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云之南北
兩個月后。
云國。
峳城。
云瑤作為國君,在國都峳城被收復后,首次歸來。
國相趙柄率領峳城百官出城十里迎接。
早一步遷回來的峳城百姓,及部分后遷入的百姓,則在城內(nèi)外夾道歡迎。
云國雖然此前國力不強,但數(shù)代國君皆待百姓不錯。
而云瑤繼侯位后,即便是在云國最危難的時候,也沒有過分壓迫百姓,故頗得人心。
當她的車架入城時,夾到歡迎的百姓都不禁高呼起來——
“君上!”
“君上萬歲!”
“君上青春美麗!”
“···”
云瑤聽到眾多歡呼聲中似乎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但她并沒有在意,讓云卷掀開車簾,微笑著向百姓們揮手致意。
瞧見云瑤,百姓們歡呼聲更大了。
一時間,全程都陷入歡快的海洋中。
等云瑤走完各種儀式性的場合后,已經(jīng)是午后了。
她草草的吃些點心充作午飯,便到東閣,也即是議政廳東邊的一座殿宇,與趙柄、王昶以及新任不久的吏部尚書廖溪議事。
云國表面上只有六部制,但實際六部之上還有個“內(nèi)閣”,只不過閣臣除了國相之外,其余人一般都是從六部尚書中選取,且多為吏、戶、兵三部尚書。
偶爾禮部尚書也會入閣,但工、刑兩部尚書基本沒有入閣的機會。
當云瑤落座后,此前在峳城總覽軍政事務的趙柄便道:“君上,而今我云國不僅收復了子午關以南的六府之地,更占據(jù)了錦地北部三府。
雖然子午關與血棘關之間的鳳徽府仍為雍國所據(jù),但總體來說,我云國也算是開疆擴土了?!?p> 云瑤聽了微微點頭,然后問:“而今各地民生恢復得如何?”
趙柄道:“雍國律法過于嚴酷,且官吏對我云國百姓多有殘暴之舉,故而雍國統(tǒng)治期間,有不少百姓都遁入山林中。
但知曉六府重歸我云國后,百姓們便紛紛歸鄉(xiāng)···”
當趙柄在說時,云瑤也在看相關的文牘。
其實這類事情趙柄、王昶等大臣過去兩月都在書信中向她陸續(xù)匯報過。
只是書信承載內(nèi)容有限,送往云嶺也需時間,所以她此番回到峳城才要重新了解一番。
南邊,雖然廉成率飛虎軍于北充府、鹽丘府邊界大敗錦軍,但畢竟兵力太少,因此最終依靠桐山關占領了北充、鹽丘、蒼閬三府之地。
錦國原有十三府之地,底蘊深厚,因此,哪怕一連遭遇兩場大敗,后續(xù)依舊組織了數(shù)萬錦軍。
只是前兩次大敗錦國損失的不僅是兵力、領土等,更有士氣、膽氣。
故而這數(shù)萬錦軍來到桐山關外后并沒有進攻,而是依據(jù)關外山勢,開始修建大營。
隨后更是召集了上十萬的民夫,開始依據(jù)山勢修建另一座關城,大有舍棄北部三府之地,就此防守的架勢。
云國這邊,剛收服故土六府之地,有一大堆事需要處理不說,兵力也不足。
因此,即便是錦國沒有迅速組織出一支防守大軍,云瑤、趙柄等也沒有讓廉成繼續(xù)向南攻打的意思。
雙方皆無戰(zhàn)意,便在桐山關對峙起來。
至于北邊,鳳徽府未能收服,一則是因為雍國在鳳徽府和血棘關還留有一支精銳。
二則卻是冀國的事有了結(jié)果。
正如當初云瑤與趙柄等人分析的那般,冀侯病逝后,兩位公子各自援引雍國、燕國爭奪侯位,最終卻是讓兩國趁機瓜分了冀國。
就此,與原來云國國勢差不多的冀國滅亡,大虞北方只剩下涼、雍、燕三個強大諸侯國。
趙柄講完國內(nèi)之事,話題一轉(zhuǎn),又道:“君上,日前收到雍國密報,白仇未死?!?p> “什么?”云瑤聽了訝然。
在她看來,那一夜熊起出手,魏重身死,花鎣夫人被俘,營地內(nèi)的雍軍也幾乎盡數(shù)覆滅,白仇活著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緊接著云瑤又想到,熊起并不認識白仇,出手時并未針對白仇,讓白仇僥幸逃得性命倒也可能。
回過神來,云瑤便忍不住問:“白仇縱然未死,可他卻折損了十萬雍軍,便是雍國丟失六府之地也與他脫不開關系,雍侯是如何處置他的?”
雍侯袁天憲此時已經(jīng)稱王,但云國這邊自然不會承認,因此上下仍稱其為雍侯。
趙柄聞言一嘆,道:“據(jù)密探所報,雍侯原本要將白仇直接貶為士卒,流放至草原戍衛(wèi)北疆的。
但白仇獻上了魏重的人頭,又有太叔曄為其言語,袁天憲最終只是將其貶為偏將,留軍中戴罪立功。”
聽趙柄講完,云瑤也只能暗嘆白仇運氣好。
不過她倒也沒有對此事多么介懷。
以往,云國融靈七階以上只有聶敢當一人,在加上國力不如雍國,這才沒能擋住雍寧魏三國聯(lián)軍的攻伐。
而今,她不僅得了廉成這位大將,更能請熊起麾下的五只融靈高階異獸相助。
只需從國內(nèi)盡快組建出一支數(shù)目足夠的軍隊,縱然無法反攻雍國,但據(jù)守子午關卻是沒問題的。
畢竟,以如今的局勢,雍國在西有涼國牽制,在東則有燕國制衡,不可能再大舉南下。
唯一可慮的,便是雍魏再度聯(lián)盟來犯。
念及此處,云瑤便問道:“最近魏國可有什么動靜?”
趙柄道:“雍燕瓜分冀國之際,魏國趁機南下攻打舒國,但只占據(jù)了一府之地,便因陳國來攻,不得不撤軍。
至于目前魏陳兩國交戰(zhàn)情況如何,舒國又是何反應,尚且不知?!?p> 云瑤點點頭,然后便叮囑道:“而今我們須得雍魏聯(lián)合來攻,因此要多注意魏國那邊的情報。”
“臣明白?!?p> 接著,云瑤又與王昶、廖溪各自聊了聊,了解兩人所負責的相應事宜。
等較為重要的事情都說完,她才道:“此番孤不會在峳城停留太長,最多五日,便會回云谷?!?p> 聽見這話,王昶、廖溪都不禁眉頭微皺。
廖溪更是上前拱手道:“君上乃一國之主,久不在國都,恐非善事?!?p> 若是在國都被破、逃往云嶺之前,云瑤對于重臣的建議即便不接受,也會委婉拒絕。
但有了過去一年的“流亡”經(jīng)歷,她不僅成熟許多,也更加有主見和果決。
因此,聽了廖溪的話,她平靜地道:“廖卿,孤早就說過,小熊大人才是我云國立足、發(fā)展之根本,所以孤不能離開小熊大人太久。
況且,而今從雷云山北出云嶺的道路正在修建,由小熊大人傳授的水泥也研制出來,修路較以往便捷不少。
只待過些時日,雷云山至峳城的道路修通,孤在云谷與在峳城并無太大區(qū)別?!?p> 聽了這番話,再見云瑤面色堅定,廖溪縱然心中仍有異議,卻也只能放下···
五日后。
云瑤正要如計劃般回雷云山,潛伏在魏國的密探卻傳回一個令人震驚無比的消息。
魏國,發(fā)生了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