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元初身穿紅衣,驚艷妝容盡遮于紅蓋頭下。
紅轎子打長街中過,街邊擠了滿滿的人,都道是好姻緣。
風起時,她偷偷向簾外望去,那刻世界里只剩下程祈的背影,一切如夢。???
“在時光荏苒之中,總有些事物場景只用看一眼,它便會在腦海里刻下碑一般沉重的印記。無論日后歲月如何流轉,每當翻過那一頁時,它依舊嶄新如故?!?p> 這是九鷺非香在《一時沖動,七世不詳》中寫下的。
元初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出嫁的場面,驚艷或是絕美。然而真正到了這一天,她才發(fā)現(xiàn)只要有程祈就夠了。
其余一切皆是錦上添花。
“阿軟。”
程祈一襲紅衣立于轎前。元初緩緩將手放在他掌心,寬厚而略有些粗糙,讓人有安全感。
從今以后,她就要和這個心心念念了多年,而曾經(jīng)只是話本里的少年偕老了啊。
紅蓋頭下的元初笑得粲然。
她被程祈扶著下了轎。
雖說被紅蓋頭遮住的雙眼什么也看不見,可她就是如此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了眼前這個人。
這個在她面前人設多變,還愛稱爺?shù)纳倌陮④姟?p> “一拜天地。”
“二拜父母?!?p> 高堂上坐著的元意與元夫人,程望與程夫人,眼含笑意,望著彼此亦是感慨萬千。
一轉眼,那個頑皮的阿軟長大了,不必再逞強,有了能夠相伴一生的夫君了啊。
一轉眼,那個不念家愛在外頭野的阿行,也有了能讓他想要歸家的夫人了啊。
而他們也已相伴多年了。
“夫妻對拜。”
?元初笑著,悄悄留下了一滴眼淚。
她從前未曾體會過喜極而泣這四個字。
今日深有體會。
從坐上轎子到現(xiàn)在,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京城聞名的令人稱贊的皇商之女元初,今日卻是傻笑了一路,得虧有這紅蓋頭才沒讓人瞧著她有幾分癡傻的模樣。
若是紙鳶看見她這模樣,少不得笑到肚子痛了。說不定還要調(diào)侃上幾句:
“小姐可是被哪個癡鬼附了身去?”
?“他急了,他急了?!?p> 圍觀的人群變得吵鬧,夾雜著掌聲。
元初忽覺重心一失,原來是被程祈打橫抱抱起來了。
又是得虧有這紅蓋頭才沒讓人瞧去你紅彤彤的臉。
在這一刻,元初大概又明白了紅蓋頭的另一種用處。
“阿軟且稍作等候,我很快回來?!?p> 程祈將元初輕輕放在床邊上坐好。
元初點點頭。
今日她倒是看著耐心點。
不過……大概耐心不過一柱香。
元初聽見外面熱鬧的聲音,很是好奇。
她能不能去外頭和程祈一同敬酒啊。
她想著。
???去!
元初很快就下了決定。
酒桌的人靜默了幾分,盯著一身火紅嫁衣的元初。
然而很快他們又熱鬧起來。
仿佛元初的出現(xiàn)很平常,若是她不來才有些奇怪。
元初有些微惱。
平日里她是樹立了一個什么奇怪的形象啊。
元初敬了父母,又同自家長姐喝了一盅。
“阿姊可曾看見二哥?”
“興許是忙著調(diào)戲自家姑娘去了唄?!?p> “冷面二哥真是……”
“鐵樹開花。”
二人相對一笑。
長姐元褕是個言辭頗有些犀利的,元夫人說這叫“毒舌”。
她在元初大婚這日也沒忘記在她耳邊小聲調(diào)侃她:
“三妹啊,這才幾柱香時間未見,便舍不得你夫君啊?”
元褕還偏偏特意加重這“夫君”二字。
元初紅著臉兒笑了笑。
“阿姊可有與姐夫和好啊?”
元褕倒是默了,眼神掃過大廳男賓客所在那一邊。
“我怎知他吃個什么悶醋,偏要冷著張臉……”
元初悄悄往邊上移了幾步。
只聽一道帶著些許冷意的男聲傳來,頗具磁性,與程祈微啞的嗓音不同。
“我冷著張臉?”
“嗯?”
是程祎大步走來,走近元褕。
元褕還想拉著元初做擋箭牌,可她人早已溜走了。
她抬頭望著程祎。
“你怎么……欺負人兒啊。”
“我欺負人?”
程祎都要被氣笑了,他逼近她,居高臨下。
“我就是要欺負你,我這一輩子也就只想欺負一個你,你也只能被我欺負?!?p>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p> 元褕活了十幾年,一直可以言辭犀利??梢挥錾厦媲斑@個人,她好像只能卸甲投降了。
真真是令人無奈啊。
彼時正在與賓客敬酒道謝的程祈,眼光不經(jīng)意地瞟到搞了事情的元初身上,微微揚起了嘴角。
?元初同女眷們小續(xù),程祈應付著男賓客。
酒過三巡,還未洞房她與他已有些暈乎了。
但……這似乎是個有利條件?
云淳與江勻樂呵呵地把元初與程祈騙進了新房,云淳臨走前還悄悄地留了一本自己新畫的話本……是那種黃黃的……
??“阿行~”
元初微瞇著眼,看著坐在床邊的程祈。
“我在?!?p> 程祈笑得極溫柔,也極是撩人。
元初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到他前面,程祈見你如此,擔心著要上前扶住你。
“不用!我自己來!”
她手一揮,當真是豪放。
這場面像極了大人照看蹣跚學步的小孩,有些滑稽。
看來她酒量真的差。
程祈好笑的想著。
???而這可是急壞了門外圍觀的吃瓜群眾,而且是真吃瓜。
其中一個人等得著急了,干脆搬著小板凳坐下,把切好的西瓜放在旁邊。
說出來讓人難以相信,這個人居然是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的元意?!
我的小棉襖嗚嗚嗚,夫人~
丟人。
元夫人扶額。
當初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這樣不著邊際啊。
???房內(nèi)。
???元初站在程祈前面,低頭看著他。
然后……拿起幾個時辰前被你丟在床上的紅蓋頭,蓋在他頭上。
“沒眼看沒眼看了……”
眾人捂眼轉身,人群漸散。
只有程望依依不舍的。
程夫人無奈地拽著他往院外走。
“夫人,難道不好奇阿行被元家丫頭娶的場面嗎?”
“并不?!?p> 程夫人累了,撇開程望。
“夫人夫人,等等我。”
……
房內(nèi)。
程祈一動不動,等著元初的下一步動作,寵溺里帶著幾分無奈。
“新涼子……我要來娶你了哦~”
她慢慢的,像話本里所畫那樣揭開紅蓋頭。
程祈的笑顏盡入她眼。
“涼子真好看~”
她扔開蓋頭撲在他懷里,一只手撐在床邊,一只手挑起程祈的下巴。
“涼子,給夫君笑一個~”
雖說是女上男下的姿勢,可此刻被元初做起來倒像是個撒嬌的小孩。
“阿軟醉了。”
程祈的喉中發(fā)出低低的笑,俯下身子貼上她的唇。
???這一吻吻了許久。
從淺嘗到深入都溫柔至極。
倒是不像個將軍干的事兒。
???“阿行……唔?!?p> 程祈終于離開了她的唇,還有些留戀。
他像元初先前那般挑起了她的下巴。
“乖,娘子,叫夫君~”
“阿行。”
你搖頭,羞于啟齒。
他俯下身子,作勢又要吻她。
“夫……夫君~我錯了……”
你嚇得向后一躲。
“我不該給你蓋紅蓋頭的。”
程祈笑著搖搖頭。
“阿軟,看來你還是沒明白自己錯哪啊,要罰的?!?p> ???元初感到一陣眩暈,接著便被程祈壓在了身下。
“咻?!?p> 一聲輕響,熄了燭火,放了紅帳。
???
???
與意中人,共度良宵。
云淳默默啃完最后一塊西瓜。
又搬起自己的小板凳,遺憾的回去洗洗睡了。
“我這話本畫的不錯,不若日后與江勻試試?”
第二日一早。
程祈側著躺在元初面前。
“你醒了。”
他笑得虎牙微露,明晃晃的。
“昨夜阿軟……可見了我彪腹狼腰???”
“阿行你……”
“嗯?”
“我喜歡阿行你的彪腹狼腰?!?p> “啊……”
程祈反倒臉紅了,拳抵在唇邊。
“不若再見一次小爺?shù)摹敫估茄??阿軟??p> ……
??元初與程祈,元褕同程祎……
他們?nèi)绾瓮矍叭斯步Y良緣?
這故事還得從頭講起。
???
鴿羈
改了一篇之前寫過的同人文 對不起我在偷懶(?˙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