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和柳青竹均未達到宗師境界,但是五感也極其敏銳,一旦有別樣的目光臨身,他們就會有所感應(yīng)。
那個面色蒼白的青年他們之前就注意到了,但沒覺得有什么異常,這種江湖人士隨處都可見到。
官船早上出發(fā),傍晚抵達南島。
南島是南荒諸部最大的島嶼,都城業(yè)京所在的地方。
港口碼頭停泊了很多船,熱鬧嘈雜。
膚色古銅的赤膊漢子們從船上往下搬卸魚蝦等,花布包著秀發(fā)的漁娘與漢子們一樣忙碌,雖然是女子,但常年生活在海上,做這種體力活不比男子差多少。這一點是陸地上的女子遠遠及不上的。
林謙等三人隨著旅客們下船,他們都是初次出海來到島上,對一切都很好奇。
在碼頭雇了輛馬車,直奔業(yè)京。
從港口碼頭到業(yè)京還得一天一夜,如果步行,走上三天也未必能到得了地方,由此可見,這座島究竟有多大了,基本上就算是一塊小型陸地。
南國海島要比北方熱多了,這里隨處可見巨大的椰林,官道沿途也有不少擺攤售賣椰子香蕉芒果等當(dāng)?shù)厮臄偽唬宦飞?,喝著椰汁,欣賞沿途風(fēng)光,倒也不必急著趕路。
車夫是當(dāng)?shù)厝?,濃重的?dāng)?shù)乜谝?,聽他講話,三五句當(dāng)中只能聽得懂一句半句,而且這位還特別善談,林謙出手大方,一派富家公子的氣勢,車夫?qū)λ吂М吘矗瑸樗榻B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
雖然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但常年在碼頭和業(yè)京之間載人或者運貨,接觸過各色人等,對江湖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林謙從他口中得知了業(yè)京名頭最響亮的武林大豪叫謝南天,人稱南天一劍,門徒眾多,聲望極高,而且與聯(lián)盟的諸位權(quán)貴也素有往來,據(jù)說還是大祭司柳七斷的朋友。
如若想業(yè)京辦什么事情,拜托到他的門下,比找官府的人都有效果。
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找衙門口辦事,沒錢最后別張嘴,天下各地都這樣。
謝南天此人重英雄,講義氣,為人四海,江湖上都尊他一聲謝老爺子,位高輩尊,地位超然。在偌大的業(yè)京城也頗有一言九鼎的威勢,黑白兩道江湖綠林都給他面子。
“公子爺,您是不曉得,謝老爺子那兒子無甚出息,整日留戀煙花巷柳之地,但他府上的女公子可就不凡了,人稱嬌鳳,是大祭司唯一的徒弟,人漂亮,武藝高強,而且心底善良,偌大的業(yè)京城提起這位紅嬌姑娘,無不豎起大拇指?。≈皇呛芸上О。@個女子啊,聲望太高了也是麻煩,紅嬌姑娘轉(zhuǎn)年就雙十年華了,至今還沒有婆家。尋常的男子,紅嬌姑娘看不上,人家也不敢娶,正所謂紅顏易老,女人的青春經(jīng)不起歲月,年輕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但上了歲數(shù)以后才會明白,這人吶,還得有個伴兒,尤其是女人?!薄?p> 趕車的大叔說了這么多,三人勉強能聽懂大概意思,小婉姑娘撩起車簾探出小腦袋,梳著倆抓髻,面龐稍顯稚嫩,清秀可人。她不同意大叔的觀點,聲音嬌脆地反駁道:“大叔,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得依靠男人,這一生如果碰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也就罷了,可如果嫁錯了人,那這一生就毀了,還不如不嫁,一個人生活更自由,無拘無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敢說三道四,就一頓拳頭招呼過去。”
四旬左右的大叔賠笑,沒敢再多言,他怕話多了,這清秀可人的小姑娘那兩只拳頭招呼到臉上,他早就看出來了,車廂里的這對似主仆又似姐妹的女娃兒都是江湖人,與謝紅嬌一樣的江湖俠女,不走常規(guī)路,憤世嫉俗。
路上走了一整天,坐在車上,累倒是不怎么累,但也渾身難受,主要是熱的。
入店以后,倆姑娘就在房間里關(guān)門沐浴,泡在大木桶里,水面上漂浮著殷紅花瓣,小婉姑娘很羨慕柳青竹的身材,她小聲道:“姐,你胸真大,我猜林大哥一定很喜歡……哎呀。”
腦門被彈了下,小姑娘捂腦袋叫屈,“本來就是嘛,我都忍不住想要摸幾下呢?!?p> 柳青竹秀發(fā)高挽,俏臉緋紅,露出水面的掛著水珠的少部分嬌軀瑩白如玉,“沒大沒小,以后莫要胡說了?!?p> “嘻嘻,姐,你和林大哥到底什么關(guān)系啊,他那個未婚妻你見過沒有,漂亮嗎?我覺得肯定沒有你好看,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我要是林大哥,肯定選你,才不要那個什么未婚妻呢,不管她是不是公主,選對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和你林大哥……算是朋友吧!”柳青竹輕嘆。
小婉姑娘撇撇嘴,她覺得沒那么簡單,姐姐和林大哥有時候互相對視的眼神都不對勁,里面肯定有故事。
但是她聰明的沒有再多嘴,林大哥畢竟有位公主未婚妻,姐姐的存在有點尷尬呢。
等姐妹倆沐浴后出來,林謙赤裸上身,挽著褲腳,才拎著水桶來到水井邊。
男人洗澡沒有女人那么麻煩,直接從井里打涼水往身上倒,幾桶水下去,特別涼快。
沖洗過后,神清氣爽。
三人來到飯?zhí)谩?p> 這種路邊的小店條件有限,就是提供給客人們暫時歇腳打尖的地方,飯菜一般,填飽肚皮可以,但味道就沒有那么多講究了。
林謙對飯菜的要求不高,他只要有酒就可以了。
只是這里的酒水也很一般,喝起來有糟子味,而且還拉嗓子,這對喝慣了上等好酒的林謙來說,著實有些難以下咽,但有的喝總比沒有強。
梁小婉常年在江湖上到處闖蕩,沒東西吃的時候,就用野果充饑,吃什么無所謂,吃飽就行了。
可柳青竹對吃食頗為挑剔,難以下咽的東西她一口不動,小店的粗茶淡飯她簡單的用了些就撂下了筷子。
林謙跟她說暫且將就一下,等明日到了業(yè)京再吃好的喝好的。
梁小婉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姐姐和林大哥身上掃來掃去,眨巴眨巴,心里尋思,這兩人肯定不是朋友關(guān)系那么簡單。
林大哥很照顧姐姐的。
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早就啟程上路。
午間抵達業(yè)京。
看著巨大恢弘的城墻,林謙舒了口氣,終于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