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場悲劇
安淑瑤不是沒驗過女尸,可惜這個少女應(yīng)當是被家暴活活打死的,打死后下體流血,被懷疑流產(chǎn),附近衙門的仵作上手驗尸過,可他們沒有辦法給出死者夫婿的家屬想要的答案,所以才送入司法閣。
真實有些讓她心情沉重。
堂堂的正妻活活的被丈夫毆打致死,多可憐啊。
就連這個死者的親生父母從始至終都沒有管過這件事。
看起來這個正妻真的好可憐。
安淑瑤嘆口氣看了眼楚門,做出請的姿勢,“楚仵作你出去吧,這一次我不希望有人協(xié)助我驗尸,這少女太可憐了。”
安淑瑤深吸一口氣將這女子衣衫解開,不清楚死亡的少女是否懷有身孕,則心下至肚臍以手拍之,堅如鐵石,也就是說如果有,在心口下到肚臍之間的地方用手拍,會像鐵石一樣堅硬,沒有懷孕則是軟的。
安淑瑤右手拍打著少女的心口下到肚臍之間的地方用手拍,這……安淑瑤看見了死者那只手目光一滯,看向死者身上的新舊傷痕。
這些傷痕有鞭痕擊打傷,大部分都在背部,死者手腕還有著繩索捆綁的痕跡,即使經(jīng)過衙門專人清洗完,少女身上依舊有著藥物香氣,包括下體都是有異物塞入撐大的現(xiàn)象。
尸斑分布在顏面、胸部、腹部和四肢的前面,死者是俯臥而死,這是俯臥的尸體。
為什么被虐待會趴著挨打而且挨打而死,死者被抽打絕不是隔著衣物抽打的,而是直直在皮膚上抽打。
不對,絕對不對!
她這絕對是先入為主,帶入自己的思想??!
或許是……
安淑瑤眸色大變,似乎震動了一下,她嗅了嗅死者皮膚的藥香味,安淑瑤她經(jīng)常和藥物打交道。
自然知道這些藥是什么成分,隨后直直給死者把脈,死人脈搏已經(jīng)停止但是還是可以查看是否有流產(chǎn)跡象。
安淑瑤查到微弱的懷孕氣息,確實已經(jīng)流產(chǎn)無疑,這手腕原先出現(xiàn)過滑脈,滑脈的走向是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是氣血旺盛的體現(xiàn),多出現(xiàn)在懷孕的女子身上。
女子懷孕有一段時間過后,不光會出現(xiàn)滑脈,同時脈搏也會增快,但是現(xiàn)在的尸體已經(jīng)死了,只有可以看出出現(xiàn)過滑脈的現(xiàn)象。
安淑瑤余光看見死者左手上還有著一倒鋒利的指甲的抓痕,是自己抓自己吧,話說右手食指指甲斷了是因為這個緣故嗎?
少女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孕一月有余,胚胎已經(jīng)在女性的子宮內(nèi)悄悄著床,這個時期被稱為胚胎期。
可是……
如果自己推測是對的,
這未免太荒謬了。
安淑瑤深吸一口氣,手有些躊躇不前,頭微低露出一片陰影只看見她的唇角無聲的動了動,冷清的下顎透著潔白和冷清感覺,終于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拉了把椅子在那具尸體旁邊坐下,沉默的看著面前那具尸體,白色帷幔遮住了她的表情,楚門有些擔心,安淑瑤發(fā)出了聲音,“楚仵作,在嗎?”
她確信自己的猜測。
一個仵作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猜測還說什么驗尸結(jié)果?
“在。”
“楚仵作,幫我給那些人說一聲,如果想要準確的驗這具女尸是否懷孕我必須要剖驗一遍,看他們是否同意,如果同意便簽了那份準驗公文,然后把準驗公文給御郡王蓋章即可?!?p> 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是誰。
“真的要怎么做嗎?”楚門十分清楚準確的驗這具女尸是否懷孕未必要剖驗一遍女尸,更何況安淑瑤還會醫(yī)術(shù),楚門沒有明著問,他知道一些話沒有辦法直說。
安淑瑤透過幔帳看著外面的楚門,她冷冷清清的道,“怎么要拆穿我嗎?”
楚門果斷的搖搖頭道:“不,安仵作你說過身為仵作就是要還死者清白,講述事情真相,如果在可以幫助死者親屬好好的活下去的前提下偶爾可以說錯倒也無妨,畢竟逝者已逝,生者為大。”
楚門確認周圍沒有人,那三名老仵作已經(jīng)去外頭公干,不在此處,文書記錄也不在,楚門這才道,“安仵作你還說過,身為仵作不能還死者清白那就不是好仵作,這個姑娘驗尸單我看過是被人毆打致死,而且我猜安仵作你已經(jīng)猜到事情所以才提出要準驗公文嗎?”
楚門這時候腦子居然靈光了。
不過有一點楚門說錯了。
安淑瑤是會感情用事,但是安淑瑤絕對不會拿自己驗尸的準確度去開玩笑。
楚門說的沒錯,安淑瑤確實說過身為仵作就是要還死者清白,講述事情真相,不能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她也不可能自己將自己說的話當廢話。
這件事也是個悲劇。
安淑瑤微微深吸一口氣,這些事對楚門說倒也無妨,“此女子懷孕一月有余,她懷的孩子連型也沒有,在當?shù)氐母迷缫延腥私o她做過身子的清潔,如果死者丈夫父母想要看她是否死前做過房事,就必須要……剖驗,而且她如果知道自己懷孕了還做房事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楚門疑惑的隔著帷幔詢問道,“安仵作如何知道這死者死之前知道自己懷孕了,便是連死者夫君也不知道?!?p> 那是怎么可能?
既然死者夫君不知道,說明死者未曾接觸過醫(yī)師,若是接觸過,內(nèi)宅里人多眼雜總歸有風聲傳出來,現(xiàn)在沒有傳出風聲,那就不一樣了。
安淑瑤嘆口氣覺得楚門知道倒也無妨,而且安淑瑤對這個推測十分肯定,可是未免太過于離奇了,安淑瑤只感覺自己太過于天馬行空,可是如果這樣子也就說得通。
安淑瑤站起來打開帷幕讓楚門過來看尸體,把椅子收到一邊,掀開死者的衣物,悠悠的道:“死者學過醫(yī),她自己給自己診過脈,診出了滑脈,也就是已經(jīng)有了身孕,她身上的傷痕不是死者丈夫虐待時抽打的,而是在做……房事。”
楚門大驚坐的桌子邊的驗尸工具一瞬間被掀翻在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音,他聲音突然拔高,“什么,不是死者夫君虐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