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焦嬌用小刀刮去紅糖上弄臟的地方。
這紅糖確實(shí)很好,沙紋細(xì)膩,她泡了一杯,溶化后無雜質(zhì),還原一杯甘蔗清甜。
徐紹陽從書房過來,看見她在刮紅糖。
“這是……刮了要做什么?”
“前會(huì)弄臟了,把臟的地方刮掉?!?p> 徐紹陽不好說那就不要了,畢竟這是賀元懿送的。說道:“這種事情讓下人做便是,你何必親自動(dòng)手。”
焦嬌:“什么都讓下人做,我就無事可做了?!?p> “怎么會(huì)無事可做,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呢?”
“比如……”徐紹陽想了想,說道:“比如你可以想想,還有什么菜式,簡單易學(xué),又味美新奇,萬一你教賀小姐那道菜,過不了皇上那一關(guān),她又來找你。”他說著笑了。
焦嬌:“我可以一邊刮紅糖一邊想?!?p> “你還真在想啊?”
“是啊?!?p> “那你想到了嗎?”
“沒有?!?p> 徐紹陽問:“你不是去陳姨娘那邊記曲譜嗎,都記好了?”
“沒有。”
徐紹陽有些遺憾:“可惜我不會(huì)曲譜。”
然后又道:“等這次春闈過后,我好好學(xué)一學(xué)曲譜,以后你要記譜,我就可以幫你了?!?p> 焦嬌:“沒必要。自己不會(huì),找個(gè)會(huì)的人就行了。有時(shí)候有求于人,也是拉近關(guān)系的一種方式?!?p> 她因?yàn)閷W(xué)琴、記譜,與陳姨娘關(guān)系親密很多。
徐紹陽坐到她身旁:“我希望我倆關(guān)系能再親密些,你教教我,我應(yīng)該如何做?”
焦嬌:“我倆關(guān)系還不夠親密嗎?”
“不夠。我覺得還不夠。”
他倆看起來好像很親密,但中間似乎還隔著什么。
秦媽媽進(jìn)來說道:“大公子、少夫人,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可以擺膳了嗎?”
徐紹陽:“好,擺吧?!?p> 他本就是為吃晚膳,才從書房過來的。
秦媽媽正在擺碗筷,曹氏身邊的李媽媽來了。她說夫人請(qǐng)少夫人過去。
徐紹陽問:“母親找嬌娘,是有什么事?”
李媽媽:“老奴不知?!?p> 徐紹陽:“你去回稟母親,說我們正在吃晚膳,嬌娘吃完馬上過去?!?p> 李媽媽:“大公子,雖然老奴說這話不合適,但夫人請(qǐng)少夫人過去,就算是正在吃著,少夫人也應(yīng)該放下筷子馬上過去。”
徐紹陽思量了一下,對(duì)焦嬌道:“要不你先過去瞧瞧是有什么事,我等你回來一起吃。”
焦嬌:“不用等我,你先吃。”
她已經(jīng)猜到曹氏叫她過去是什么事。
來到主屋,曹氏和徐紹琴剛吃完晚飯。
曹氏問:“聽說你要與人合伙開酒樓?”
焦嬌:“是的?!?p> 曹氏:“聽說是你大哥替你出的份子錢?”
焦嬌:“是的?!?p> 曹氏:“你大哥出了多少?”
焦嬌:“大概四五千兩?!?p> 曹氏:“你嫁進(jìn)徐府,就是徐府的人。你要與人合伙開酒樓,這銀子理應(yīng)由我們徐府出。你都已經(jīng)出嫁了,還讓你大哥為你出份子錢,這要是傳出去,像什么話?!?p> 焦嬌一時(shí)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是要給她銀子,讓她自己出?還是以徐府的名義出?
曹氏問:“酒樓開在哪里?”
焦嬌:“長湖東岸,慶瑞樓?!?p> 曹氏知道慶瑞樓,問道:“那樓是高家的?還是賀家的?”
焦嬌:“是高明宇的。”
曹氏道:“你也真是不懂事!趕明兒你就去跟高公子說,你的份子錢,我們徐府出了。等你大哥來京城,你也跟他說說,這事是你不與我商量,我要是早知道,哪能讓他替你出銀子?!?p> 焦嬌不是很明白這話的深層含義,問道:“母親的意思,是拿銀子給我,我與高明宇合伙開酒樓?還是,徐府與他合伙?”
曹氏:“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這事還是需要我?guī)湍憧粗!?p> 焦嬌納悶:“我不懂什么?”
曹氏道:“李家的生意雖然做得很好,但是你自己并沒有做過生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p> 焦嬌:“酒樓經(jīng)營全由高明宇負(fù)責(zé),我就只負(fù)責(zé)研究菜品,我也不需要懂經(jīng)營?。 ?p> 要說經(jīng)營,她是沒有做過,但她來自另一個(gè)世界,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曹氏道:“看吧,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身為股東,怎么可能不參與經(jīng)營決策?!?p> 焦嬌:“高明宇不需要我們決策,我們只需要做個(gè)閑人就好?!?p> 曹氏:“總之,你的份子錢,我們徐府出了。不用讓你大哥破費(fèi)?!?p> 焦嬌:“如果不是我大哥出銀子,高明宇也不會(huì)要我做股東?!?p> 曹氏:“為何?”
焦嬌淡笑一聲,說道:“這就是母親不懂的地方了!高明宇并不缺股東,更不缺那四五千兩。他為何還要拉我做股東?”
曹氏疑惑:“是啊,為何?”
焦嬌故作深?yuàn)W:“這個(gè)不能說?!?p> “為何不能說?”
“這是生意秘密,不能說?!?p> 焦嬌很煩她前會(huì)左一句“你不懂”、右一句“你不懂”。曹氏的意思,她聽出來了。以徐府的名義出銀子,最后股份獲利也全都是徐府的。真會(huì)盤算?。?p> 這時(shí)徐紹琴道:“高公子還不是看中我們定遠(yuǎn)侯府!”
焦嬌一副看白癡的表情望向她。
曹氏自然知道,不是因?yàn)檫@個(gè)。不過她也想到,應(yīng)該是與李天雄有關(guān)。但到底是什么?嬌娘又不肯講。
徐紹琴嘲諷語氣問道:“你說你研究菜品,你什么時(shí)候會(huì)做菜的?”
焦嬌冷言回答:“從小到大,一直都會(huì)?!?p> 曹氏思量了一下,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管了。不過你要記住,你是徐府少夫人,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缺銀子,你要跟我說。如果你真有需要,我不會(huì)不給你?!?p> “是?!?p> 沒有什么事了,焦嬌行禮告退。
回到院子,徐紹陽還在等著她一塊吃飯。
徐紹陽問:“母親叫你是有什么事?”
焦嬌將下午在陳姨娘那里發(fā)生的事,以及剛才曹氏所說的話,全都講了一遍。
徐紹陽聽完后冷嘲:“她一心就只想著從你身上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