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生活

和您在一起的最后五天

第二天(25)再見徐先生

  “日子依舊繁忙的過著,徐先生和大院的人們熱火朝天的干著曉蓮似懂非懂的活計,她能感覺出來,徐先生的商號不僅僅是個商號,似乎還有其他她不可獲知的事情。但是這對于曉蓮來說知道不知道,懂或不懂都一樣,徐先生和大雜院的人就是她的親人。親人做什么,她就去做自己可以幫到他們的事,回報他們的救命之恩,回報他們,給她們母女兩個找到尋活下去的出路。每天曉蓮早早的起床,收拾好小茹就為大家燒火做飯,又在午后帶領(lǐng)女人們?nèi)ハ匆?,傍晚端著針線在院門口縫縫補(bǔ)補(bǔ)。每天重復(fù)著這樣的生活,但卻無比開心。尤其是每每和徐先生四目相對的時候,尤其是徐先生偶爾閑暇和她在河邊攀談時,尤其是徐先生每次從外地回來給她帶東西交到她手上時等等。這些所有的,和徐先生有關(guān)的時刻都讓曉蓮開心幸福。她能感受到這個男子對于窮苦大眾的關(guān)切,和對她表達(dá),等人人都獲得自由后,希望有她一起共度未來的含蓄表達(dá)。她聽不太懂這個男子的遠(yuǎn)大目標(biāo),但這個男子告訴她,家就家,有煙火氣就夠了,家是放松的地方有他心愛的女人就夠了。

  隨著時間的移動,大打雜院的人們也隱約感到徐先生和曉蓮不一樣的情感。只是大家都明白,如徐先生這樣懷揣著家國夢想的人,在非常時期只能先國后家,只能暫時按奈下某些感情,等迎來曙光才能將情懷完全釋放。日子不是總是很長嗎,大家都還很年輕。

  某天張嬸來找曉蓮,曉蓮已很久沒見過張嬸,算起來從小茹3歲那年張嬸夫婦被徐先生安排去了賬房就再沒在大雜院看到她。再次見到張嬸,她也變了很多。穿著和劉媽一樣的衣服,只是看曉蓮的目光還是當(dāng)初搭救她的模樣。張嬸讓其他人帶小茹出去玩后,就拉著曉蓮的手坐下,她望著曉蓮良久就動了動嘴,又長出一口氣說:“曉蓮,嗯,徐先生這次出船會晚些時候回來,我來知會你聲?!?p>  “是啊,都三個月了?!睍陨徳谛南搿!斑€要晚多少時間呢?”

  張嬸將另外一只手也附上曉蓮的手背,輕輕的拍著曉蓮的手,醞釀了下說:“河道最近不通暢,要等河道修好才能回來。只是不知道河道何時可以正常通行?!?p>  “河道不通,先生可以坐馬車回來的?!皶陨徬肫鹬啊S幸淮涡煜壬褪菑暮拥栏淖R車回來的。

  “要說是的,“張嬸思考著什么,后又說:“只是這次徐先生拖回來的貨物比較多,有好幾船,人若回來了,貨就沒人照顧了。曉蓮你得理解。”

  “不能找人去照顧貨,讓先生回來嗎?”曉蓮心里思量,但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回應(yīng)張嬸的話。

  “明天我家那口子會去徐先生屋子里取咱們商號的賬冊,他把賬冊拿走后,就會來叫你,你也去徐先生房間里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你保管在自己身旁得物件?”

  “徐先生的物件還是放在他房間比較好,我每天會去徐先生房間清掃,會將他得物品都照顧好,等他回來?!皶陨徰劾锍錆M微笑得說,仿佛此刻徐先生就在她身側(cè),也在聽著她的話語,也很認(rèn)可她的選擇。

  張嬸沉默了會兒,說道:“那就辛苦你了?!?p>  曉蓮依舊每天打掃徐先生得房間,照顧所有和徐先生有關(guān)得一切,就像徐先生在身邊一樣。清晨推開窗為徐先生通風(fēng),用抹布擦拭浮灰。會在書桌前逐步,望著徐先生經(jīng)常寫字記錄的地方,他還說將來要教會她識字讀書,流暢的寫他和她的名字。曉蓮還會輕輕的坐在炕上,撫摸著她為他做的貼身衣物,他經(jīng)??滟澦樉€了得,還說等一切安定下來就脫去曉蓮厭惡的衣衫,只穿她親手縫制的一切。和女人們洗衣服時,曉蓮就會不停得張望徐先生歸來得方向,仿佛某刻耳邊就能響起大家歡樂得呼喊:“徐先生回來了,徐先生回來了?!?p>  然后,徐先生就真的身著青衣長衫佇立船頭由遠(yuǎn)漸近的劃向她,她又能看見他眼中含笑的柔情,她要告訴他,她一直在等他,等的很心酸,等的很難耐。

  這樣等待的日子讓曉蓮消瘦,張嬸每每看到曉蓮失神的端著針線坐在門口,都會忍不住的停下腳步,想說點什么但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一天凌晨大雜院一陣騷動,張嬸推開曉蓮母女的房門,二話沒說拉起曉蓮扯著小茹就向外走。

  “嬸子,這是去那里?“曉蓮連忙問道。

  “發(fā)水了,前面的商號說很快會沖到咱們這里了,要馬上去地勢高的地方?!?p>  張嬸說話間已將曉蓮和小茹拖拽到了院門口。

  “我不能走,我要等徐先生回來?!?p>  “其他商號會通知他,我們轉(zhuǎn)移了。曉蓮!這洪水說話就沖下來了,快點。!“

  “你先走,我去拿徐先生的東西。“

  曉蓮掙脫張嬸的手扭身沖回大雜院,小茹見媽媽往院子里跑,也推開張嬸追向母親。

  張嬸往回追了兩步,又看看北方,就對曉蓮大聲喊:“小茹去找你了,拿了東西往西安走?!?p>  曉蓮沖回大雜院,推開徐先生的門已淚流滿面。一頭撲向徐先生的炕頭,仿佛那身平鋪在床上的衣物就是徐先生本人。曉蓮將頭深埋在徐先生穿過的衣物內(nèi),放聲大哭。此時的大雜院就只有她和小茹母女了,她終于可以不用按奈自己的情感。

  “先生,您還回來嗎?“曉蓮自言自語著,”我和小茹若離開這里,您還會找到我們嗎?我現(xiàn)在就只有您了,您現(xiàn)在究竟在那里呢?我好想您!想去找您!可是您在那里!“

  “母親,母親!“小茹哭泣著呼喊著曉蓮。

  曉蓮緩緩抬起頭,望著未成年的小茹。仿佛看見當(dāng)年父母去世離開她時,自己孤獨無依的樣子。她依舊哭的難過,仿佛離開了打雜院,關(guān)于徐先生的一切就真的成了一場夢,一場有開頭,沒結(jié)尾的夢。

  “母親,母親!“小茹似乎感受到了曉蓮的絕望,拼命的抱住曉蓮的雙腿哭喊著,“母親快走!快走!”

  “小茹,小茹,是的,媽媽還有你,還有你。來!走!咱們?nèi)フ覐垕?,去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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