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乖,別鬧
言芙的下一句話,就更能聽出其含義,暗暗嫌棄她不夠聰明,盡管,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算和善,但徐悠然已經(jīng)感受到了她的嫌棄和鄙視,“還有,你怎可當(dāng)眾承認(rèn)你的嫉妒之心?男子最不喜歡的,便是女子的善妒,你公然告訴公子,說出你對方姑娘的敵意,說出你的嫉妒,豈不是讓公子對你印象更差?”
徐悠然:“……”
臥槽,這小心機(jī),說話滴水不漏,徐悠然自愧不如。
對于言芙的話,她輕輕一笑,“好啦,言姑娘,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錯了,可我的脾氣就這樣,我自己也沒辦法掌控??!若是重來一次,我恐怕也會對她動手?!?p> 換而言之,我脾氣就這樣,改不了了,別妄想勸我,我不接受。
言芙:“……”
冥頑不靈。
也不知道公子怎會看上她,還曾讓她留宿在皓瀾苑。
最近,隨著跟南衡逸的距離逐漸靠近,言芙心底的那股嫉妒也愈發(fā)濃厚。
近幾日,每每對上方蔚然時,她心底是酸澀的。尤其是看到方蔚然跟南衡逸站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里更是在滴血一般,窒息且難受。
說實(shí)話,聽聞徐悠然愚蠢的所作所為,以及被南衡逸下令關(guān)在楓園的事情時,她竟然很小人的在心里滑過快意。
沒錯。
是快意。
并且很明顯,內(nèi)心的竊喜和開心完全掩飾不住。
言芙橫了一眼徐悠然,她知曉眼前人素來是狡猾的,腦子轉(zhuǎn)的靈活,只是她的狡猾,沒用到方蔚然的身上,現(xiàn)在對自己非常友好,說不定在心里怎么想呢。
言芙:“徐姑娘,如果你對付方蔚然能夠有應(yīng)付我的一半聰明,那方蔚然哪里還會是你的對手?”
呵呵。
這個話題能繞過去了嗎?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她堅(jiān)持自己的做法,不妥協(xié),難道言芙是聽不懂人話嗎?
還有應(yīng)付她?應(yīng)付她需要腦子嗎?真是太抬舉自己了。
“行了,這件事情的確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按耐住脾氣,才會著了方蔚然的道。言姑娘,你就不要用這件事情來責(zé)備我了,再說了,我跟方蔚然的事情,好像與你無關(guān)吧?”
言芙:“……”
聞言,言芙不知該說什么,她發(fā)現(xiàn),今日的徐悠然對她的態(tài)度極差,不似往日的熱情友善,難道是上次她趕她離開,惹她生氣了?
想到言芙今日來的目的,以及言芙說的話,恐怕是來嘲諷她笨,她也不能被人欺負(fù)了去,“奉勸言姑娘一句,暗中諷刺我是沒用的,想要得到公子的青睞,關(guān)鍵在于公子?!?p> 正在屋頂頭聽的某人滿是得意,他筆直的立在屋檐之上,薄唇微勾,笑意不加掩飾。
徐悠然懟言芙,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言辭,嘖嘖,真是絕情。
明明之前知道這兩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可今日的徐悠然,火藥氣息十足!
聽到其中一句話時,南衡逸臉色瞬間陰郁,她是讓言芙來煩著他嗎?她還真是舍得。
話不投機(jī)半句多,言芙沉默半晌,便找借口離開了楓園。
送走言芙后,等徐悠然看了會兒書打發(fā)時間,發(fā)現(xiàn)夕陽西下時分了。
這個時辰了,王管事都沒送來一份吃食。
徐悠然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為何今日沒吃的?
狗男人是忘了嗎?
…………
皓瀾苑。
許瀚文拿起面前的筷子,注意到今日的桌上擺放著比平時多出的份量,以及中間那盆鮮美的魚湯時,動作一頓,“今日你我總共加起來才釣了兩條魚,你卻吩咐人全給你做了,那你的徐姑娘還有吃的嗎?”
是誰每天一大早把他拉出去釣魚,再吩咐王管事讓小廚房做好送到楓園來著?
且許瀚文還注意到,南衡逸的面色不太好,眼底幽沉,像是被人得罪了一樣,難道是他留在皓月閣太久,讓南衡逸看著不耐煩了?
不對啊,他才留下來幾日,估計(jì)南衡逸還不會嫌棄到看他一眼都嫌煩。
不是他惹南衡逸厭煩,那就只能是楓園那位了。
南衡逸盯著面前的兩盆魚湯,回想起徐悠然對言芙說的那句話,心里像是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
難道說,徐悠然不在乎他嗎?
他不否認(rèn),他幫助言家的確存在旁的心思,言芙于他而言,就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可是,這顆棋子好像不聽話了,她去招惹徐悠然了,還妄想得到更多。
更重要的是,徐悠然竟然不反對言芙靠近他,這讓他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徐悠然招惹了他,還打算全身而退,拿別人搪塞他,不可能的。
徐悠然,既然招惹了他,就別想逃。
————
床榻上的身影動了動,徐悠然用厚厚的錦被將自己裹成一團(tuán),她像是笨重的蠶蛹滾了滾,散落的青絲,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凌亂地鋪散在軟枕上。
唔……
天氣愈發(fā)的冷了。
再過不久,就是寒冬時節(jié),到那時,她一定要把自己裹成粽子。
突然,她的發(fā)絲被人用手指勾住,且性質(zhì)惡劣地扯了扯,扯得徐悠然頭皮癢癢的。她的手在被子里動來動去,最終伸出來白瑩瑩的一截皓腕,纖細(xì)的手指,準(zhǔn)確地按住被拉扯的頭發(fā),閉著眼兒將頭發(fā)拉扯回去。
打擾別人睡眠的人,最可惡了。
徐悠然睡意還未醒,翻了翻身,用背影背對著對方,身子拱啊拱的,繼續(xù)往里鉆,“乖,別鬧?!?p> 南衡逸:“……”
他正坐在床榻邊沿,欣長的身形筆直而端正。
徐悠然經(jīng)常站無站相,坐無坐相,就連睡覺也是極不安分的。而他因?yàn)槌D晷蘖?xí)功法,再加上自小教導(dǎo)嚴(yán)厲的緣故,睡姿都極少移動。對比之下,南衡逸頓時覺得自己的儀態(tài)滿分,就徐悠然這除了一張臉啥都不合格的樣子,他當(dāng)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被她所吸引?
南衡逸無法解答,他只是覺得,跟她這樣的人相處很輕松。
大概一開始吸引他的,是那雙清澈明亮又狡黠靈氣的雙眼,每每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心情都會為之好轉(zhuǎn)。
春蘭進(jìn)來,將洗臉?biāo)说较茨樇苌戏藕?,再試了試水溫,她偷偷地瞧了一眼里屋。不知道是她站立的角度有問題,還是隔著一層輕柔幔帳的原因,她竟然在向來不露聲色,冷漠疏離的公子臉上看到了溫柔。
在皓月閣多年,春蘭素來謹(jǐn)小慎微,本分做人,卻也懂得察言觀色。雖然以前跟公子沒能夠正面接觸,可公子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令人望而生畏。她分明感受的清楚,公子只要一到徐姑娘面前,那股周身冰冷,與生俱來的氣勢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地收斂起來。
看來,公子對徐姑娘的確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