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成親
阮婉鈺眼神一閃,放下瓷杯,若無其事的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茶的味道好極了,婉鈺多謝祖母?!?p> 可不是味道好極了!這里頭加了什么東西還不知道呢。
親眼瞧著她喝下茶水,老太太的心才放下,繼而道:“知道我此次傳你來是有何事嗎?”
阮婉鈺裝作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一臉天真無邪問道:“婉鈺愚鈍,不知祖母有何事,還望祖母告知?!?p> 老太太緊盯著她,沉聲道:“婉鈺,你應(yīng)該知道當(dāng)初是杜府好心收留你。這么多年來我也是把你當(dāng)我親孫女一樣對待,如今你也要嫁為人婦,但你要知道,杜府才是你的家!”
她立時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婉鈺一定銘記在心!杜府永遠都是婉鈺的家!”
老太太臉上這才露出笑容,“呵呵,好!好!好!”
揚了揚手,溫聲道:“婉鈺,你先回去吧,后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你的嫁妝杜府已替你備好,待會兒張嬤嬤會送到瀾汀院?!?p> “是?!比钔疋曔掷餄駸岬呐磷?,躬身退下。
似乎傳阮婉鈺過來只是為了給她嫁妝。
回到瀾汀院不久,張嬤嬤便帶著一群丫鬟給她送來嫁妝。這回倒是沒有為難她,放下東西就走了。
和秋月清點了下嫁妝,發(fā)現(xiàn)東西不算多也不算少,算是按規(guī)矩給的。
一百兩銀子,兩盒珠寶首飾,幾床被褥和上好的布料,只不過樣式老舊,可能是杜府主子剩下來的,其余還有些零零碎碎的補品。
這些東西阮婉鈺還是很滿意,嫁妝雖不多,但質(zhì)量很好。
剩下來的一天過得如此之快,轉(zhuǎn)眼就到三月初六這一天。
瀾汀院頭一次這么熱鬧過,天還黑乎乎看不清,院子里的丫鬟便忙起來為婚禮做準備。
秋月撩開門簾,碎步走到床畔,細聲道:“小姐,小姐!醒醒,該起了?!?p> 阮婉鈺還未睡醒,在被褥中蠕動著,迷蒙的睜開眼,掙扎著坐了起來。
強忍著睡意,朦朧問道:“什么時辰了?”
“小姐,已經(jīng)寅時了。”
“唔……”阮婉鈺打了個哈欠,“這就起來!”
由著秋月扶自己下床洗漱。
杜府一向在意面子和名聲,昨日晚上就提前派人早早地將瀾汀院布置得喜慶,整個院子里都掛滿了紅綾,大門前左右兩邊也掛著大紅燈籠。
丫鬟和小廝換上新衣裳,接過主子發(fā)的賞錢,笑呵呵地忙著搬東西。一派喜慶的氛圍。
由于阮婉鈺不怎么受寵,杜府也只派了一位喜婆。
“不必撲粉?!比钔疋暺^臉,對站在眼前的喜婆道:“簡單上妝即可?!?p> 秋月之前已經(jīng)替她上了一層妝,她可不想慘白著一張臉面對裴琛,免得到時連洞房花燭夜都不能好好過!
喜婆一時有些猶豫,“小姐,可……”拿在手里的胭脂水粉頓在空中,也不知要不要放下。
畢竟按照往常的習(xí)俗,小姐們出嫁時都會上一層白粉??蛇@位杜府的表小姐說不要,也不知會不會怪罪到她身上。
秋月直接劈手奪過胭脂,扔在梳妝臺上,“好了,我們小姐說不要就是不需要,你照做就是了?!?p> 喜婆立時躬下身,“哎!哎!老奴這就辦!”
不出一炷香的時刻,利落地替阮婉鈺上好妝后,便退下。
今兒是她成親的日子,梳妝打扮都有講究。身穿一襲大紅色嫁衣,頭飾和鬢花都是時興的裝扮。盤正條順,眉心一點朱砂,映襯著滑膩似酥的皮膚,愈發(fā)襯得她清媚嬌俏。烏黑的秀發(fā)挽成花盤在頭上,露出后頸,又細又白,令人忍不住撫摸。
“秋月,瞧我怎么樣?”阮婉鈺立在鏡子前,盯著鏡子中穿著嫁衣的美麗少女,“我今日打扮的好看嗎?”
“好看的,小姐?!鼻镌戮o拉住她的手,眼眶濕潤,“沒想到,小姐也要嫁為人婦了?!?p> 荷香蹦蹦跳跳進屋,手里攥著賞錢,脆生道:“小姐,喜婆說您該出發(fā)了?!彼坪跏遣煊X屋里悲傷的氛圍,晃著頭左右盯著阮婉鈺主仆二人。
秋月隨即背過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zhuǎn)過身,不讓荷香瞧見。
阮婉鈺站起身,“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馬上就過去?!?p> 三月初六,正是初春時節(jié)。杜府大門前,阮婉鈺蓋著紅蓋頭,被秋月扶著上了花轎。
“起轎——”轎夫高喊道。
不一會兒,花轎晃晃悠悠抬起。阮婉鈺坐在花轎中,四周一片都是大紅色。花轎外頭一片喧嘩,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她要嫁給裴琛了。
纖細的手指暮地握緊代表平安的蘋果,心情忐忑。不知在永安侯府等待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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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侯府門前一片熱鬧,遠遠望去一片大紅色交織在一起,燈籠高高掛起,幾個仆人站在大門邊,躬身笑著迎接客人。
裴琛這一日起得很早,身著一身喜服,胸前戴著朵大紅花,帶著武衡,武言兩個跟從立在臺階上迎接客人。
侯夫人譚玉萍起得遲,花轎快來時才到大門前。
瞧見裴琛一人站在大門前,一時不好意思,心中暗罵永安侯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怕給永安侯丟臉!
心中雖是抱怨,但臉上還是不得不勾起一抹笑容,“琛兒啊,這么早就在這兒等,雖說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但也要注意身體啊?!?p> 裴琛沒管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站直身子,面無表情道:“多謝母親關(guān)心,孩兒定會注意身體?!?p> 瞧見裴琛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一時惱怒,冷著臉道:“如此甚好!那琛兒就在這兒等著吧?!逼^頭,對貼身丫鬟厲聲道:“書墨,我們走!”
她是裴琛的母親,就算是起得遲了,他這樣一副冷著臉的樣子給誰看呢?若不是她上杜府,裴琛能不能娶得到那位阮小姐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也不怪她偏心他大哥。
在侯夫人離開后不久,武衡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激動道:“少爺!花轎來了,花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