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訓(xùn)話
在這個家里,有個奇怪的事情。
靳雪茹和厲庭深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靳雪茹卻頗得厲庭深的喜愛。
就如同現(xiàn)在,靳雪茹在公司雖然職位并不是很高,但卻是他左膀右臂,在NEO有著不同凡響的影響力。
而且葉盡染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厲東升比起厲庭深這個親兒子,會更喜歡靳雪茹這個與他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
他的信任,他的和藹,都可以給靳雪茹,而不會分一絲一毫,給厲庭深。
厲東升與厲庭深的交談,更多的都是牽扯在工作上的事情。厲東升事無巨細(xì)的詢問著厲庭深最近的工作,而厲庭深也一一應(yīng)答。
除了去調(diào)查葉盡染實(shí)驗室這件事,厲庭深用了別的事情,混淆了時間線。
一時之間,厲東升還不至于發(fā)現(xiàn),正好靳雪茹回來了,也可以讓厲東升不會立馬著手去查,等到他想起來,這件事情也會被自己抹得一干二凈。
“小茹回來了,這幾天你就抽些時間幫她把事情梳理梳理,不過你也別太把時間放在工作上?!眳枛|升用手指沖著葉盡染的方向,點(diǎn)了點(diǎn),“回去也多陪陪染染?!?p> 葉盡染在厲東升面前,還是可以得到厲東升的幾分好臉色,她想了想,開口道:“父親,工作重要,我沒事的?!?p> “你別向著他說話了,他如果是真的忙工作,那倒讓我省心了。”厲東升冷哼一聲,“成天到晚的做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也不知道丟人?!?p> 葉盡染知道厲東升說的是陸曼春的那件事情,可是厲東升這股子火,居然沉積了這么久,今日在靳雪茹的面前,又提了一嘴。
葉盡染覺得,就算靳雪茹再得厲東升的喜愛,也不是厲家的一份子,更不能參與到他們的家庭話題中來,聽這些并不好聽的指責(zé)。
可厲庭深卻是久違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厲東升。
他自打進(jìn)門以來,就一直低著頭,不多說話,也不和厲東升頂嘴,只是一味的聽著。
厲庭深沉默許久,終于說了話:“父親說的是,這幾日我就陪靳小姐梳理工作?!?p> “那么疏遠(yuǎn)我??!”靳雪茹倒是像沒察覺房間內(nèi)氣氛不對,笑著開了口:“靳小姐,叫的這么陌生,咱們在家里,還得這么公事公辦嗎?”
在家里,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的。
葉盡染看著面前三個人的氣氛,在心里嘆息著。
“小茹肯定是覺得悶了,咱們在家,不說公事了?!眳枛|升居然久違的也松快了面上的表情,他擺了擺手,對厲庭深又道:“你也知道我在說什么,中午是咱們家宴,晚上咱們出去,集團(tuán)內(nèi)部的晚宴,知道了?”
厲庭深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厲東升的請求。
他在心里冷笑:臨時通知,還真是怕他拒絕啊。
午宴,晚宴。
其實(shí)對于葉盡染來說,都差不多。
靳雪茹笑了笑,她的眼神在厲庭深和葉盡染身上來來回回:“那既然這樣,還是給你們小兩口一個獨(dú)處的時間吧。我得和咱們的厲董事長談?wù)劰?,你們先出去吧??p> 倒是好一出的反客為主。
不過葉盡染到也不想在這個壓抑的氣氛里過多停留,她伸手拉了拉厲庭深的衣袖。
厲庭深沒有阻止她的行為,反而反手攥住了她那只小動作頗多的手,對厲東升微微鞠躬,拉著葉盡染離開了房間。
“還是這個脾氣呀……”靳雪茹捂著嘴笑了起來,似乎是很開心的模樣。
厲東升倒是指了指面前的沙發(fā),讓靳雪茹坐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個臭脾氣,現(xiàn)在變本加厲了,甚至敢在我眼皮子下面動手動腳了?!?p> 靳雪茹沒有坐下,而是走向角落里一個精致的柜子,打開門,抽出來一個小抽屜,里面擺放著的是厲東升收藏的雪茄。
她熟練的拿起一根,將雪茄口封修好,轉(zhuǎn)身遞給了厲東升,抽出一根長火柴點(diǎn)燃了那根被厲東升叼在嘴里的雪茄。
“厲伯伯對他總是那么嚴(yán)格,有叛逆的想法也很正常。”靳雪茹這才撫著裙子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叉疊在一起,看上去優(yōu)雅而自在。
厲東升從吞吐著云霧,語氣里早就沒有了剛才的嚴(yán)厲:“對他嚴(yán)格,那是應(yīng)該的。做我的接班人,不嚴(yán)格對待,這么大個家產(chǎn),我交給他,怎么能放心?!?p> 他嘆了口氣,又說著:“我也老了,指望他可以早日給我生個孫子出來,兩個人都不爭氣?!?p> 靳雪茹安慰道:“這事兒哪兒能著急呢,不是俗話說,這都是緣分么!厲伯伯求子心切,老天爺也會給您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的!”
厲東升瞥了她一眼,突然哈哈笑了兩聲,倆指頭夾著雪茄,對著靳雪茹點(diǎn)了點(diǎn):“怎么這么多俗氣的話?這種迷信的話,我從來不信?!?p> “厲伯伯不信,自然有人信吶……”靳雪茹說得輕松自在,“這或許就是他們說的心靈寄托吧?!?p> 厲東升擺了擺手,很是厭棄這種說法:“什么心靈寄托,無能之人給自己的無能找個心安理得的借口罷了。”
“倒是我這個公司,我真的需要一個得力的人來幫助旭升。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人是你?!眳枛|升倒是沒有遮掩。
靳雪茹靠在沙發(fā)上,玩弄著手上的戒指:“厲伯伯跟我開玩笑呢,我現(xiàn)在不過是您的下屬,還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得力兩個字?!?p> 厲東升“嗯”了一聲,說道:“那倒是,現(xiàn)在你可談不上這兩個字,我就喜歡你自己知道幾斤幾兩的樣子,不過你跟那個臭小子一樣,不給我添亂,就是最好的幫助了?!?p> 靳雪茹聽了這話,手里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厲東升的話語里面,字字句句都帶著刺。
她還是太過于天真,以為幫著厲東升,可以在他心里的分量重一些,壓過葉盡染去,可是現(xiàn)在,她分明看到厲東升對葉盡染的態(tài)度,和對待自己的完全不同。
厲東升表面上冷著葉盡染,可從來都沒有對葉盡染說出這種刺骨的話;表面上對自己言笑晏晏,可是實(shí)則不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