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試圖開啟新地圖
寅時,天尚未亮,可青水鎮(zhèn)陳家已是人潮涌動。
所有陳家族人們都被驚醒了,皆聚集在大院之中,堂屋門前。
寥寥幾名守衛(wèi),刻下了簡陋的禁制陣法,以暫時攔住那些被驚醒的陳家族人們。
涌動的人群,視線皆好奇地凝視著堂屋。
屋門大開,雖距離略遠(yuǎn),卻總歸能看到聽到一些情況的。
“天還未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聽說是與圣子圣女殿下有關(guān)的,不過不是好事?!?p> 陳家復(fù)興有望之際,卻是鬧出了亂七八糟的事,絕不是所有人愿意看到的。
眾人紛紛議論,皆在問取消息。
他們僅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清,堂屋門內(nèi)的大概情況。
兩人坐于主位,陳家老祖、家主、長老們,乃至于圣女都坐在了客位。
黑衣蒙面的影衛(wèi)們,則殺氣騰騰的守候在屋內(nèi)鄰側(cè)。
唯獨廳堂中心被鎖鏈?zhǔn)`,雙膝下跪的人,卻是讓人猜測了一會。
“中間下跪的人是誰?”
“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p> “那個背影……的確有些眼熟,唔,等等?!?p> “對了!”
一道洪亮聲音突然響起,道:“陳澈,陳澈在哪?”
聚集的人群,紛紛掃視一圈,試圖于人群之中找到陳澈。
可他們終是找不到陳澈,連影子都瞧不見。
終于,有人愈發(fā)確定,大聲喝道:
“那人是陳澈?!?p> “仗著自己是族長之子,浪費(fèi)靈石修煉,最近才在境界上有所起色的……”
“果然是他沒錯?!?p> “到底做了什么事,竟會讓圣殿的影衛(wèi)給抓住了……”
……
堂屋內(nèi)。
“呵呵……”
陳澈雙膝跪地,陰沉著臉,不禁嗤之一笑。
“中州圣殿的影衛(wèi),地級上品武器鎖神鏈,原來你們早有準(zhǔn)備。”
“自詡為神明的繼承者,對抗魔修邪族的圣殿,就是這樣的行事作風(fēng)么。”
“高高在上的圣子想要強(qiáng)行占有傾雪姑娘,我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這些影衛(wèi)卻甘愿作他的走狗,眼睜睜看著慘案發(fā)生,可笑?!?p> 陳家的堂屋從未如此熱鬧過了。
黑衣少年那鏗鏘有力的話語聲,回蕩在屋中。
明是還未擺脫廢材稱號、僅有淬體境的陳澈,此刻卻是抬頭挺胸,直面著圣子與陳家長老們。
“放肆!”
坐于客位的玄老勃然大怒。
除了影衛(wèi)以外,其他人都不認(rèn)識主位上隱藏修為氣息的銀發(fā)金眸女子。
但玄老可是能認(rèn)得出圣殿女帝的。
他是萬萬沒想到,女帝竟會離開中州,蒞臨小小的北圣荒鎮(zhèn)。
今日女帝的行為,頗有些像往昔人間帝王微服私訪。
陳家本是復(fù)興有望的,可若犯下事的話,非但復(fù)興無望,只怕還要再被滅了族。
坦白而言,今夜發(fā)生的事,對許多人來說都是措手不及的。
對陳家族人而言,陳澈莫名其妙的惹惱了圣殿圣子、被圣殿影衛(wèi)五花大綁,是件災(zāi)厄之事。
對玄老而言,久居于圣殿從不外出的女帝,今日卻無聲無息的蒞臨于此,亦是件災(zāi)厄之事。
于是。
所有人皆向陳澈投去殺氣騰騰的目光。
“這里可還有你喧鬧的時候?還不快認(rèn)錯。”
“陳家怎出了你這樣的敗類……”
幾位長老們面色鐵青,紛紛呵斥道。
而作為家主的陳昊山,此刻卻是陰沉著臉。
他們同時也知曉的,當(dāng)著圣子之面出言諷刺圣殿,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陳澈卻是不懂的。
“認(rèn)錯?”
陳澈禁不住笑了,道:“你們告訴我,我何錯之有?”
話音落下,他死死凝視著主位之上葉安的身影。
“中州圣殿的圣子,我看你也不過只是淬體境九段罷了,大抵還曾走火入魔過?!?p> “出言諷刺我是廢物。可你這樣的廢物,又何德何能成為圣殿的圣子?”
這話一出,在場的長老們臉色愈發(fā)鐵青了。
“放肆!”
“澈兒,不可無禮!”
忍耐了許久的陳昊山,終也是忍不住怒道。
葉安本是悠閑看戲的姿態(tài),待座下那位氣運(yùn)之子如猴戲一般的表演結(jié)束了,便可以動手殺人了。
不過當(dāng)他聽到陳澈這幾句話時,心中頓時起了興致。
不愧是氣運(yùn)之子,明明還在新手村,暗中卻有秘法可以看穿修為境界,甚至是走火入魔。
“我不當(dāng)圣子,輪得到你來當(dāng)么?”
葉安輕抿一口茶水,不以為然。
陳澈嗤笑道:“圣子?”
“今日就算拱手將圣子之位相贈與我,我也不會要的?!?p> “所謂圣子,只不過是殘暴女帝養(yǎng)的走狗。狗仗人勢去欺負(fù)其他人罷了?!?p> 啪——!
坐于客位的玄老,大手狠狠一揮。
無形之力于虛無間衍生,化作透明大手,狠狠地扇在陳澈臉上。
這一巴掌,清脆而又響亮。
“陳昊山,仔細(xì)看清此孽子,與東岳云家的退婚一事你護(hù)著也就罷了,今日當(dāng)著圣子與老祖之面,如何再護(hù)?”
“一次錯護(hù)著他也就罷了。一錯再錯,還想拉陳家覆滅,其心可誅?!?p> 一眾長老應(yīng)聲而起。
玄老緊皺著眉頭。
他注意到主位上女帝與葉安的臉色,若非顧忌顏面,若女帝與葉安不在,他早就親自動手將陳澈打死。
陳昊山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忐忑不安地坐著。
他狠狠瞪著雙膝跪地的陳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兒子怎會如此愚鈍。
“先前說過了,錯?我陳澈何錯之有?”
陳澈的語氣卻鏗鏘有力,喝道:“我只是路見不平,瞧見圣子起了色心,想要對暮光圣女做非禮之事,稍加阻止罷了?!?p> “而現(xiàn)在,你們卻是說我錯了?”
慕傾雪微微低頭,眉眼苦澀。
此時的她,心中有了個猜測,或許是明白了,卻又不敢加以肯定。
會不會圣子與女帝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釣出陳澈?
興許只是為了安一個罪名?
可他們分明只手就能殺了陳澈,叫人暗中殺了便是,又何必做這些?
看著座下雙膝跪地卻又義憤填膺的陳澈,一時間,慕傾雪心中有說不出的疑惑與苦澀。
“葉安,你就只會躲在陳家族人的背后,自己卻不說一句話么?”
“你捫心自問,我錯了,還是你錯了?”
陳澈怒道。
眼睜睜看著他在錯誤的道路上愈行愈遠(yuǎn),慕傾雪嘴唇微動,想替他說些話,卻發(fā)覺一句話都說不出。
畢竟是當(dāng)著女帝之面的,如若有半句話的不慎,就要出事情的。
“不知好歹。”
“來人,將此子押到西漠荒獄,處以極刑。”
玄老忍無可忍,厲聲喝道。
此話一出,守候在旁側(cè)的影衛(wèi)們應(yīng)聲踏步,他們正欲打暈陳澈,將其押下,卻是突然間被葉安打斷了。
“且慢?!?p> 葉安放下茶杯,長舒一口氣,說道:“先不著急?!?p> 雖說這是設(shè)下的陷阱,因時間匆促,只是腦中閃過的一抹靈光,甚至有許多漏洞。
可總歸以讓氣運(yùn)之子誤以為被綠了,失去了理智。
對尋常人來說,如此咄咄逼人、直面反派大勢力,最后的下場定然是領(lǐng)盒飯死了人。
但陳澈是繼承天道意志的氣運(yùn)之子,還有許多變數(shù)。
比如說最不可做的,就是將他押去西漠荒獄,幫他開新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