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將軍手持木刃,一路橫沖直撞登上城墻。
直到他沖進牌樓時,身旁的親衛(wèi)只剩下十幾個人。
“保護國公爺!”
如臨大敵的守衛(wèi)紛紛握緊刀護在沐天波的身前,死死盯著來犯之敵。
“別緊張,是我?!?p> 當?shù)覍④娤破鹂?,露出面容時,守衛(wèi)頭子才松了口氣,收起刀抱拳道,“原來是狄將軍,國公爺?shù)饶阍S久了,跟我進來吧。”
兩人推開內門,一路來到內室,這里的守衛(wèi)更加森嚴,十幾個護衛(wèi)分列兩旁,手按刀柄,面色凝重的瞧著他們。
沐天波坐于主位之上,身體斜靠在扶手,手不停的揉著太陽穴。
按照之前的預計,三大營最多只有兩千人參與戰(zhàn)斗。
這會理應被龍武軍鎮(zhèn)壓才是,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被消滅的架勢。
難道是另外兩營也參與戰(zhàn)斗了?
沐天波不得不這樣想,戰(zhàn)斗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還沒結束的意思,只能說明三大營的九千人馬全部參與戰(zhàn)斗了。
這樣一來就行的通了,一萬龍武軍被九千敵軍偷襲,再到消滅三大營,總得需要點時間。
不然,光憑陳河那兩千神機營,還不夠他塞牙縫呢。
一抬頭瞧見狄云來了,沐天波終于放松了緊繃的心弦,急忙問道,“老狄,外面的戰(zhàn)況如何?”
狄云手拄戰(zhàn)刀,單膝跪地道,“回國公爺,敵軍實力兇猛,末將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沖到這里?!?p> 沐天波一怔,眉頭微蹙道,“不應該啊,三大營的實力據(jù)說弱的令人發(fā)指,怎么能堅持這么久?”
這一點確實令沐天波百思不得其解,兩萬龍武軍放到外面,不說拳打韃子兵,腳踹大順軍,打個三大營還是沒問題的。
怎么會打的這么辛苦,莫非將士們故意拖延時間,已顯示仗打的辛苦,將來好討要封賞?
是了,將士們一定是嫌棄油水太低,故意在跟自己磨洋工呢,娘的,一幫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跟自己耍心眼。
生氣歸生氣,但沐天波沒有拆穿將士們的小心思。
如今眼看就要亮天了,當今天子以及滿朝文武都會來此觀閱,讓他們看看自己的戰(zhàn)果也好,這樣也顯得真實一些。
狄云跪在那,一直在觀察著沐天波的表情,見他似乎不以為然,當即苦勸道,“國公爺,事到如今咱們是上了襄城伯的當呀。
這老家伙一邊跟咱們說不參與,一邊卻偷偷的下黑手,恐怕早就投靠那定遠侯了,咱們還是早作打算才是。”
沐天波雙手背在身后,瞥了他一眼,神色間有些怪異。
“這個老狄什么時候也變成兵油子了,不要說襄城伯叛變,就算三大營全部參與了,那又能怎樣,他有三萬大軍,彈指間就能讓陳河那小子跪地求饒。”
“行了老狄,咱們就坐在這里吃點早飯吧,一會結果出來就好了。”
狄云長嘆一聲,從地上站起,不情愿的坐到桌前喝起了蓮子粥。
哧溜。
白嫩的米粥順著口腔流入腹中,一股暖洋洋的熱氣油然升起。
放下碗,朱由檢笑著從書案后走出。
“諸位卿家,如今天色見亮,咱們一起去看看如何?”
自從昨夜聽見殺喊聲,他一宿都沒睡好,迫切的想要知道沐天波的龍武軍到底精銳到什么程度。
甚至都想好了,這次操演過后,他親自下旨將龍武軍調入三大營,以此取代不堪重用的原三營人馬。
“啟稟陛下,老臣以及一眾同僚早就想去看看了?!眲⒂盍列呛堑恼f道。
“是啊,陛下,龍武軍先是擊潰南下的多爾袞大軍,后又從圍城之中救出皇后娘娘,微臣覺著若是這次還能創(chuàng)造戰(zhàn)績的話,不妨將龍武軍調入三大營。
這樣一來,京師的防御就會固若金湯,陛下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毖^笑瞇瞇的開口道。
朱由檢淡然一笑,“此事稍后再說,走吧,咱們去看看戰(zhàn)況如何?!?p> “起駕,出宮!”一旁的王承恩,扯著嗓子尖叫道。
臨出門時,一身黃袍的朱由檢忽然轉過身看向薛國觀。
“薛愛卿,就由你陪王伴駕吧?!?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
內閣首輔劉宇亮面無表情的瞅了一眼薛國觀,不知在想些什么。
“謝陛下。”
薛國觀笑呵呵的躬身施了一禮,路過劉宇亮身前時,他歉意的拱拱手。
“劉閣老,在下先行一步,對不住了。”
“無妨,薛閣老忙去吧?!?p> 朱由檢對兩人的交談沒什么興趣,他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龍武軍戰(zhàn)勝的消息。
因此一出皇極殿,直接坐上御攆,催促侍衛(wèi)朝德勝門趕去。
皇帝出宮,雖然不是小事,但在朱由檢的影響下,已經縮減了規(guī)模。
除了隨行的大臣,只有皇后的鳳攆跟在身后,加起來只有數(shù)百人而已。
御駕一路行至德勝門,守門的將領趕緊打開城門,跪在一旁。
“末將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朱由檢不耐煩的揮揮手,“朕問你,守門的大軍哪里去了?”
“回陛下,昨夜三大營突襲永定門,狄云將軍已經率軍馳援去了。”
朱由檢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他重新坐回御攆,吩咐道,“擺駕永定門!”
……
永定門外
姍姍來遲的三大營,此時正目瞪口呆的望著城門大開的永定門。
在那里正發(fā)生著激烈的戰(zhàn)斗,人影翻滾間,不時有慘叫聲響起。
“小侯爺,這是怎么回事?”王猛喉頭涌動,咽了一口吐沫,眼中有著濃濃的不可置信之色。
陳河慵懶的伸個懶腰,然后在眾軍驚詫的注視中騎著毛驢進入城門洞子,其他人見狀紛紛跟上去。
一進入城門,頭頂上的廝殺聲更加激烈了,嚇得不少將士變了臉色。
這時,換回神機營打扮的陸文其從街道遠處迎上來。
“小侯爺,肉包子和大米粥已經備好。”
“老陸辛苦了,讓大家抓緊吃飯,一會等他們內訌夠了,咱們好收拾殘局?!?p> “末將遵命?!?p> 三大營匯合后,在陳河的帶領下來到離永定門不遠處的包子鋪。
在這里擺放著幾十筐熱氣騰騰的肉包子。
陳河抓過兩個包子,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面朝永定門慢悠悠的吃起來。
其他人也學著陳河的樣子,蹲在地上,一邊欣賞永定門的戰(zhàn)斗,一邊啃著包子。
不知何時,人群里忽然傳出一陣笑聲。
“包子之香,可散十里,想必是驢肉餡的吧?!?p> 陳河頭打量一番來人,沒好氣的哼一聲。
“你是誰”
魚翁老頭微微一笑,“老夫,孫承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