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了?”夏又請扭頭問了句。
“該來的人?!?p> “……答的好,下次別答了。”
陸拾扶額,忍住想把這把劍拆開拽出里面那人的沖動,不斷在心里警告自己,“她死了我也得死,她死了我也得死……”
他是確定了里面那人的修為不低,可怎么就是這么個性子,實在是……
良久,陸拾嘆了口氣,拿起換下的衣服,手一揚,丟了過去。
夏又晴的眼前一黑,當(dāng)即指揮著著濯塵扭動,試圖將那衣服弄下去。
鐘向南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陸拾收拾好了就坐在了那邊,拍了拍身邊那只狐貍的腦袋,“走吧!”
而他的身邊,一個頂著黑布的東西正在不停搖晃著。
他抽出腰間的佩劍,立在原地,“師弟?。俊?p> 陸拾抬手制止,“這不是什么怪物?!?p> “……”
他踮起腳,就像是普通筑基一樣拿下了蒙住濯塵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那把劍來。
好不容易看到了光,夏又晴立刻跳到陸拾的面前,指著他鼻子就憤憤不平起來,“你這人怎么說不過就動手,野蠻!”
陸拾往后一仰,躲開迎面而來的劍鋒,覺著自己安全以后,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小心點?!?p> 鐘向南看了看陸拾,又看了眼他面前上下晃動,時不時還揮舞兩下的劍,想起了那個只看了一次的背影。
“是劍靈姑娘嗎?”
“是啊?!标懯靶Φ?。
“你才是劍靈,你全家都是劍靈,我可是……”臨時編的名號,她怎么可能記得。
“你是什么?”
“我是!那什么山什么閣,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什么仙子。”
陸拾懶得和這個編都編不圓的人掰扯,看向鐘向南,“師兄這么晚了,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我想師弟應(yīng)該是知道的?!辩娤蚰蠜]有明說,卻是直勾勾地看著空中的濯塵,“不知能否請劍靈姑娘出來一見?!?p> 夏又晴還在劍內(nèi)低頭思考著自己那時候編出來的名號到底是什么,根本就沒聽見鐘向南的問題,反倒是陸拾瞇了下眼,回道:“她出不來。”
“那可否請問劍靈姑娘名諱?”
“……十七,她說她叫十七。”
“玲瑤山久仙池,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凌絕仙子!”正好,夏又晴也終于想起自己當(dāng)時到底編了個什么名字,右手握拳砸向左手?jǐn)傞_的掌,“我叫這個!”
“十七?!标懯霸谠谀X中回應(yīng)。
“什么十七?”
“你叫十七?!?p> “我不叫十七,我是玲瑤山久仙池,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凌絕仙子?!?p> 陸拾又不回話了,繼續(xù)和鐘向南周旋著,“師兄想做什么?”
鐘向南收回黏在濯塵上的目光,晃晃搖了下頭,“原本還想和師弟做點交易,如今看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陸拾挑眉,沒說話,伸手碰了下濯塵。
剛剛被那衣服蒙了一會,夏又晴只覺自己一身血腥味,哼了一聲,丟了句“我去洗洗”就跑遠了。
那把劍自己飛遠了,不遠處不同的靈力波動緩緩靠近。
鐘向南原本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甚至出手?jǐn)r住了自己身后那位想要出手的黑衣人,“師弟,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
看著鐘向南帶著人走遠,陸拾收起自己放在那邊的東西就向著夏又晴飛走的地方走了過去。
月光下,一把湛藍的劍,很認(rèn)真地躺在河水里,享受著自然的按摩,時不時還給自己翻個面,以免有什么地方?jīng)]沖到。
“走了!”
夏又晴從河里爬起來,晶瑩的河水沿著劍尖滴下,“陸拾,你看仙女洗澡!”
“……你是把劍!”
“不,我是仙女!”
“……”
“仙女需要塊帕子。”
“……沒有!”
兩人就這么你一言我一嘴地往前走著,身影消失片刻后,山頭上出現(xiàn)了一大片人,御劍的,騎葫蘆的,一眼看過去竟都是那殿上的人。
“呦呦呦,這還真是巧啊?!?p> 在座的人自然是知道對方來干什么的,相視而笑。
“也不知道這小子去了哪里?!?p> 由于陸拾的陣法在,兩人結(jié)契的時候,并沒什么聲音漏出。
后面兩人全暈過去的時候,動靜才露了出去。
就在在場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一黑衣人從山下走來,“少主讓我告訴諸位長老,契約已成。”
現(xiàn)場安靜了一會,還是那位曾經(jīng)開口想收陸拾為徒的女長老打了個哈欠,打破了現(xiàn)場的安靜,“沒意思?!?p> 一人帶頭走了,剩下的人也互相笑笑,找了個借口走了。
夏又晴回頭看了眼那個山頭,“他們怎么白天不動手,反正都是這些人?!?p> “夜黑風(fēng)高,殺人放火。白天認(rèn)的出來,晚上動手打死不認(rèn)就行了?”
“哦~”
“你聽懂了?”
“當(dāng)然!”夏又晴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從修行開始,她就沒怎么出過長瀛洲,家里實力夠大,外面那些人耍心眼也不會耍到她的身上,這些東西,她確實不太清楚。
“呵。”陸拾明顯是不信。
“哼。”
夏又晴也不想去理他,躺在虛空中,想著自己以后要怎么辦。
現(xiàn)在這個契約擺在這,她是不敢離開陸拾的。
雖說他身上的秘密不少,但也不過是個筑基,身上還帶著濯塵,她不看著實在太容易出事了。
心里長長嘆了口氣,夏又晴架起二郎腿,腳尖一晃一晃,帶起星光一瞬。
“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怎么樣了……”
長瀛洲和西賀洲以無妄之地為中心點,一在東一在西,遙遙相望。
如今她自己身在西賀洲,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在世界另一邊的身體。
可以確定的是,在這劍里的確確實實是兩百年后已經(jīng)渡劫的自己。
“難道這世界上有兩個我?”
夏又晴想想,搖了搖腦袋,勸自己放下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還是要回去看看才知道?!?p> 但是,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那邊?
“陸拾,你以后想去哪?”
“我就在這呆著!”
“就在一個地方呆著多沒意思。”
陸拾彎彎眼睛,笑瞇瞇地回道:“我又不需要去其它地方,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