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軒豁然看向獨眼龍,激動的點點頭。
“不錯,此人正是我家大帥,敢問他在哪里?!?p> 這個……
獨眼龍臉色難看的瞅了瞅姜承顯,后者臉色煞白的僵在原地,身體輕微顫抖著。
嗯?
見兩人的臉色不對,周智軒心里咯噔一聲,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浮上心頭。
“格老子滴,趕緊說我家大帥在哪里!”
張老三可不管那套,一腳踹翻姜承顯,拎著他的衣領(lǐng),居高臨下的咆哮道。
“在……”姜承顯艱難的咽了口吐沫,指向海岸邊。
“不用找了,我在這里。”
就在場面緊張之際,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
周智軒轉(zhuǎn)過身看向來人,眼睛濕潤的吸溜吸溜鼻子,當即單膝跪地。
“末將,周智軒拜見大帥!”
“老周,他就是大帥?,未免也太年輕了吧?”一旁的張老三,擦了擦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哪成想,周智軒抬起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休的放肆,還不趕快拜見大帥!”
“哦。”
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從周娃子的態(tài)度看,這個年輕人恐怕真是大帥,因此張老三乖乖的跪在地上。
“末將張勞叁拜見大帥!”一股濃濃的巴蜀味,極為響亮。
那些維持秩序的兩棲軍,像麥浪一般由近及遠,一直延伸到戰(zhàn)艦上,跪倒一片。
聲音之響亮,已然壓過了海浪聲。
“屬下拜見大帥!”
聲震云霄的吶喊聲,嚇得島嶼上的高麗人齊齊變了臉色,這等逼人的氣勢,他們還從未見過。
尤其是姜承顯,在陳河的身份被確認的那一刻,兩腿一軟,癱坐在沙石上.,一股黃褐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褲腿流淌出來。
“完了!”說完這句話,他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不過沒人在意一個小小的姜承顯是否昏倒,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年輕的大帥身上。
望著眼前的兩名艦長,陳河摸著下巴皺起了眉頭。
“你似乎認得我?”這番話,他是對著周智軒說的。
“是?!?p> 周智軒聞言,挺了挺胸膛,一臉自豪的說道,“卑職是兩棲講武堂第二批畢業(yè)的學(xué)員,曾有幸見過您一面?!?p> “原來是這樣?!标惡踊腥淮笪虻男α耍笏聪驈埨先?。
這家伙一臉大胡子,身上還有股烈酒味,一看就不是講武堂出來的。
張老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扭捏道,“末將是海寇出身,因立下兩件功勞,被張玄大都督破格提拔為艦長,前些日子,剛從講武堂培訓(xùn)回來?!?p> 陳河將兩人扶起,特意夸獎了幾句,出身雖有不同,但能當上艦隊長,想來都有點本事。
“對了,大帥,我們抓到了一名自稱睿親王多爾袞的人?!?p> 起身后,張老三主動提起了海戰(zhàn)的成果。
多爾袞?
想起此人,陳河微微一怔,沒想到會在江華島遇見他。
“他的事一會再說,在這之前我有事要處理一下?!?p> “末將遵命?!敝苤擒巸扇送说揭慌?,陳河來到王妃面前,淡淡點下頭。
“在下陳河,不知王妃打算如何處置通敵叛國的姜承顯?”
王妃本來笑瞇瞇的想要恭維幾句,不料陳河一上來就拋出這么驚悚的問題。
她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姜承顯,眸子中帶著一絲疑惑。
獨眼龍見狀,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得知前因后果,王妃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先是緩緩福了一禮,作為對陳河的歉意,緊接著說道,“對于陳帥的遭遇,本妃感同身受,被扣押的物資,會一分不少的還給您。
至于引起此次誤會的姜將軍,依本妃看,就先押解他回漢城南山,再交由大王論罪如何?”
陳河看了一眼歉意滿滿的王妃,嘴角劃過一抹嘲諷。
眼下漢城南山被清軍圍個水泄不通,等把姜承顯押解回去,說不上要猴年馬月,這老太婆子顯然是要袒護地上的人啊。
他還沒開口,梁大壯不樂意了,一腳踢向姜承顯的屁股,掐著腰說道。
“胡扯什么呢,我家少爺乃是威風(fēng)八面的天下大元帥,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將軍,就是你們大王來了,也得道歉賠不是。”
“住口!”
陳河最近發(fā)現(xiàn)梁大壯有點反常,不過也沒太在意。
制止了梁大壯,他看向臉色難堪的王妃,淡淡道。
“在下恐怕不能同意王妃的意見,雖然姜承顯是貴國的將軍,但他臨陣投敵,擅自扣押兩棲軍的物資,造成了極大影響。
若是不處置他,本帥很難向那些正在馳援漢城的屬下交待。
孰輕孰重,還望王妃思量則個?!?p> 一番話說下來,朝鮮方面各個臉色難堪。
甚至不少女人朝陳河投來了仇視的目光。
昭顯世子深吸一口氣,前邁一步,“陳帥,你就不怕此舉引起我國上下憤慨么?
這恐怕對接下來的合作不利呀?!?p> “不不不……”陳河糾正了他的說法,“你說的不對,合作是建立在雙方實力相當?shù)幕A(chǔ)上,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援助貴國只是隨手而為,只要在下想,完全可以站在實力的角度與你們對話?!?p> “沒錯,我們兩棲軍幫你是情分,不幫你們是本分,以我們的實力,別說是你們朝鮮,就是韃子,一旦惹了我們,也得玩完?!睆埨先焊邭鈸P的嘲諷道。
你!
昭顯世子氣的臉色通紅,最后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此人說的不錯,跟兩棲軍相比他們實在太弱了,根本沒有談判的資本。
王妃掃了一眼島嶼上的情形,心中暗嘆一聲。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姜承顯的性命,已經(jīng)容不得她決定了。
因此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后,她再次歉意的福了一禮。
“陳帥說的甚是,姜承顯身為我國都元帥,臨陣投敵,至島上的貴眷于不顧,按律該當死罪?!?p> 說到這,她看了一眼獨眼龍,沉聲道,“來人吶,將姜承顯就地處決。”
獨眼龍抱拳稱是,然后為難的看向陳河,因為此時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朝鮮士兵,皆在兩棲軍的控制中。
“放他們過去。”黃土朝兩名屬下點點頭,示意放開幾個朝鮮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