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說,但若是道兄輸了呢?”冷蕭神色淡然。
“你太高看自己了,貧道怎么會輸?”袁士朗嗤笑一聲。
此時有同行說道:“閣下真是孤陋寡聞了,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嗎?”
冷蕭笑道:“不論是誰,都存在個萬一,萬一這位兄臺真輸了呢?”
“你······”那人本是要好好說道一番的,一來可以得到袁士朗的好感,二來打壓一下冷蕭氣勢,嘲諷他坐進(jìn)觀天。
卻不防冷蕭聲音不大,神態(tài)不張狂,但卻是有一股凌然氣勢,寵辱不驚。
袁士朗知曉,今日要押到冷蕭,便在只能是在吃飯本事上,嘴上是討不到半點好處的,當(dāng)下他提起毛筆,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命字。
“就請閣下來測這個字,推算一下貧道此刻想法!”袁士朗滿臉孤傲之色。
人的情緒,是主觀的,但從一些行動之上,卻是可以透露出來,測字,有長遠(yuǎn),有眼下,袁士朗提出的要求,可謂是刁鉆至極。就算是冷蕭猜中了,他也完全可以否定。
冷蕭知曉,這個時候,最關(guān)鍵的,不是在測字之上,而是如何自圓其說,令對心服口服,畢竟這里,不是只有袁士朗一人,公斷,自有他人見證。
冷蕭輕笑一聲:“如果但是測這個字,那也沒什么難的,但于貧道來說,這字有三層意思,第一層,命字,乃是形聲字,又是假借字,也可以說是會意字,古時與令相通,也就是命令之意,第二層意思,命者,人所稟受,乃是命運(yùn),天命!”
說到這里,冷蕭頓了一頓繼續(xù)說道:“第三層的話,這是貧道的自解,這個命字,人在上,叩在下,其間有一線之差,貧道認(rèn)為,命運(yùn)是掌控在自己手上的,人是可以通過努力、堅持,通過自己的本事,令萬事萬物叩首稱臣的,而人,才是命運(yùn)的主導(dǎo)者!”
“荒唐之說!”袁士朗滿臉譏誚之色,當(dāng)下尋常之輩,全都聽得迷迷糊糊的,同行中有本事的人,卻在暗暗思索,至于那些江湖騙子,這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不過聽起來也挺高大上的,以后出去忽悠人用得上。
冷蕭輕笑一聲:“道兄很顯然傾向于第二中天命,命運(yùn)之說。從這里一看,道兄定然來歷不簡單,而且家里面也是擅長此道的!”
這不是算命,這叫做察言觀色,從而進(jìn)行合理推算,此道絕對是冷蕭的長處。
袁士朗只是哼了一聲,不等他開口,冷蕭繼續(xù)說道:“道兄寫了這個命字,不就是要告訴貧道,人生來就是天注定的,貧道身份地位低微,沒資格在這一道上與你相提并論,是嗎?”
被冷蕭說中心里所想,袁士朗徹底呆住,一時間腦海問問發(fā)響。
冷蕭繼續(xù)說道:“貧道吃飯,靠的是本事,而不是什么顯赫身份地位和架勢,走到哪里,都能坐得正,站得直,也沒想過與道兄相提并論,今日之挑釁,是當(dāng)世間無能人,唯身份是論?”
諸多同行聽得“世間無能人,唯身份是論”幾個字,均是精神一振,是啊,有本事就憑本事吃飯。
你身份地位再高,家世如何雄厚,那是你的事情,我羨慕你,但是我做不了你,憑什么和你走在一起,還要比你低一等?
人,本就無高低貴賤可分的,江湖中人,圖的,不就是個逍遙自在?要是喜歡做奴隸,做仆人,何必入江湖?
在這時候,對冷蕭存在挑釁心理的,此時已經(jīng)沒有先前的想法了,同時心中額暗呼慚愧。
袁士朗聽得全身冒汗,這是他第一次被人這般說,但卻是無語反駁,可不論怎樣,他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覺得也沒必要和冷蕭辯論,那會降低自己的尊嚴(yán)。
這就是袁士朗最后的遮羞布,冷蕭是個懂得尺寸,知進(jìn)退的人,也沒有給袁士朗扯開,是以便沒有讓袁士朗測字。
袁士朗呆站一會,甩了甩衣袖,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冷蕭微笑的向排隊的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繼續(xù),半天的時間里面,有將近二三十人前來算命看相的。
“諸位,貧道來長安時間不久,需要各位給宣傳一下,當(dāng)然,覺得貧道看不準(zhǔn),算不準(zhǔn)的,便不用理會,明天開始,貧道每日只算七卦!”冷蕭說道。
不是冷蕭不喜歡錢,但是賺錢,并非是越多越好,只有身份提上去,讓別人知曉得之不易,才會更賺錢。
這道理很簡單,冷蕭每日擺攤子,算命看相的人很多,也能夠鉆去很多錢,久而久之,也沒人覺得有什么稀奇的,畢竟便宜,隨時都可以去算嘛。
一般情況下,這種方式要更賺錢,不僅僅要限制次數(shù),更要提高價錢,比如現(xiàn)在是五個銅板,完全可以提到一兩銀子,五兩銀子······
但冷蕭有自己的規(guī)矩,是以價錢依舊沒有提,每天七卦,三五個銅板,平常簡單生活能夠維持了。
同時,冷蕭也明白,說出來的不是天機(jī),不能說出來的東西,還是少說為妙。
轉(zhuǎn)眼之間,三天時間過去,這日正午,冷蕭準(zhǔn)時擺攤,排隊的七個人已經(jīng)站成一排,其余的人,自然是來看熱鬧的。
在人群之中,卻是有一個長得極為俊朗的公子哥,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一雙漂亮得會說話的眼睛,雖然沒有刻意往冷蕭這邊看來,但時不時的會瞟上那么幾下。
對于公子哥的舉動,冷蕭裝著沒有看見,只是為眾人看向算命。
算完之后一卦之后,公子哥走上前來,拿出一錠銀子:“仙師為本公子測一個字如何?”
冷蕭看都沒有看那銀子一眼,笑道:“見諒,貧道有自己的規(guī)矩,一日只算七卦!”
“這第八卦可是十兩銀子!”公子哥說道。
冷蕭搖頭:“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我不相信,什么規(guī)矩是銀子解決不了的,十兩銀子解決不了,那五十兩銀子如何?”
公子哥命手下拿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放在桌上,他不相信,真有算命的不要錢的,出來算命,不就是為了錢?
冷蕭道:“還是那句話,規(guī)矩就規(guī)矩!”
“一百兩!”公子哥繼續(xù)加價。
“你就算是給一千兩,不算就是不算!”冷蕭將攤子給收掉,與蘇菱一同往房間走去,不理會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