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2)想見的人還沒來
上午11:30,大伯和大媽推門進到了病房,蕭樺看到大伯嘴唇顫抖著,已是淚流而下,大媽佯裝痛苦,口中還叫到:
“鳳兒,你這是怎么了,我們來看你了”
蕭雅起身向前迎接,蕭樺快速的頂替了蕭雅原來的位置,努力的去安撫母親。隨著大伯和大媽走近病床,母親伸著手,晃動著,示意要起身,蕭雅低身扶起身子干枯的母親。母親睜大雙眼,漫無目的的晃動著頭顱,左右尋找。有文獻說,人在瀕死時,五官最后還可正常使用的只有聽覺,母親盡管睜著的斗大的雙眼,依舊是看不到走近的二人。大媽伸手去拉住媽媽的手,此時母親面部表情氣奮,兇惱,用盡還有的氣甩開了大媽握住的手。蕭樺見狀,就用身子擋在大媽的身體前,逼她離開。大伯因痛哭無力的坐在母親腳頭的陪護床上,大媽隨后也坐了過去。蕭雅作為長孫,出于禮貌的回答著大媽的問話。母親沒有如以往,坐起后,片刻就躺下。反而坐直身軀依舊睜著憤怒的眼睛,四處找尋。蕭樺理解媽媽,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不愿意見到的人。大伯人實在,又是長子,遇事總有他的不得已。大媽一生就因那個‘小可憐’抱養(yǎng)的事兒,對父親和母親常常各種為難。母親常說,在這家,她永遠是外姓人,好人難做。父輩們的恩恩怨怨,蕭樺聽的斷斷續(xù)續(xù),無從考證,但她從姐姐結(jié)婚前,準備婚宴時的一幕知道,母親卻是因本性溫良,總被人欺負。
那時,蕭雅婚期將至,蕭樺巡查過市場回到家,用鑰匙開門后,見母親一個人獨自坐在小板凳上,縮身坐在客廳放垃圾框的墻角。沙發(fā)上坐著大伯,父親一干人等。姐姐和姐夫外出還沒回家。蕭雅沒有如往常一樣回到家后,放下皮包,換上家居服,卸妝洗臉后再來招待親戚。而只是退去高跟鞋就拉了和母親一樣低的小凳,坐在母親身邊,挽著母親的胳膊。就聽到大伯說:
“小鳳兒,你要懂得尊老,老爺子說的話,誰敢不聽!小孩兒的姑必須參加婚禮。我只有這一個爹,我不會因為你的決定,讓你把我爸給氣死?!?p> 蕭樺聽到這兒,就大概明白是什么事兒了。她看了看顫抖得母親,雙手環(huán)抱這她單薄得肩頭,雙眼正視大伯說道:
“大伯,你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我很認同?!蹦赣H聽道蕭樺如此說,失望的扭頭望向她,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身體下意識得后撤欲推開蕭樺的臂彎,仿佛再對蕭樺說,這就是自己養(yǎng)大的女兒說出的話嗎?大伯聽見蕭樺如此回話,臉上正浮現(xiàn)認同感。
“您只有一個父親,我也只有這一個媽。我不管你們在討論什么,對錯與否,我媽身體不好,您不能氣死你爸,我也不會讓你們氣死我媽呀。都回去吧,我姐結(jié)婚,都挨著各位什么事了,到時該來的就來,不該來的也都有點自知之明,日后好相見。”
自此事情之后,蕭樺在這個大家庭里,本就不受待見,就變得徹底被長輩認定為二愣子般的人。蕭樺也更明白母親,在這樣一個封建家長制的家庭里過的艱難,尤其是母親這般的性格。
“我媽累了,大伯大媽都回去吧,你們也年紀大了,看到這樣的情況,對你們也還是個刺激,都回吧。”病床前的蕭樺依然是那樣“二愣子”的做派。
大伯沉浸在傷痛中,并未聽出蕭樺的話語實為逐客令。大媽聽到臉色大變,想說點什么,又苦于大伯在場,要保持賢良淑德就壓制著怒氣,柔聲對大伯說:
“你血壓也高,不要太難過了,咱們回去吧?!?p> 蕭雅也順著蕭樺的話,勸慰大伯離開病房。隨著蕭雅送大伯大媽出病房,蕭樺輕輕的對母親說:
“媽媽,他們都走了,都走了,樺在這兒陪著您,咱們休息下,休息下,乖媽媽?!?
太行放羊的獨孤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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