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Heaven酒吧地處市中心的黃金地段,毗鄰商業(yè)街,周圍餐廳、品牌店數(shù)不勝數(shù),鋪鋪臨街。
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上午八、九點(diǎn),街上人流涌動,熱鬧不已。
二人路過一家法式餐廳,林安看著環(huán)境不錯,提議道:“你說吃法餐怎么樣?要個魚子醬,湯就來花椰濃湯,奶焗龍蝦,主菜就沙朗牛排!配個菠菜沙拉,再來個焦糖布丁點(diǎn)心……”
她已經(jīng)想象到這些菜被端上餐桌的場景了,不由得舔了舔嘴角。
蘇嘉奕沒作聲。
林安側(cè)過頭瞄了他一眼,只見他眉間輕蹙,伸著長腿大跨步地向前走,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她猜想,可能他不愛吃法餐。
畢竟他才是付錢的主兒。
林安不再出聲,乖乖跟著他走。
像是故意跟林安作對一般,蘇嘉奕帶她去了一家最普通的早餐店。
林安看了看餐桌上擺著的食物:兩碗皮蛋瘦肉粥,四個包子,還有幾碟小咸菜。
她狐疑地問道:“就吃這些?”
“我只能買得起這些?!碧K嘉奕慢條斯理地從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抽出了一雙一次性筷子,補(bǔ)充道:“你不想吃,可以不吃?!?p> 林安試探性地問:“能再來四個包子嗎?”
蘇嘉奕頓了一下,有些訝異。
半晌,他回過神,打量了一下她瘦弱的身軀。
“你確定你能吃完?”
林安估計了下,慎重地回:“差不多?!?p> 蘇嘉奕瞥她一眼:“差不多就別點(diǎn)了?!?p> “不是,是差不多能夠。”林安糾正他,也抽了一雙筷子,順便提前打了個申請,“不夠的話,還能再加嗎?”
蘇嘉奕:“……”
林安大口大口地咬著包子,一大碗粥瞬間就見了底。
剛吃完沒一會兒,后加的四個包子就被服務(wù)員端上了桌。
林安瞅了瞅蘇嘉奕,象征性地問一句:“你還吃嗎?”
沒等蘇嘉奕回答,下一秒盤里熱騰騰的包子就被她夾起塞進(jìn)了嘴里。
她是真餓了。
四個拳頭大小的肉包子被林安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最后她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還打了個嗝。
蘇嘉奕淡淡地問道:“吃飽了?”
林安瞇著眼睛回答:“嗯,飽了?!?p> 不僅飽了,還挺撐的。
“你可以走了?!彼脑捓餂]絲毫溫度,冷冰冰的。
林安立馬坐直,瞪大了眼睛問:“往哪走?”
“你愛去哪去哪!別跟著我就行。”隨后蘇嘉奕起身去前臺結(jié)了賬。
林安也站起跟著他去了柜臺:“那不行,你得對我負(fù)責(zé)的?!?p> 他往左走,她跟去左邊;他往右走,她也去右面??傊?,他走哪她跟哪,活脫脫一個跟屁蟲。
蘇嘉奕板著臉,不耐煩地回頭:“你沒完了?”
林安見他這態(tài)度,明顯是不想管她了。
她立馬撇了撇嘴,隨口胡謅道:“嗚嗚嗚……你個負(fù)心漢,剛得到就想拋棄我,你還是人嗎?”
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地往外掉。
她拽著他的袖子嚎啕大哭,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投來視線。
蘇嘉奕看了下四周,忙不迭道:“我碰都沒碰你,哪來的騙?”
“我昨晚喝多了,誰知道你到底碰沒碰?”林安突然硬氣起來,“反正我衣服都被扔在地上了?!?p> 蘇嘉奕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胡攪蠻纏的,那表情跟當(dāng)街訛人的沒兩樣。
他舊話重提:“不是你說的再也不見?”
林安哪管她之前說過什么,只管賴上他就對了。
“那人家說得氣話你也信?。俊?p> 林安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道:“你就是不想要我了,嗚嗚嗚……我、我一個好好的姑娘跟了你,你就這么對我……”
她一邊哭著,一邊還時不時地偷偷用余光瞄著蘇嘉奕,看他什么反應(yīng)。
只見他臉色陰沉,帶著些怒氣問道:“你嘴里有一句實(shí)話嗎?”
林安抽泣著,委屈地答:“都是實(shí)話?!?p> 確實(shí)是實(shí)話,只是夸張了一點(diǎn)……
柜臺的收銀員大娘見狀急忙出來調(diào)解:“小伙子,對女朋友別那么兇嘛!好了好了,別吵了,趕緊回家吧!”
蘇嘉奕看了一眼手表,長吁一口氣,盡量讓態(tài)度平和,“你趕緊起來。”
收銀員的話一下子提醒林安了,現(xiàn)在她連個住處都沒有,必須牢牢抓住眼前的這個救命稻草。
她噘著嘴央求:“那你帶我回家?!?p> 蘇嘉奕揉了揉太陽穴,讓步道:“行,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還哪有家了?
林安直說:“我說的是去你家!”
蘇嘉奕還以為是聽錯了,愣了一會兒,不可置信地問:“我家?”
“我父母都不在了,沒有親人,現(xiàn)在也沒有住的地方……”她低著頭,聲線里帶著顫音,越說聲音越低,“你要不管我,我就只能死在路邊了……”
蘇嘉奕聞言默了片刻。
他看向坐地上的小丫頭,那模樣可憐巴巴的。乍一聽這話倒是不像假話,但又不敢全然相信她。
林安抬起頭眨巴這眼睛,濕潤的眸中帶著一絲滿是期盼的光亮:“可以嗎?”
蘇嘉奕正顏厲色地拒絕:“不可以!”
林安又開始哭上了,比之前哭得聲音還大。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白色的瓷磚之上,女孩蹲坐在柜臺前的空地上,拽著一個男人的西裝褲腳哭得梨花帶雨。
這一幕引得周圍客人紛紛注目,對這二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心疼人!”
“看看這小姑娘哭得那么傷心,這男的真不是個東西!”
……
蘇嘉奕捏著鼻梁:“行了,你別哭了?!笨薜盟X瓜仁子疼。
林安止住哭聲,毛絨絨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再次問道:“可以了嗎?”
蘇嘉奕沒回她,邁開步子,徑直往門口走。
林安盯著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很快就被人群擋住不見蹤影。
她咬著唇,垂下了頭。
看來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正當(dāng)她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
“能快點(diǎn)嗎?還走不走了?”
林安猛然抬起頭,朝門口看去。
逆著光,周邊的人群一時如同透明般皆不入眼,她單單看見一個渾身發(fā)著光的男人正立于門側(cè),安靜地駐足等她。
她就好似一只在大海上漂泊流浪的游魚,看不清方向,也不知未來在何方,而這個叫蘇嘉奕的男人卻朝她伸出手,問她要不要上岸,愿不愿意跟他走。
林安自動忽略他語氣中的不耐煩,頓時喜笑顏開地從地上站起,把臉上掛著的眼淚抹干凈。
“我跟你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