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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術(shù)傳承聯(lián)合會

第六章 濟慈

秘術(shù)傳承聯(lián)合會 楚梓言 2092 2021-03-05 23:58:53

  舒伯特D.960奏鳴曲以45轉(zhuǎn)的格式在老式的黑膠機間播放運轉(zhuǎn),唱針從膠木唱片表面細(xì)密的紋路間滑過,音樂聲仿佛汩汩溪流從小河石縫間傾斜而出。

  丁香郡安裝空調(diào)的建筑不多,荀子憂本以為這種妝點著厚厚織錦地毯與天鵝絨窗簾的華麗會客室會讓人感到悶熱,但屋內(nèi)的環(huán)境卻清爽宜人。

  窗戶和門都緊閉著,卻總是有涼風(fēng)從不知道什么地方吹來。

  “為之前的驚擾向你道歉,年輕的客人?!?p>  老先生從酒柜中挑選出了一瓶荀子憂認(rèn)不出是什么牌子的酒瓶,微笑的問道,“氣泡甜酒,晚上來一點最是愜意不過?!?p>  荀子憂很有禮貌的擺擺手,“謝謝您,但我不喝含酒精的飲料?!?p>  酒精和煙草都可能損害眼部血管健康,荀子憂早早就把它們開除出自己能嘗試的物品清單。

  “那就白葡萄汁好了?!焙2膊⒉簧鷼猓⑿Φ恼f,“沒有必要為此道歉,自律總是讓人尊敬?!?p>  荀子憂雙手搭在沙發(fā)椅的硬木扶手上。他看著倒完酒后正往另外一只透明高腳杯里倒葡萄汁的海伯利安,有些不好意思。

  “很抱歉這么晚來打擾您,但我可能不會在這里呆太長時間,舍友還在等我從索維利亞12號回去。”他說。

  言語中荀子憂微微耍了一個小心思。

  對方的言談舉止看起來都像是貨真價實的“老錢”,也許自己還不如人家隨便倒的一杯酒值錢。

  但他還是委婉的點出了有人知道自己來索維利亞12號這件事。

  按老媽的叮囑,出門在外總歸要小心為上。

  “不用擔(dān)心,先生?!庇兄活^栗色頭發(fā)的老人不以為意,“只要你需要,我會隨時讓司機把您送回去的。今天我很開心,畢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你這樣年輕的神秘學(xué)愛好者了?!?p>  海伯利安淡淡的說:“至于門口的保安,原諒他們最近的精神有些過敏。上個月有團伙偷盜了三幅市場價都在1000萬奧夫爾往上的文藝復(fù)興時期的畫,至今還沒有落網(wǎng)。

  我這里有幾副喬托、莫奈的畫。所以保險公司特地加派了人手?!?p>  荀子憂暗暗咂舌。

  他知道海伯利安不是在向自己炫耀,對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著名的電視劇《是,大臣》那句對精英文官漢弗萊的形容很適合形容對面的老人——有些人只是坐在那里,身上就平靜的流露出一種自然的富貴與優(yōu)越感。

  對方的語氣透露出對保險公司的不滿。就像在說“為了這樣的小事你們還要弄的神經(jīng)兮兮”,“打擾到我會見自己的客人,真是可惡之極!”

  荀子憂卻有自知之明,一百個自己打包的價值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也比不過那些畫。

  那可是莫奈,那可是喬托!

  莫奈很多人都知道,而喬托……他雖然不屬于著名的文藝復(fù)興三杰之一,但是在美術(shù)史上的地位完全不輸于拉斐爾、達(dá)芬奇和米開朗基羅。

  喬托可以算作文藝復(fù)興的開創(chuàng)者,有西方繪畫之父的美譽。任何一副喬托的畫都可以作為世界上任何一座美術(shù)館的鎮(zhèn)館之寶。

  海伯利安竟然擁有他的作品!也無怪保險公司和保安緊張,這種作品是沒有辦法估值的,就像你往拍賣行里送去一本王實甫原本手書的《西廂記》。

  沒有人能說清楚能值多少錢。

  估5億,10億,20億,50億……只有有人愿意買,多少錢都合理。

  如果非要給一個數(shù)字,那么這些畫加起來的錢大概足夠買下荀子憂腳下的整條街道。這樣的作品保金是一個天價,但要真的丟了,保險公司也就離破產(chǎn)不遠(yuǎn)。

  尤其是國外的藝術(shù)品安保本來就不如國內(nèi),名畫失竊是常態(tài)。甚至還有《先生,倫勃朗又丟了》這樣的書籍問世。

  自己若是保險公司,恨不得會派一個團來。

  “也許我們用漢語交流會讓你更舒服點?”老人笑著說。

  “對了,年輕的朋友,我的真實名字是約翰·濟慈。你可以叫我濟慈。”

  “荀子憂。”青年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葡萄汁。

  濟慈端著酒杯坐在荀子憂的身邊,他看著荀子憂局促的臉色,輕聲說,“你有些奇怪電腦屏幕背后的是我這樣一個老家伙,荀先生?”

  不僅如此,我其實更奇怪你這樣可以用金子把外面一整條街道都鋪滿的人為什么有興趣和自己交談。

  分分鐘幾十萬幾百萬上下的家伙不是應(yīng)該日程和上緊的發(fā)條一樣精密。

  幾點幾點和哪個銀行的董事通個電話,幾點幾點和哪個貴婦人去歌劇院看戲,分秒不差。

  為什么會有海伯利安這樣喜歡躲在瀏覽器背后和其他人聊天的存在,對于對方這樣的人,這全然是在浪費生命,也是在浪費金錢。

  “我還以為會遇見伯勞,沒想到卻是濟慈(注)?!毙闹腥绱讼胫?,荀子憂嘴上難得的說出了一個冷笑話。

  濟慈先生竟然聽懂了。

  “巧合總是在生活中處處存在,西蒙斯先生的《海伯利安》我個人也非常喜歡,不得不承認(rèn)伯勞確實比濟慈要酷一些?!彼实拇笮?。

  “作為死忠科幻迷的我不介意和你討論小說。但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更著急的事情等待解答,不是么?年輕的朋友。”

  荀子憂立刻點頭。

  “那一張符箓?!彼难凵窨粗慌缘暮夷咀溃髯討n之前在留言板上給海伯利安發(fā)送的圖片此時已經(jīng)被打印下來擺在桌子上。

  “您說它叫作云篆鎮(zhèn)邪符,能為我講一講它么?”

  “樂意效勞?!?p>  濟慈拿起桌子上的紙張,有手指著符箓上的紋理?!拔覍|方道教的學(xué)說了解的不是非常清晰,但還是知道這種花紋是明顯的云篆?!?p>  老人從抽屜里拿出一只大文豪鋼筆,用淡藍(lán)色的墨跡在紙的背面畫出相似的紋理。

  “所謂的云篆,你可以在很多典籍里看到相似的字符。云篆有兩個含義,一是指字符的紋路就像是天空中云霧變換的紋理,灑脫縹緲。同樣也是指它們是天神顯現(xiàn)時所書寫的天書文字。你們的神話傳說中這樣的文字擁有不可思議的神奇魔力?!?p>  “至于鎮(zhèn)邪符,這就很好理解了。鎮(zhèn)壓是在道家傳說中符箓最重要的功效之一。史書上有記載,鎮(zhèn)邪符不僅可以用來鎮(zhèn)壓邪靈,驅(qū)鬼避禍,還能投河水泛濫處以止水患,投干裂焦土以壓旱龍……”

  安靜的聽著對方的講解,荀子憂微微咬著下嘴唇。

  看著一個自稱不了解道教文化的外國人在自己面前頭頭是道的侃侃而談,這種錯位感是難以言說。

  這已經(jīng)不只是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了,加菲貓與秦瓊大戰(zhàn)三百回合也不過如此。

  “我只是有些奇怪,雖然云篆的樣式看起來千奇百怪,不同功用有著無數(shù)不同的變化,但總歸要點在于筆式連貫纏綿,絲絲縷縷連綿不絕。”濟慈的語氣中透露著疑惑。

  “為什么這上面的文字看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人用描紅的手法一點點涂出來的呢?”

  濟慈把玩著手中的鋼筆,饒有興趣的打量對面的青年人。

  “荀先生,這張符箓是怎么來的?”

  “我……我自己畫的?!?p>  荀子憂有些不好意思,他說:“根據(jù)記憶,自己在紙上畫出來的。”

  “哦,有趣?!睗茸分鹬嗄耆说哪抗?,他并沒有著急追問。

  “您說您見識過超自然現(xiàn)象?!?p>  聽完云篆鎮(zhèn)邪紋的解釋,荀子憂有些迫不及待的拋出此行最重要的問題。

  濟慈臉上閃過古怪的笑容。

  

楚梓言

注,伯勞是《海伯利安》小說里的角色,未來科技。而《海伯利安》這個名字不僅僅指的是前文丹·西蒙斯所寫的科幻小說的名字。   它最早來源于18世紀(jì)英國詩人濟慈的長詩。該英國詩人全名叫做約翰·濟慈,與荀子憂會面的老人也叫做約翰·濟慈,二人同名。   這就好比你出門遇上了一個人叫李白,這就是冷笑話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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