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7）同房

　　當曉蓮在機械的掃撒著院落時，楊姐兒也等到了可以面見金氏的消息。她心里拿捏著應該穿什么款式和顏色的衣衫？什么樣的妝容？調(diào)試出怎么樣的面部表情去見金氏。是穿件寬松的衣服，遮蓋下突出的肚腹，好看起來不那么明顯合適呢？還是穿得可體些，故意刺激下金氏？雖然無論穿什么，是否顯懷，金氏都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但若能了解到此次金氏見自己的目的，就更好選擇，是顯示的順從些？還是面上順從些，但故意挺大了肚子，在視覺上刺激她？如此思前想后，楊姐兒就覺得身邊沒有個自己可使用的人，著實不方便。最后楊姐兒決定還是不要太囂張，穿著墨綠緞面一字襟上衣，下穿黑色長裙，略施脂粉。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稱贊道：

　　“穿得這樣老氣橫秋，你怎么還這么美？你呀你！”

　　楊姐兒這廂的洋洋自得，都被劉媽按插的人聽到，不由得眼中流露出鄙夷，那天等她沒有了自己得皮，就知道那才真叫一個漂亮。

　　楊姐兒收拾得心滿意足，就由下人攙扶著來到了“鳳鸞華庭”。進門就看見渾身濕噠噠，精神不濟的曉蓮，像發(fā)了神經(jīng)病一樣默默低語著什么？楊姐兒手拿絲帕捂住口鼻，眉頭微皺，一臉嫌棄的問身邊的丫鬟：

　　“這瘦狗是誰？”

　　丫鬟低垂著頭，面上恭敬的稱不知，卻在心底罵道：“你連狗都不如?！?p>　　楊姐兒沒再注意曉蓮，在通傳后步入了堂屋，欲做下跪的樣子。她以為金氏畢竟是高門大戶出身，曾聽鮑施仁笑談，金氏雖大他數(shù)歲，但根兒里是個清純的主兒，若不是之前那個不開眼的白眼狼傷害過她，讓她改變了些許性情，估計金家大院的資產(chǎn)，金氏都會拱手給了他。楊姐兒佯裝了片刻，看金氏沒有免了她下跪的意思，就拉扯著身邊的丫鬟，要一起給金氏跪下行禮。卻聽見劉媽說到：

　　“艷紅，到夫人這邊來，夫人好久沒吃你烹的茶了?！?p>　　楊姐兒的手嘎然的停在半空，臉上難免浮現(xiàn)一絲不快。這意思她要跪，自己的丫鬟就不用跪，自己還不如一個下人了？

　　“楊姐兒，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兒啊?！贝丝?，劉媽滿臉堆笑，宛若一位慈目善人，“你看夫人多疼你，為了你的身子，專門把自己身邊烹茶制糕點心最好的艷紅配給你，夫人自己就吃不上艷紅的手藝了?！?p>　　楊姐兒聽后，心想：何止是個丫鬟，等我生下男孩兒，你的一切我都會讓我的鮑鮑弄給我。這年月清純的人都是憨子，找個鮑施仁這樣的男人，是你瞎了眼。這男的根本就不是個人，難為他父母給他起了個“施仁”的名字，就是個吃你的，用你的，罵你害你的軟飯主兒。楊姐兒心里如此作思想，嘴里卻應承到：

　　“謝謝夫人體恤”又恭敬的伏身扣了三個頭。

　　“你是有身子的人，本不該你跪著，但頭一次見夫人，不給夫人叩頭敬茶名不正言不順，也難給你個身份?！眲屨f到。

　　楊姐兒聽后，心里竊喜，原以為夫人不會這樣簡單的喝了自己的茶，沒想到，金氏果然是個根兒里清純的傻貨，信奉愛情，蠢得天真。估計是那個“不是人”隨邊忽悠了下，就認下了自己。

　　艷紅烹好茶，將茶水擺放在鋪有紅布的托盤中走向楊姐兒。楊姐兒連忙微直身子，仰頭抬手去接茶盅。誰知艷紅腳下一個踉蹌，整個托盤連帶滾燙的茶湯，從楊姐兒的頭上拍砸下來。加厚的紫檀木茶盤堅硬厚重，砸的楊姐兒頭疼眼花，嚇得她是心驚氣緩，艷紅見狀面上看似一陣慌亂擔心，連忙拿帕子在楊姐兒臉上一通亂擦，把楊姐兒的脂粉揉搓的花容盡失。耳邊還聽到劉媽厲聲呵斥：“你個不開眼的，才離了夫人的身邊幾天，所有的規(guī)矩就忘了？楊姐兒是有身子的人，讓你這樣拍摔，傷了孩子，看老爺怎么收拾你……”

　　楊姐兒余驚未消，又被劉媽的高聲斷喝，驚得肚腹一陣陣的抽痛。

　　“艷紅，你是越來越?jīng)]眼色了，怎么想和院中新給老爺納的同房一樣，讓管事的再給你立立規(guī)矩？”

　　艷紅聽到連連磕頭，口中不住的說到：“夫人饒命，夫人饒命?！?p>　　“同房？新納的同房？”楊姐兒心中驚愕，不由得肚子更是緊張抽動。連忙一手撐腰，一手撫摸著肚子安撫腹中得孩子。同時凝神盡量壓制被砸后心升的怒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腦海里回憶著，這來的一路上，似乎并未遇到什么美麗的妙齡少女。

　　“莫非是夫人內(nèi)院里渾身惡臭的打掃丫鬟？”楊姐脫口而出。

　　“就是她。”劉媽微仰著下顎說到。

　　楊姐兒雙手捂嘴，快速低頭，怕自己再多說出什么，惹禍上身。

　　“艷紅，在這金家大院里，不管你是什么胚子，都得遵從進門得規(guī)矩，你是老人該知道去哪里領罰。楊姐兒，今兒晚上艷紅是回不去了，她要和園中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得同房關到一處去。今天夫人也是乏了，你也回吧?！?p>　　楊姐兒連連點頭，也顧不上夫人沒喝自己的茶，一心想快點離開，去尋了鮑施仁給她請郎中把脈，看看腹中胎兒可有不好。

　　入夜，曉蓮沒有回到仆人共住的房間，被帶到昏暗的柴房。她被粗暴的推了進去，腳下有一柔軟的物體把她絆倒在地。曉蓮坐起身，看見地上趴著一個人。她頓時頭皮發(fā)麻，又想起了早上在豬圈了看到的一幕，嚇得她手撐著地，快速的后退。

　　“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