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元間比試過一場之后,吳莫就回了鑄劍坊,打算老老實實修煉一天。
誰曾想,他前腳剛進鑄劍坊,后面小小就跟過來說道:“吳莫,外面有人找你?!?p> 吳莫說道:“現(xiàn)在師叔不在,你還不老實一點,勤快一點,這樣師兄才會保護你?!?p> 小小不屑道:“就憑你,我一個能打五個吳莫。”
吳莫惱怒道:“你這樣會沒朋友的?!?p> 陸小小說道:“你朋友,在外面呢,你還不快去。”
說完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吳莫自語道:“這什么朋友來找我,我在天劍城里有小小不認識的的朋友嗎?”
吳莫走到店鋪里,望向外面看到了一襲青衫。
那人似有所感,轉過身來,微微一笑。吳莫大喜道:“白歌師兄?!?p> 而后幾步上前,拉住了白歌的雙臂,說道:“師兄看起來風采不減??!”
白歌笑道:“我這不是來找?guī)煹苣懔藛幔俊?p> 吳莫說道:“師兄,里面請?!?p> 將白歌迎了進來之后,白歌看向躺椅上的風羽瀾。
吳莫介紹道:“這是我?guī)煵??!?p> 白歌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拜見前輩?!?p> 風羽瀾覺得慶幸,幸好是連面部一起纏起來了,否則他以后怕是沒臉見人了。
風羽瀾點點頭,說道:“遠來是客,坐。”
白歌坐下,吳莫倒上一杯茶,又在師伯的杯子里添過之后,說道:
“當時我離開鎮(zhèn)子時,本想要去見見師兄,怎奈師兄你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p> 白歌笑道:“我浪跡四方,在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在鎮(zhèn)子上呆了十年了,我既然已經(jīng)尋到自己的答案,當然就離開了。”
而后白歌正色道:“吳莫,你可還記得我們當日的約定?”
吳莫點頭道:“我當然記得,只是師兄的畫畫好了嗎?”
白歌伸手,在他手上出現(xiàn)了一副畫卷,對吳莫點點頭。
吳莫伸手接過,打開一看,不由暗嘆,白師兄當真在畫道上極有天賦,先前他只是一葉障目,如今尋得本心,這畫上的女子果然顧盼之間恣意橫生。
吳莫雖然不太寫詩,但是他記得多啊,隨著靈魂傷勢的恢復,他越來越能記得前世更多的事了。
吳莫取出一張紙,想了想在上面寫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隨著吳莫一字一句的念出,白歌臉上的驚訝之色越來越濃。
直到最后,他向吳莫行禮道:“若論做詩,師兄是不及你萬一?。 ?p> 吳莫說道:“慚愧,慚愧,這詩也是我”
風羽瀾忍不住插嘴道:“吳莫,這詩好是好,不過那瑤臺是在哪里?”
吳莫說道:“這是傳說中神女居住的宮闕。”
風羽瀾疑惑道:“有嗎?我活了幾萬年了,也沒聽說過什么瑤臺?!?p> 吳莫跺跺腳,說道:“我說有,它就有?!?p> 空間出現(xiàn)一陣輕微的波動,蘇恒現(xiàn)身,在他身邊還站著一位金衣男子,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
吳莫上前道:“拜見師尊。”
蘇恒說道:“免禮,為師來給你介紹,這是為師一位故交好友,名喚藍宇庭?!?p> 吳莫起身再行禮道:“拜見藍前輩。”
旁邊白歌也跟著行禮。
藍宇庭走到桌旁,拿起那張紙,看了看,說道:
“好詩,好詩?!?p> 風羽瀾說道:“師弟,你見識比我多,仙界上到底有沒有一座名為瑤臺的宮殿?”
說出這話,風羽瀾也從不反思,為什么師弟懂得比他多。
蘇恒搖頭道:“現(xiàn)在仙界三百六十座宮殿,確實沒有瑤臺?!?p> 吳莫真是沒想到,來拆臺的是自己的師尊。
吳莫說道:“那師尊也看看,覺得這兩個字改成什么好?”
藍宇庭卻說道:“改什么改?就這這兩個字了,小子,這是用來配這畫上美人的吧?”
吳莫轉頭看向白歌,白歌行禮道:“這畫上人是我的心上人?!?p> 藍宇庭說道:“好多年不曾見過如此純粹真摯的感情了,也罷,本尊幫你一把?!?p> 而后,藍宇庭雙指做筆,將那首詩刻在了畫卷的空白處。
刻完之后,藍宇庭說道:“雖然現(xiàn)在仙界只有三百六十宮殿,但你若有朝一日飛升仙界,自然可以去建第三百六十一座宮殿——瑤臺,你可愿意?”
白歌鄭重行禮道:
“前輩勉勵,晚輩不勝榮幸?!?p> 風羽瀾這邊白布包裹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他心中可是十分震驚的,他已經(jīng)暗中問了好幾次藍宇庭的身份,蘇恒都沒有回復,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
蘇恒這時說道:“白歌,你若是無事就先退下吧?!?p> 白歌臉上猶有詫異,卻行禮道:“晚輩告退。”
而后退出了鑄劍坊。
蘇恒這時說道:“我這位故友從仙界而來,想與你交談一番。”
吳莫說道:“找我?”
藍宇庭笑道:“新一代的神靈,仙尊讓我來查此事。短短數(shù)月,世上又誕生了兩位神靈,你可知罪?”
而后繼續(xù)說道:“原本,仙尊看著已故紫綬仙尊的份上,你又是蘇恒的弟子,就不追究你神靈的身份了,但你不思收斂,反而封神,你當真以為世上無人可制你了嗎?”
蘇恒說道:“此事我”
藍宇庭伸手制止了他,說道:“今日,我只聽他說?!?p> 而后一揮手,在飛池苑閣樓中的凌星舞被他擒拿至此,藍宇庭再問:
“吳莫,你可知罪?”
凌星舞一臉驚詫,但她此刻被封,卻是說不出話來。
吳莫說道:“我不認為我有罪,但我有話說?!?p> 藍宇庭神情一動,說道:“講。”
吳莫說道:“我不知道為何來到這世上,但既得神主恩賜,成為半神,執(zhí)掌神榜,我就知道,或許自己再無可能成為仙道的一員?!?p> 吳莫繼而說道:
“我一貫秉持本心做事,善惡自明,我救起被千秋堂拐賣的孩童,是善是惡?”
“韓瑩為了保護那些孩子,慘遭凌辱而死,她所行是善是惡?我用自己的力量救她,是善是惡?”
“若我明知自己可以讓她重生,而卻顧忌自己的身份,不敢出手,那我就是知善行惡?!?p> 吳莫繼續(xù)說道:
“凌星舞為救我?guī)捉鼏拭?,我可以讓她活著,又為什么要見死不救,我承認自己是喜歡她,讓自己喜歡的人好好活著,我又有什么錯嗎?”
吳莫繼續(xù)說道:
“我修仙只有半年,但我卻見識了太多,遠了說,我兄弟方闕在仙尊秘境被劍神山弟子孫海斬斷手臂,本還有接上的希望,但他卻為了泄憤,毀了他的斷臂?!?p> “這樣的事發(fā)生了,長老卻拿他沒有辦法;再者,我遭遇明軒閣的刺殺,若我只是一個普通弟子,死也就死了,沒有人會替我伸冤?!?p> 吳莫最后說道:“我時常在想,這就是煌煌仙道嗎?是非皆無,善惡不分,無賞無罰。”
蘇恒皺眉道:“放肆!仙道豈是你可以議論的?!?p> 吳莫行禮道:“弟子唐突,請師尊以及這位藍前輩見諒?!?p> 藍宇庭說道:“這世界千年萬年都是這樣,你想怎么改變呢?”
吳莫想了想,說道:“仙凡有別,既為修仙者,當割舍塵世?!?p> 藍宇庭問道:“若他們不愿呢?”
吳莫說道:“仙門內部當有執(zhí)法者,執(zhí)宗門之法,約束弟子,善惡賞罰,皆出于法。”
藍宇庭問道:“法由何出?”
吳莫回道:“法由上位出?!?p> 藍宇庭說道:“你這想法倒是妙,”
吳莫沉聲道:
“唯有仙凡之別,才能讓凡人從修仙者的奴役中解脫出來,才能重新喚醒他們的力量?!?p> “修仙者一心只有修煉,許多事明明他們去做更容易,但都交給了凡人,致使凡人苦不堪言,除了日復一日的勞動,再無其他?!?p> 而后吳莫說道:
“就拿這首詩來說,修仙者腦子里裝的下這些風花雪月嗎?怕是只有修煉;而凡人,只有當他們不再為衣食發(fā)愁的時候,他們才有心思來考慮這些。”
藍宇庭點頭,忽然道:“飛仙門意欲做整個飛仙大陸的執(zhí)法者,你怎么看?”
吳莫說道:“這么大的事問我不好吧?”
藍宇庭道:“不想說就算了?!?p> 蘇恒說道:“吳莫,我這故友問話有問有答,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p> 藍宇庭暗中傳音:“你啊你,倒是不忘為你的弟子撈好處?!?p> 吳莫說道:“一家為主,這樣不好,他們肯定會有所親近,有所疏遠?!?p> “這樣一來,執(zhí)法不公,必使各宗心生不滿,到時仙道免不了大戰(zhàn)。我聽說,在幽冥海對面有邪神環(huán)伺,若是仙道內戰(zhàn),就會給他們可乘之機?!?p> 藍宇庭說道:“若無一宗坐鎮(zhèn),如何確保仙凡有別?”
吳莫說道:“這就要談到神靈了?!?p> 藍宇庭有些疑惑,說道:“愿聞其詳?!?p> 不知不覺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消失了。
吳莫說道:“新一代的神靈與舊神不同,上一代的神靈天地所生,純無私欲,他們的力量來自天地;而新一代的神靈,力量來自于凡人?!?p> 蘇恒疑惑道:“神的力量如何來自于人?”
吳莫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請師尊與這位前輩移駕,往練武場東邊大殿一觀?!?p> 蘇恒點頭,揮手間三人已經(jīng)到了東邊大殿。
這邊留下了凌星舞和風羽瀾,凌星舞跑過來說道:
“前輩,這位仙人是?”
風羽瀾說道:“應該是從上面下來的,為了調查神靈的事?!?p> 凌星舞一臉平靜,說道:“我愿意與他一同承擔,生死與共。”
風羽瀾搖頭道:“或許事情還沒那么糟,有的談就有希望?!?p>
情郁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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