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沉默許久,打開了母親留給她的那封信。
小錦啊,我這封信的時候覺得我可能撐不過今晚了,這次我真的要走了。挺慶幸的,你不在我身邊。你陪伴,固執(zhí)的堅持到現(xiàn)在,要真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走,多殘忍??!
我能活到現(xiàn)在我很知足,能再一次見到你父親,你哥哥,我真的非常高興。我太期盼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沒有辦法放下你父親拋下我們的事,苦苦掙扎,扛下一切的是你。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怎么也彌補不了。
只愿我走后,你能與他們和平相處,每年過節(jié)陪他們吃頓飯就好。
我的遺憾可能是沒能看到你和你哥結(jié)婚的畫面,只能陪你們走到這兒。你們的另一半都已經(jīng)找到了,看著都不錯,我放心了。
往后的日子,有顧年陪伴,有你一手創(chuàng)辦的公司,有你不肯放棄的夢想,一切都會好。
我為有你這樣的女兒而自豪,同時我也慚愧沒能為你多做些什么,反而成了你的拖累。
小錦,我走后不要太傷心。我只是擺脫了病魔,到了另外舒適的地方。在那里默默的守著你,我要和你的外婆相聚呢!
再見了!
愿一切都好!
看完信,江錦一滴眼淚沒有掉,平靜的像一灘死水。
“你要不吃點飯?”顧年擔憂的將碗筷推到江錦面前。
“我要出院!”江錦目光看向顧年。
“你現(xiàn)在的情況要再住上幾天的?!鳖櫮臧櫭?p> “我不想在這待著?!苯\淡淡的說著。
“非要走嗎?”顧年試探性的問。
“是!”江錦堅定的說著。
“好!”顧年應下,“那你先把飯吃了!”
“沒胃口?!苯\撇過臉。
“行!”顧年沒有多說,轉(zhuǎn)身去找醫(yī)生去了。
第二日
“不是,這什么情況?”傅一晟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二人。
江錦掛著吊水坐在辦公桌上,眼睛盯著手上的報告。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鳖櫮牦w貼的倒了杯水放到江錦桌上。
“不至于這么拼吧!”傅一晟咋舌,“現(xiàn)在心設不是我們對手了,何必呢?”
“不對呀!”傅一晟仔細看了看江錦的表情,“她這個樣子不大對勁?!?p> “受刺激了?”傅一晟小聲的驚訝。
“她母親走了?!鳖櫮陣@了口氣。
“這樣??!”傅一晟感嘆。
“多擔待!”顧年坐在沙發(fā)上陪伴著江錦。
一連三天,江錦都保持著,大有一副要跟文件過日子的樣子。
“顧年,我特意在文件上寫了錯誤的數(shù)據(jù),以往江錦是要好好的說一頓?!?p> “現(xiàn)在只是平淡的說一句,拿回去重寫?!备狄魂蓳u了搖頭,“可怕。”
顧年試圖和江錦談談,可江錦壓根不搭理。
要不是顧年一直待在他身旁,督促她吃飯,否則江錦可能飯都不吃,眼里只有文件。
“你趕緊想辦法緩解一下這樣子的江錦!”傅一晟著急,“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行了!”顧年拍了拍傅一晟的肩。
“今天回家吧!一直住在公司不好。”顧年溫和地說著。
“好!”江錦頭都沒抬一下。
顧年得到自己滿意的答復,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等待江錦。
一路上二人沒有說話,回家后江錦鉆進了房間里,沒有出來。
顧年去廚房準備著晚餐。
“吃飯了!”顧年敲門敲房門。
良久過后,門開了。
“你看看這件衣服!”江錦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
“這衣服壓抑啊!”顧年觸及到那一抹黑,第一反應是壓抑。
一套衣服全是黑,那種黑帶著一種難以訴說的悲傷,陰沉沉的。
“是吧?”江錦撫摸著衣服,眼底意味不明。
“過去了,阿錦?!鳖櫮陱纳砗蟊ё〗\。
“十幾歲之前的母親溫柔體貼,一場變故一場病換來了一個蒼白無力的母親?!苯\陷入了某種回憶。
“如果沒有這些,我應該會是一個被嬌養(yǎng)長大的姑娘,不諳世事,追逐著自己的設計夢。”
“順利完成學業(yè),進入公司成為一名設計師。父母會是那堅強的后盾,我可以做盡我想做的事情?!?p> “我還有個哥哥,呵護我長大,陪伴我,照顧我?!?p> 江錦突然笑了,“想想挺美好的?!?p> “現(xiàn)在也不差的?!鳖櫮臧参?,拉住了江錦的手。
“沒有這些磨難我也成為不了今天的我,我并不怨恨這些?!?p> “那是母親??!說放下太容易,要做到太難!”江錦眼角有淚水劃過。
“沒事了!”顧年抱住江錦,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哭出來就好了?!?p> “顧年,我沒有母親了!”江錦終于放聲大哭。
夜晚二人相擁而眠,江錦紅彤彤的眼眶,休了一天假在家。
一天平平淡淡,粗茶淡飯,靜謐美好。
傍晚,江錦倚靠在顧年懷中坐在陽臺欣賞著外邊的景色。
“顧年,明天我們?nèi)タ纯茨赣H吧!”江錦突然開口道。
“好!”顧年點頭,“需要準備點什么嗎?”
“帶一束她喜歡的花?!苯\瞇了瞇眼睛,“她喜歡百合花?!?p> “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她最是喜歡這四個字,寓著她可以和父親長相廝守,和和美美?!?p> “你父母感情很深?”顧年來了興趣。
“是啊!”江錦感慨,“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知根知底?!?p> “青梅竹馬那感情是深厚??!”顧年手搭在江錦肩上,“你父親…”
“如母親所愿我每年過節(jié)會回去,至于其他的看情況吧!”江錦懶洋洋的往后靠,“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p> “嗯?”顧年疑惑。
“我要去做手術(shù)。”江錦像是在說一件很關緊要的事情。
“手術(shù)?”顧年詫異,“是你的耳朵?”
江錦看了眼手表,“是,出道十周年要到了。”
“之前我沒這個想法,想著十周年陪他們聊聊天敘敘舊?!苯\似是看出顧年的疑問。
“現(xiàn)在我想給他們唱幾首歌的,給他們留下美好的回憶,畢竟他們等了四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