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來之不易
“你說什么?”落地窗前的男人眉心微蹙了一下,略微側(cè)眸看向站在一旁的下屬,語氣略顯不善的反問了一句。
“大小姐跟顧阮阮同臺合唱了《無畏》。”下屬是個看著有點面癱的年輕男人,說話時語調(diào)略顯清冷無情。
他說完這句話后略一停頓,補了個刀似的說:“就是大小姐在顧阮阮出道時為她寫的那首歌。”
“不用你來提醒我這個?!蹦腥撕每吹拿济櫫似饋恚浑p桃花眼略顯得薄情了些,里頭似乎總揣著一窩子的寒水,看得人心驚。
“她跟時家的那個廢物離婚了?”
“按照消息來看,是的?!毕聦俅蜷_手中的iPad,點開一張圖遞給那男人看,男人側(cè)頭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正是今天顧瓔鯉跟時洛在咖啡廳那邊簽離婚協(xié)議的畫面。
“替我送個禮物給姐姐,慶祝她終于擺脫了那個廢物吧?!?p> ——
“我好久沒有這么開心的唱過歌了!”顧阮阮挽著顧瓔鯉的手臂在右邊的大寶座上坐下,許華指揮著一群大老爺們給她們讓出塊寬敞點的位置來。
“阮姐你回來了怎么不跟我們說一聲呢?我好過去接你去呀!”許華在一旁坐下,一邊當著工具人給她們開酒蓋,一邊問道。
“沒關系的,家里也有派人過來接,你們應該都很忙吧?”顧阮阮善解人意的笑了一下,接過許華遞過來的酒又轉(zhuǎn)手遞給了顧瓔鯉,說:“阿鯉你先?!?p> “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顧瓔鯉接過酒喝了一口,問道。
“沒有打算再走了,當然了,如果……唔,也還是看情況來決定吧?!鳖櫲钊钤俅沃x過許華遞給自己的酒,她一邊說著一邊仰頭喝了一口,一口涼氣從舌根蔓延到了心臟、又從心臟蔓延到了胃腸。
其中忐忑曲折,就仿佛是她的心情一般。
像極了她對顧瓔鯉的感情。
“他們都說你基本上不愛上臺,即便是找你了也不一定會同意,為什么?”顧瓔鯉若有所思的摩挲著酒瓶子,她沒有抬頭去看顧阮阮,只是盯著手中的瓶子。
安靜了片刻,又聽她說:“你那時明明說過你是很喜歡唱歌,所以才會想要成為一名歌手,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最大的舞臺上、唱最燃的歌?!?p> “對啊,說起來這兩年好像很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你是打算退了嗎?”許華也問道。
顧阮阮略微低著頭,她盯著自己手中的酒瓶子看,好像那瓶子突然之間給了她許多的興趣一般,一眨不眨的,也沒有去回答顧瓔鯉或者許華的問題。
她輕抿了一下嘴唇,心中略感悲涼又惶然,她心說:我是為了什么而入的圈?又是為了什么而沉寂下來?
顧阮阮并不知道顧瓔鯉聽了自己的理由之后會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她聽了自己對她的心意之后會是什么想法。
可這畢竟不是一個完全開明的時代。
封建思想的余孽總在更老一輩的人群只肆意橫行著,無時無刻的不再為那些已經(jīng)是一只腳踏入黃土之中的老人們說著那些可笑的話。
這個時代對于他們這樣的人群來說還是不夠友好的。
顧阮阮不知道顧瓔鯉的可接受程度究竟是有多少,她從來沒有在顧瓔鯉面前說過這些事情。
她實在是感到惶恐,生怕自己沒有藏住自己的那一點小心思,而被顧瓔鯉發(fā)現(xiàn)了破綻,導致出現(xiàn)她所擔心的一幕。
人一生之中能有幾次的機會會有一個讓你魂牽夢縈、死生不忘的人呢?
可惜,這機會來之不易,也苦得要命。
“沒關系?!鳖櫗嬽幒鋈徽f道,她抬手力道輕柔的拍了拍顧阮阮的后背,顧阮阮抬頭看向她,見她沖自己展顏一笑,說道:“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沒關系?!?p> “每個人都該有屬于自己的自由,你想入圈還是想退圈,那都是屬于你個人的自由意志,誰也不能阻攔你,唔當然,前提條件是你的自由不是建立在一些不被允許的事情上。”
“比如說,違法亂紀的事情。”顧瓔鯉對顧阮阮眨了一下右眼,又笑了一下,先是舉起酒瓶輕輕的晃了晃,隨后又放下手去與顧阮阮的酒瓶對碰了一下。
兩個酒瓶之間相互碰撞發(fā)出了輕脆的聲響,這兒分明是嘈雜的地方,本不該聽得那么清楚的。
可顧阮阮還是覺得自己很清楚的聽見了那道輕脆的聲音,像是敲擊在她的心坎上,每一下回聲都仿佛是意味深長的警鐘。
“那怎么可能呢?”顧阮阮盯著顧瓔鯉的眼睛看了片刻,忽而一笑,也舉杯回碰了一下顧瓔鯉的杯子,又說:“像我這么乖的人,哪里會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呢?”
“像你這么乖的人,怎么會到這里來?”顧阮阮剛說完那句話,身邊便傳來了一道略顯沙啞的男聲,座位上的人齊刷刷的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顧唐眉心微蹙著,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了,正站在顧阮阮身后不到一步遠的地方看著她,表情看起來是有些頭疼的。
“哥。”顧阮阮站了起來,她笑了一下,說:“怎么啦?難道我就不能來這樣的地方嗎?你明知道我只是表面裝個乖巧給別人看的而已。”
“你……”顧唐的視線繞過顧阮阮的肩膀落在了坐在她旁邊的顧瓔鯉身上,不太確定的開了口又閉了嘴。
“哥,你怎么也來這里了?”顧阮阮不動聲色的挪了一點步子,從一個微妙的角度擋了顧唐一半的視線,開口甜甜的笑著問。
“哦我過來幫忙慶祝的?!鳖櫶频囊暰€成功的從顧瓔鯉身上收回,隨即依舊是皺著眉,說:“她……他們都是誰?你朋友?”
“對啊,是我大學的時候玩得好的朋友?!鳖櫲钊铧c了一下頭,又說:“哥哥是在給誰慶祝什么呀?真是太巧了,我原本只是想過來喝個酒聽聽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