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賣房湊賀禮?
“這位公子,京師重地不容許狗熊進(jìn)城?!?p> 啪
給了五城兵馬司一鞭子,疼的那人哎呦一聲。
隨及幾個兵丁一擁而上。
片刻后。
陳河領(lǐng)著笨笨朝東直門外大街行去,那里是他父親置辦的居所。
一路上不時有人指指點點,但都被他無視。
笨笨更是搖晃著大腦袋瓜子,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半晌十分,陳河來到一處民宅前停下。
院門有些破舊,門板上的黑漆被厚厚的灰塵掩蓋。
在門板的上方掛著一塊定遠(yuǎn)侯府的牌子。
隨著風(fēng)雨的腐蝕,只剩下候府兩字。
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貧民巷。
“看來老爹的日子不好過啊?!?p> 將門推開,房間里隱隱傳來咳嗽聲,以及刺鼻的湯藥味。
“侯爺,咱們在京師可就這一座宅子了呀,要是賣了去哪???”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咳咳…等那逆子來了,讓他拿著賣房的錢去獻(xiàn)賀禮。
到時候陛下一高興,興許會賞他個一官半職。
也算我這個當(dāng)老子的沒白生他一回。”
老爺……
去吧。
房門打開,老管家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好好的一個候府就這么毀掉了。
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孽,害的小少爺變了味。
一抬頭。
老管家愣住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吶吶道,“小少爺?”
“福伯……”陳河站在那恭敬的施了一禮。
患難見真情,陳家失勢的這些年只有老人一直不離不棄。
所以無論他行多大的禮,都是應(yīng)該的。
老頭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就朝屋里跑,嘴里念叨著。
“老爺,小少爺來看你嘍……”言語之中透著高興。
望著老人的背影,陳河微微一笑,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
雖然父親對自己有所誤解,但終究還是惦記著他這個兒子的。
于是抬腿進(jìn)了房間,還沒等他跪下請罪,就見一只鞋底子迎面飛來。
啪。
鞋子打在他的身上。
隨即一聲咆哮響起,“你這逆子給我滾出去!
咳咳。
陳文遠(yuǎn)趴在床上劇烈地咳嗽著,一雙虎目死死瞪著陳河。
“父親……我”
陳河話還沒說完呢,陳文遠(yuǎn)搖搖晃晃的拿起另外一只鞋。
“小少爺,你還是先出去吧,老爺他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p> 福伯?dāng)r在陳文遠(yuǎn)身前,轉(zhuǎn)過頭勸道。
陳河默然的點點頭,起身離開屋子。
見他走了,陳文遠(yuǎn)放下鞋子拍著胸膛。
“作孽呀,我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兒子。”
聲音之中隱隱有著哽咽聲傳來。
福伯將陳文遠(yuǎn)扶回床上,向外面瞅了一眼。
蒼老的面龐有著感慨,“老爺,其實小少爺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能全怪他自己。
當(dāng)年要不是老太爺反對您和夫人的婚事。
夫人何至于與您和離,到現(xiàn)在連個消息都沒有。
小少爺是老仆看著長大的,這孩子雖然頑皮了些,但內(nèi)心善良。
他就是想通過一些使壞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偏偏您和夫人又都不在身邊,才鑄下這等大錯。”
回首往事,陳文遠(yuǎn)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子不教,父之過,他這個父親到底還是錯了。
陳河并沒有聽見兩人的低語,他跪在地上沒多久膝蓋就麻了。
見笨笨坐在那里啃腳丫子玩,順勢一倚坐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福伯從屋子里走出來。
這一次他沒有關(guān)門,而且手里還拿著一根藤條。
指著臺階說道,“你這混賬滾過來,老朽今天要教訓(xùn)教訓(xùn)你?!?p> 啪。
一藤條下去,陳河頓時發(fā)出慘叫聲,后背的衣服都被抽裂了。
緊接著又是一下子。
……
……
直到陳河的嗓子都喊啞了,陳文遠(yuǎn)的聲音才從屋中傳來。
“進(jìn)來吧。”
陳河朝福伯眨眨眼睛,后者笑得露出了豁豁牙。
一進(jìn)屋,陳文遠(yuǎn)就指著福伯道,“先給福伯跪下”
“老爺,這可使不得,小少爺他…”
陳文遠(yuǎn)搖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你當(dāng)?shù)闷疬@一跪?!?p> 其實在陳文遠(yuǎn)說出那句話時,他就跪在了福伯面前。
福伯名義上是個下人,但在陳家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不是爺爺,勝似爺爺。
“你可知道,當(dāng)年為了給你討回公道,福伯受了多大的罪。
都說你洞房之夜謀害婢女,只有福伯一個人不信。
他為了給你洗脫冤屈,不惜跑到國公府求情,被人打斷了腿,扔出來。
哪怕就是這樣,他還要去十里長亭送你,你說當(dāng)不當(dāng)跪?!?p> 陳河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向福伯行了一個大禮。
“福伯,您受苦了。”
福伯雙手局促的將他扶起,混濁的老眼中有著淚花閃動。
“小少爺?shù)降走€是長大了?!?p> 陳文遠(yuǎn)一直在旁觀察,發(fā)現(xiàn)這次相見兒子確實懂事不少,心中的火氣也就消散了。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驚呼聲,“哪來的狗熊?!?p> 福伯臉色微變,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陳文遠(yuǎn)迎了出去。
沒多久,一個挺著大肚腩的商人走進(jìn)屋中。
先是四處打量一番,然后才朝陳文遠(yuǎn)拱拱手。
“見過定遠(yuǎn)侯”說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
“侯爺,您滿京城打聽打聽,我賈三彪子做買賣最為厚道。
這套小宅院,說實話最多值五十兩。
念在您曾經(jīng)幫過我的份上,我給您二百兩銀子?!?p> 陳文遠(yuǎn)剛要答應(yīng),不料賈三彪子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您得把身上那顆南珠交給我?!?p> 福伯怒哼一聲,雙手顫抖的指著他斥道:這顆南珠可是我家夫人留下來的,你這是做夢?!?p> 賈三彪子翹起二郎腿,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瞥了一眼福伯。
“我不管是誰留下的,不見南珠休想拿走銀子。
當(dāng)然,這里是侯爵府,陳侯爺不發(fā)話,我這個商人也不敢做那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事。
不過小人還是有句話,想要對侯爺說?!?p> 陳文遠(yuǎn)面色陰沉的哼了一聲,“說!”
賈三彪子難得拱拱手“侯爺,小人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以為我賈三彪子趁火打劫。
但您想想,自古以來不就是這個理么
成王敗寇,捧高踩低。
您在朝廷失了勢,小人自然要來收購南珠。
侯爺與其怨恨小人落井下石,還不如想一下怎么利用這二百兩銀子翻身。
要知道,是非成敗只在一瞬間,成了您還那個擁有實權(quán)的定遠(yuǎn)侯。
到時,小人無論愿不愿意,都會把南珠給您送回來。
敗了,也只不過是失去一串珠子。
現(xiàn)在您還覺著這筆買賣虧本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