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慶民
我猜來的是陳小萱,因為都已經(jīng)這個點了,沒有哪個男人會準(zhǔn)許自己的老婆跑我這。
寡婦就更不可能了,倘若是被人看到,定是要說閑話的——什么病不能白天看?非要晚上偷偷摸摸的?
然而我這一番分析,到頭來還是猜錯了,來者不是陳小萱,而是弟妹李香芹。
李香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農(nóng)村里的女人打扮,不像城里的那樣,又是眼影,又是描眉的,化得連親媽都不認(rèn)識。
化妝令女人自信,也令她們過于自信。
村里的女人打扮,無非就是梳洗干凈,整理好頭發(fā),頂多再擦點粉,我倒是更喜歡這樣,自然而又真實。
聽說是明早慶民要回來,她怕明天一早來不及收拾打扮,索性今晚先收拾好。
她想盡辦法取悅慶民的樣子,就像我一樣。
在這段與何歡然的婚姻里,我一直在想盡辦法取悅她,取悅丈母娘,結(jié)果到頭來,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
“良哥,托你辦的事……”她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將一個紙箱從床底下拉了下來,將快遞包裹拿出來遞給了她,“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啥樣的,你拿去試試,不合適我再幫你買?!?p> 李香芹笑嘻嘻的將包裹接了過去,“我喜不喜歡無所謂,你喜歡就行,你和慶民都是男人,你喜歡他就喜歡!”
她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還給她開了兩盒藥,有助于夫妻生活和睦的,“這個,一小時前,偷偷給慶民吃上?!?p> 李香芹先是一愣,緊接著立刻心領(lǐng)神會,笑著將藥收進(jìn)了口袋里,緊接著從掏出錢來硬要塞給我
我沒打算收她的,她把錢扔到了地上。
等到我彎腰撿錢,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村口碰見了剛從城里回來的慶民,慶民約我中午吃飯,這許多年沒見了,好不容易有個機(jī)會,一定得好好聚聚才行。
我說好。
我想趁著跟他吃飯的機(jī)會,好好的開導(dǎo)開導(dǎo)他,李香芹一個人在村子里拉扯孩子不容易,可不能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然而我沒能等到他來找我喝酒吃飯,慶民回家以后,就一直沒出過家門。
我心想這樣搞,該不會出什么事吧?我有些擔(dān)心,但是有怕打擾到他倆,只好就這樣一直等著。
直到晚上八點,我才得以見到了慶民。
只見他滿面紅光,似有什么喜事一般,一手提著一只燒雞,另一手提著兩瓶白酒,三兩步就邁過門檻,坐在了我的對面。
“上午在家忙了些事,下午睡了一覺,所以沒趕過來!”
我猜,他所說的事情,應(yīng)該就是夫妻之事了,李香芹性感打扮的誘惑,加上藥物的催化,我相信只要他是個男人,就絕對把持不住。
慶民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咱哥倆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來邊吃邊聊?!?p> “你等一下!”我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了幾個罐頭打開,擺在桌子上,算是勉強湊齊了四個菜。
我問他在城里過得怎么樣,他說都挺好。
我想起了一部電視劇,《都挺好》
都挺好的意思,其實就是都不好。
我倆邊吃邊聊,酒過三巡以后,他才對我說出了實話。
還真被李香芹猜中了,他確實在外面找了個女人。
他在廠里上班,車間里來了個年輕漂亮的小妹。
那是夏天,那小妹每天上班吊帶衫加小短褲,把車間里男人們的心都給勾走了,也包括他的。
那小妹似乎對他也有意思,經(jīng)常很跟他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的,這一來二去,兩人就從宿舍搬了出來,住到了一起。
結(jié)果那女的從一開始就沒安什么好心,在取得慶民的信任以后,從他手里騙了一筆錢,跟別的男人跑了。
三十萬!他打工這些年就攢下了這些錢,到頭來一分不省。
他低著頭哭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但是,他有什么可哭的!他之所以哭,并不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懺悔,而是因為錢被騙走了!
虧李香芹還在村里等著他,想盡辦法想要取悅他,結(jié)果他正在外面惹了風(fēng)流債!
在我看來,他和何歡然一樣,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在外面亂搞。
我借著酒勁,指著他的鼻子教育起他來。
我討厭說教,討厭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tài),去教育后來者,但是聽到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忍不住。
他有什么可哭的?何歡然毀掉了我的生活,我都還沒哭呢,這都他自己做的孽,他有什么可委屈的。
況且,不過是錢被騙走了而已,人不還在嗎?這樣倒也好,回村跟李香芹好好過日子,不比什么都強?
他有什么值得哭的!
他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一直在哭,像個娘們一樣,哭得我心煩。
我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往地上一扔,酒瓶落地應(yīng)聲炸裂開來,“別哭了!”
他被嚇了一跳,這才停了下來。
我問他將來打算怎么辦?
他說廠子里都知道了這件事,他是沒臉繼續(xù)待了,本打算回來待兩天,再出去打工,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打算留在村子里種地算了。
主要原因,他說是,留這么個漂亮老婆在家,他不放心,怕給他戴綠帽子!
李香芹那晚就說,希望慶民能回來,賺錢多少無所謂,只要一家三口能好好的過日子就行。
如今,她的目的達(dá)到了。
只可惜,慶民留下來,竟然是因為今天看到了她嫵媚性感的一面,擔(dān)心自己被戴綠帽子!
哎,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想教育他幾句,但是想想今晚教育他的話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再說下去,往往適得其反,于是乎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留下來好?!?p> 他打算明天上坡,將坡上的那塊地收拾出來,問我種點什么好。
我突然間靈光一閃,說種梨吧。
他猛嘬了一口煙,滿臉糾結(jié)的看著我,“能行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