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暴前
老者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沒什么反應，眉頭稍微皺了一下，旋即恢復平靜。
“李誠，放尊重點，這怎么說也是你的恩師。”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死亡規(guī)劃局負責人忍不住說道。
“他想讓這個世界重歸混亂，那他就是老匹夫。我問你，前兩天拿著兒童玩具來殺我的人，是你們的人吧?！?p> 李誠還是掛著和煦的微笑，“崔志，老東西神志不清就算了，你這么大年紀了也還干這種騙小孩的事，你也干得出來?！崩钫\看了眼身旁的沈黎頭一次沒了笑容。
崔志，死亡規(guī)劃局第一負責人，一個活了有千年的怪物。
“他本該死去，我這么做也只是在履行職責罷了。”崔志站在那不以為意。
“這真的是件壞事嗎？三個世界逐漸融為一體，勢不可轉，到時候對于我們的束縛，還會是束縛嗎？”
“李家小子，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時日無多了。”老人抬眼看著李誠，古井無波的雙眼像是要看透李誠。
“那難道不是你們這些人一手促成的嗎？！”李誠猛然抬頭，幾乎是怒吼的說到，他很煩躁，很憤怒，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終于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我希望你告訴這孩子真相，你們走吧。”崔志扶了一下金絲邊眼鏡，然后側身讓出了出門的路。
老人仍是看著李誠，只是看著。
沈黎越發(fā)驚慌，越發(fā)搞不懂現(xiàn)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他還不想走。
“你能幫我救救下顏雨嗎？”沈黎沒有立刻跟著李誠走，而是看著李誠，問到。
“前一段時間你問我，我應該說不能，到現(xiàn)在，能?！崩钫\看著手中的刀，心想，有了這把命妖，什么事情是自己辦不到的？
沈黎則是越發(fā)絕望，支撐著他沒有崩潰的早已沒有了希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他像個機器，跟著李誠一同又坐上了列車。
李誠知道現(xiàn)在沈黎的狀態(tài)，心里嘆了口氣，自己也是這么過來的，只是自己運氣比沈黎好。
“我答應你，幫你救她，我還挺厲害的，救個小姑娘應該不會有事。”
時間和地點都是問題，顏雨并不應該在那時候死去，事出有因，想殺了顏雨的人，必是抱著一定的目的在做這件事，那么目的是什么，李誠陷入了沉思。
“你能幫我解釋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還有你們是怎么回事嗎？”沈黎疲憊的抬起頭，眼里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現(xiàn)在該做的絕不是崩潰，而是了解情況，從而找出破路的方法，這是沈黎從小到大都在踐行的準則。
“你已經(jīng)去過第二世界了吧，我們稱之為里世界，因為那邊的時間稍早一天，我們這邊是表世界，但其實世界并不是只有兩個，你剛剛去的是第三世界，亡者世界，目前我們能出入了解的只有這三個世界?！崩钫\組織了一下語言，又接著說。
“表世界和里世界由命運規(guī)劃局負責保證世界上所有人的命運都按著既定的軌跡行動，這個世界每一個活人，死人，會做的事情其實都是注定的，由命運之神編造，神在遠古時代給了我們能力，還有一本命書，上面記載了所有人的命運，人生軌跡，那本書誰都可以看，但沒人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有一天有些人有些事情并沒有按著既定的軌跡運行，那么命書上便會提示這世界出現(xiàn)了問題，哪里需要去解決?！?p> “可這世界從沒有出現(xiàn)過問題，我是說，你懂的，既然發(fā)生了的事是命運，而這命運又是注定的，也就是說發(fā)生了的事一定會發(fā)生，那，命書又怎么能顯示出什么東西來，媽的扯淡?！?p> 沈黎坐在李誠旁邊聽著李誠講話，逐漸了解了所謂的命運一回事，他沒有說話，繼續(xù)聽著李誠說。
“所以，我們的工作基本就是守著命書，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有了變故，那么事兒就大了。但我們也不是沒事做的，這世上發(fā)生的奇詭之事都是有原因的，有哪些人在想著做一些事情來破壞世界，腦子有病，我們天天都在處理這些有能力的人，他們有個稱呼，命定者，因為他們和我們一樣，有著命運之神賦予的能力，你也是命定者，你出生的時候就和別人不一樣的，你有能力，只是你不會用，時間沒到?！崩钫\坐在床邊抽著煙，眼睛瞇起看向窗外。
“那剛才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死亡規(guī)劃局，亡者的世界的秩序執(zhí)行者，死了的人都會去亡者的世界，但有些亡者，去不了那個世界，這些規(guī)劃局的人，也不是什么壞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簽訂了死亡合同，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那里?！?p> 李誠沒有多說太多，心里嘆氣，死亡規(guī)劃局中的人，原本是他的同僚，只是由于要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愿望，將自己的人生都送給了死亡，亡者的世界是表世界和里世界的混合，沒有陽光，終日灰蒙蒙的一片，沒有晝夜，甚至，沒有記憶，那片灰色的天空將人們的記憶隔絕在了表世界和里世界。
李誠不再言語，坐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
窗外是灰蒙蒙的世界，像是暴雨將至?；疖囍饾u穿過灰色的世界，陽光又照射在了車內，沈黎看著窗外逐漸明亮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兩人從下了火正想向大廳走去，抬眼卻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在這里的人，因為這里還沒到世界內，只是一個中轉站。
顏雨看著從火車上下來的沈黎，伸手向他打招呼。
沈黎愣住了，然后跑向顏雨，想著快點將顏雨帶出這里，可還沒跑到顏雨身側，沈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從顏雨身后的出口走了進來，手中持著鋒銳的短刀，從背后扎進了顏雨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