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媽媽伺候早晨洗漱,說道:
“老奴看少夫人的身子已經(jīng)好了。少夫人是不是也該去向夫人請安了?”
養(yǎng)了很多天,焦嬌也有些躺不住。
“好,是不是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是辰時二刻,夫人那邊請安,一般最遲到辰時四刻。少夫人動作快些,還來得及。”
辰時,是早晨7點到9點。一個時辰又分八刻。辰時二刻是7點半,辰時四刻是8點鐘。
焦嬌洗完臉,趕忙梳頭。
這幾日在屋里,她琢磨了一下如何挽發(fā)。經(jīng)過反復(fù)嘗試,終于能梳出個像樣的發(fā)式。
還是那句話:十幾年的古裝電視劇不是白看的。
秦媽媽知道嬌娘什么都不記得,前面帶路時,邊走邊介紹:
“我們這個院子,在侯府的西北角。侯爺和夫人,在北面主院,離得不遠(yuǎn)?!?p> “這里,是蕓姨娘的院子?!?p> “這里,是陳姨娘的院子。”
焦嬌此時才知道,兩位姨娘的院子離他們很近,可是這么多天,除了第一天曹夫人來過,就沒有誰來看望過自己。
看來這侯府里的人情,是有些冷。
來到主院,秦媽媽將焦嬌帶到正屋門口,自己先進(jìn)去稟報。得到允許后,這才出來喚焦嬌進(jìn)去。
出來前,焦嬌問過秦媽媽該如何請安、如何行禮。
秦媽媽告訴她,只須向侯爺、夫人行跪拜禮。不過侯爺一般不在。因為是平日里請安,兩跪兩拜即可。
其他姨娘和平輩,行萬福禮。就是右手放在左手上,兩手握拳,頷首低眉,兩膝微曲。
焦嬌走進(jìn)屋里,沒有她想象的有許多人。
曹夫人坐在上首,她左手邊坐著個和焦嬌年紀(jì)差不多的小姑娘。
面前地上,有個墊子。焦嬌猜想,這應(yīng)該就是磕頭的地方吧?
身為現(xiàn)代人的焦嬌,家里雖然也是傳統(tǒng)家庭,但就算是過年,給爺爺奶奶也是行揖禮拜年,不興跪的?,F(xiàn)代人恐怕只有去寺廟燒香,才會跪拜。
“嬌娘給母親請安!”
焦嬌跪了上去,虔誠的兩跪兩拜,就像是拜菩薩。
“坐吧?!辈苁险f道:“你身子可完全好了?”
“回母親,已經(jīng)好了?!?p> “以后你要多注意身子。年紀(jì)輕輕,就那么容易生病,這可不行吶!”
“是,謝母親關(guān)心,嬌娘今后一定注意?!?p> 焦嬌完全是學(xué)電視劇里的口吻在說話。
這時旁邊的小姑娘說道:
“聽說你失憶了?”
“是……”焦嬌低頭,一副恨自己不成器的樣子。
曹氏介紹道:
“她是你小姑子紹琴,跟你同歲?!?p> “見過大小姐?!苯箣尚腥f福禮。
今天雖然沒有見到其他人,不過這家里的子女們,焦嬌已經(jīng)了解。
徐紹陽,今年18歲,不必多說。
徐紹安,也是18歲,曹氏所生,家中唯一嫡子,十二歲那年請立為侯府世子。
立世子,除了家里定下,還需要向朝廷請立。一般年紀(jì)太小,朝廷不會批準(zhǔn)。因為怕孩子長不大,小小年紀(jì)夭折。所以直到徐紹安十二歲那年,才請旨正式立為侯府世子。那一年,也正好是徐紹陽考中秀才。
徐紹琴,16歲,曹氏所生,侯府大小姐,也是唯一嫡女。
徐紹祥,17歲,蕓姨娘所生。
徐紹勇、徐紹康,是對雙胞胎兄弟,陳姨娘所生,今年12歲。
徐紹瑩,10歲,也是陳姨娘所生,侯府二小姐。
曹氏對焦嬌說道:“紹陽明年要參加會試,這是頭等大事。如今你身子好了,就不要拖累他。要多為他考慮,多為他準(zhǔn)備。不要讓他為你操心?!?p> “是?!苯箣深h首點頭。
曹氏又道:“等你大哥來京城時,你也跟你大哥說說。紹陽參加會試很重要,除了他自己努力,也要上下周圍打點好。你們家不是讀書人,不懂京城里的書香門第、權(quán)貴世家是如何交往的。如果你大哥不知道該如何打點,我可以指教他一二?!?p> “是?!苯箣深h首點頭。
曹氏:“你先回去吧。秦媽媽留一下?!?p> “是。”
焦嬌行禮,退了出去。
第一次請安,她有些忐忑。沒想到,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
焦嬌一個人散步在侯府。她不想這么快就回去。
走著走著,看到那邊好像有個花園,于是焦嬌拐了個彎。
從月洞門進(jìn)去,一邊是竹子數(shù)叢,一邊種植了各種花木。
沿著曲徑走過去,前面有個池塘,塘中有座亭子。廊橋曲折,連接兩岸,可以從池塘這邊,經(jīng)過亭子走到另一邊。
亭子中有個中年男人,做著古怪的動作。焦嬌看了半天,感覺像是在打太極拳,卻又不像是太極。
焦嬌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發(fā)現(xiàn),池塘邊有男仆候著,手中拿著件錦緞外衣。
男仆看見焦嬌,說道:
“見過少夫人。侯爺正在練習(xí),少夫人還是從別處走吧。”
哦!原來那就是侯爺。
“侯爺在練習(xí)什么?”焦嬌問。
“侯爺在練習(xí)五禽戲。少夫人還是從別處走吧。”男仆再次讓她繞道而行。
“五禽戲?”焦嬌只聽說過,沒見過。很是好奇,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此時打拳的侯爺也發(fā)現(xiàn)了焦嬌。
他沖男仆招了招手,男仆趕忙拿著衣服跑了過去。
男仆擋著,侯爺將外衣穿好,然后沖焦嬌招手,示意她過去。
哦!焦嬌明白了。原來是因為侯爺沒穿衣服,不對,是沒穿外衣,在她這個兒媳婦面前失了禮數(shù)。所以男仆讓她從別處走,就是要她避開。
焦嬌朝亭子走去。
“見過侯爺!”
焦嬌行了個萬福禮。
“你身子養(yǎng)好啦?”侯爺問。
“養(yǎng)好了。”
“聽夫人說,你高燒醒來之后,失憶了?”
“是的?!?p>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誰?”
“剛才這位小哥說的。他說侯爺正在練習(xí),我便知道了您是侯爺?!?p> “小哥?哈哈哈?!焙顮斝α似饋恚f道:“他是我的隨從,你叫他曉勇就行?!?p> 小勇?焦嬌覺得這名字還真貼切。
侯爺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焦嬌點頭,苦惱狀:“是的?!?p> “上次你落水,是他把你救上來的?!焙顮斨噶酥笗杂隆?p> 焦嬌對曉勇行了個萬福禮。
“多謝相救?!?p> “不敢不敢?!?p> 曉勇急忙長揖還禮。
“不過,”侯爺又道:“你是因為我落水的,這個你也不記得了?”
“????”
焦嬌實在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