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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里庭花空余落

夢里庭花空余落 子君池瑯 1090 2021-03-01 05:43:59

  有人叫他公子,有人叫他大人,也有人叫他將軍,只有我叫他先生。

  那時候我從未想過,其實他也是有名字的。

  一直到后來我才知道他姓韓名子高,是在知道他死的那一刻,罪名書上昭告天下的三個字。小桃看見時驚呼一聲,我才想起我也應該是表現(xiàn)驚訝的。

  韓先生就是韓子高。

  其實很多年前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承認,我自欺地認為韓先生是我一個人的先生,他不是韓子高。

  我冒雨闖入宮殿,問值班的宮侍,“先生出宮了嗎?”

  宮侍一臉疑惑,“公主,是哪個先生?”

  我咬著嘴唇,渾身顫抖,仿佛忍著巨大的痛楚,“韓,韓子高,韓先生……”那一刻,我癱軟在地,有一把刀它終究破開我的身體,扎入心臟,將那心尖上的一塊軟肉刨去。

  宮侍趕緊扶起我,“尚未離宮,與諸位大人在議政廳?!?p>  宮殿外雷雨交加,閃電將我的臉色襯的慘白,就像是冷宮里的怨魂。

  我不再自欺欺人,他是韓子高,不再是我的韓先生。而是父王的寵臣,一個民間訪傳,面有麗色,以色侍君的臣子。

  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到桃園里,好像有什么事在我的心底改變了,而我卻無法阻止這種改變。

  過了幾日,便傳出他要娶妻的消息。

  我讓侍女傳了口諭,我想見見她,見見這個即將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我想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能不能配的上他,配的上――

  我皎皎明月般的先生。

  傳了口諭的第二天,我見到了我最想見的人,卻不是現(xiàn)在應該見的人。

  侍人通報時,我滿心歡愉,遣退宮人后,雀躍的叫了聲:“先生!”

  他一句話卻將我用冷水淋了個透,寒意從腳底滲入直沖頭頂,“溫儀,莫要胡鬧!”

  后來,我還是見到她了,在他婚禮上,穿著朱紅色的喜服,被我的先生牽著進入大堂。

  “公主?”小桃低低喚了我一聲。

  我恍然回神,摸了把臉,滿手濕潤。

  天嘉四年,三月十七,宜嫁娶。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應該是高興的,先生娶了妻,成了家。只是滿路桃花灼灼,燙的我胸口疼,才讓我濕了眼睛。

  從此之后,我的先生有了自己的家了,可我的家卻沒了。

  小桃對我說,建康的兒郎個個都有玉竹之風,有君子之姿,以公主的姿容定能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墒怯帜茉趺礃?,他們再好也是我不喜歡的。

  我前幾日還對小桃說:“再過幾日我就及笄了,我便會向父皇請旨,做他的妻子。”

  可是,我再也無法說出口。

  我十五歲的這年,風風光光辦了及笄禮。他來宮中看我,我笑逐顏開,如以前那樣向他撒嬌,“先生為我束發(fā)可好!”

  他拒絕道:“不合禮數(shù)?!?p>  我委屈地道:“只有先生對我好,若連先生都在乎禮數(shù),于我生分,叫溫儀以后如何自處?!?p>  他無奈的笑笑,接過我手里的發(fā)簪,替我挽起了頭發(fā)。

  我就知道,先生對我是最好的。先生娶那個女人一定是迫于形式。

  我等著,等著先生與她和離,我再風風光光的嫁給他,我傻傻的沉浸在自己構建的美夢中不愿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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