哪怕沈情已經(jīng)迷途知返,她身上的烙印也將永遠(yuǎn)揮之不去。

  她曾經(jīng)做過小姐的經(jīng)歷,會影響人們心中判罰的公正。

  我記得有這樣的一個問題,你有兩個兒子,

  小兒子曾因故意傷人被判刑,出獄后改邪歸正,但因為坐過牢的身份,一直孤身一人生活的很艱難。

  大兒子在一家外企上班,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生活富,前程似錦。

  結(jié)果某天,大兒子失手殺了人。

  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前提下,你會不會選擇讓小兒子來背鍋?

  人一旦權(quán)衡起了利弊,就忘掉了事情的對錯。

  這是道德學(xué)說上的一個難題。

  而這個難題,現(xiàn)如今就在一個小山村每一個人的心中上演著。

  當(dāng)然,他們怎么想不重要,道德無法左右法律,林海濤終將會為他的沖動付出代價。

  陳思柔說都散了吧,圍觀的眾人這才逐漸散開,各回各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村子還像往常一樣,一片寧靜祥和的樣子。

  看似什么都沒變,實際上一切都變了。

  我依舊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出發(fā)之前,我打電話提醒陳思柔這兩天多去沈情那看看,免得她想不開尋短見。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后,這才出了村子,到公路上趕公交車。

  而還沒等我趕上公交車,陳思柔突然急匆匆打來了電話。

  “余良!不好了,沈情不見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該不會真被我猜中了吧?

  “怎么辦?。俊标愃既峒钡萌缤瑹徨伾系奈浵佉话?。

  我安慰著她別著急,我馬上回去。

  就在我猛然間一個抬頭,卻發(fā)現(xiàn)沈情就站前面的公路胖旁。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樸素的青白色長裙,手里拿著一只行李箱,風(fēng)吹動著她的裙擺和長發(fā)。

  公路、女人、隨風(fēng)舞動的裙擺。

  眼前的一幕,好似電影畫面一般唯美。

  而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故事,遠(yuǎn)要比電影當(dāng)中描繪的更加的荒誕與殘酷。

  “不用了,我找到了。”我掛掉了電話,快步跑了上去。

  “沈情!”

  沈情一側(cè)頭看了一眼我,而后又扭過頭去,看著前方的公路。

  “要走嗎?”我走到她身旁站定。

  她輕輕撩了一把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點了點頭。

  “去哪兒?”

  她沒有說話,雙手抱著胳膊,兩眼無神的看著前面的岔道口。

  “我剛好也要回家,一起吧?!蔽覍λ?。

  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發(fā)著呆。

  我于是乎便靜靜地陪她站在大路旁一起等車。

  不知道等了多久,都已經(jīng)過了八點半了,車還沒來。

  我打電話到鎮(zhèn)上的客運公司詢問情況。

  對方說是鎮(zhèn)上維修管道,班次暫時取消了。

  我將事情告訴了沈情,“回去吧,今天不會來了?!?p>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我在騙她,她看上去沒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依舊站在路邊等著。

  一輛拉著茅草的拖拉機從遠(yuǎn)處駛來。

  沈情招手,將它攔了下來,“叔,捎我進(jìn)城行不!”沈情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了十塊錢塞給了他。

  我也趕忙掏出十塊錢塞給他,“加我一個!”

  “上吧!”開拖拉機的老頭招呼我倆道。

  我扶著沈情上了拖拉機的后廂,然后幫她把行李放了上去。

  緊接著,我也上了爬了上去。

  我倆坐在茅草堆上,拖拉機開始發(fā)動。

  風(fēng)吹動著她的頭發(fā),沈情瞇著眼睛,看向村子的方向,然后看向了我,終于開口回答了我剛才的問題,“我打算去南方?!?p>  “南方好?!蔽乙膊恢涝撜f些什么,于是隨便應(yīng)了一句。

  她說,國富叔知道了她在外面做小姐的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非要跟她斷絕父女關(guān)系。

  她知道村子里容不下她,最好還是離開。

  我同意了她的看法,換到一個誰都不認(rèn)識她的地方去,對她來說更好。

  沈情蜷縮著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頭枕在上面,眼神之中失去了了光澤,“王娟說得對,林海濤沒必要因為我坐牢,我走了對誰都好。”

  她如果走了,林海濤的事情八成就會不了了之,林海濤關(guān)不了幾天就會被放回來。

  我有些心疼她,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在為別人考慮。

  她做過小姐沒錯,但是,她卻一直心懷善念。

  我一直很好奇在畢業(yè)以后發(fā)生了什么,才讓她走上了這條路。

  但是我知道,她不愿說的話,我怎么問她都不會說的。

  等她什么時候想說了,自然會跟我講。

  我們坐著拖拉機到了鎮(zhèn)上,然后打了輛車,直奔火車站,最終在火車發(fā)車前,趕上了車。

  她跟我的是同一輛車,只不過是終點站不同罷了。她會在湖山站提前下車,從哪里換乘開往南方的高鐵。

  我調(diào)換了下座位,坐到了她的身邊。

  我記得上次她回來的時候,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眸子里滿是對于未來生活的向往。

  然而現(xiàn)在的她,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我在想,如果我倆第一次在火車上相遇的時候,就告訴她村民們早就知道了她的經(jīng)歷的話,或許就不會有后來的這些事了。

  這或許對她有些殘忍,但是對于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最好還是早點醒來。

  就在這個時候,陳思柔給我發(fā)來一條消息,問我沈情怎么樣了。

  我把沈情要去南方的事情告訴了他。

  過了好一會,陳思柔回了我兩個字——也好。

  也好這兩個字當(dāng)中,充滿了無奈與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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