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嬴淵回秦
新鄭城中,總計有兩百余名打更人。
一夜之間,全部出動。
四處調(diào)查墨家弟子的藏身地點。
一場亂戰(zhàn),自嬴淵被刺殺開始,拉開帷幕。
天剛蒙蒙亮,出來擺攤的大小商販,就看到不少街道中,都有尸體。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大部分都是墨家弟子的尸體,還有少許打更人組織的。
可見,昨晚雙方的確是經(jīng)歷了一場血戰(zhàn)。
韓非聽說此事后,一大早便在客棧當中等著嬴淵。
作為韓國的司寇,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至于如何跟城中百姓交代此事,那便是他的事情了。
嬴淵如實去說。
韓非作揖告退。
今日,他會很忙碌。
在韓非前腳來到紫蘭軒,嬴淵后腳也到了。
他看到弄玉正在傷身哽咽,又看到紫女面前的尸體,故作不確定道:“殺手,是沖著弄玉來的?”
聞聲,韓非笑道:“嬴兄也懂案件推理?”
殺手是在弄玉的房間里行兇的,紅瑜平日里有自己居住的房間。
而弄玉昨夜在紫女的房間里休息,紅瑜則來到了弄玉的房間。
不難聯(lián)想到,殺手錯把紅瑜當做了弄玉。
嬴淵搖了搖頭,他看向弄玉,開口道:“弄玉姑娘,可否別處一敘?”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疑惑起來。
有什么事情,還需要單獨向弄玉去講?
紫女道:“冠軍侯,我妹妹她受了一些驚嚇,只怕...”
嬴淵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放心,我不會耽擱太久,而打擾弄玉姑娘歇息。”
紫女看向弄玉。
意思是說,還是要看她答不答應(yīng)。
弄玉止住哭泣,緩緩起身,跟隨嬴淵離開此間,來到另外一處沒人的閣樓里。
“我要離開韓國了。”嬴淵開門見山。
就在昨夜他被刺殺后,清早就接到了自己的老師,王翦的書信。
說是,呂不韋已經(jīng)將手插到了軍中。
繼續(xù)逗留在韓國,只怕,會有難以想象的后果發(fā)生。
然而,在這里,他還有很多人沒有見到。
還有,這個彈琴很好聽的姑娘。
“要走?”弄玉明顯一愣。
她心里是清楚,嬴淵對她的心思。
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
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琴姬罷了,配不上戰(zhàn)功赫赫的秦國冠軍侯。
嬴淵淡淡點頭,“離開秦國已經(jīng)數(shù)月了,那里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p> 弄玉低頭,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嬴淵凝望著她,開口道:“可愿隨我離開韓國?”
弄玉心頭一驚,頓時有些驚慌失措。
“愿或不愿?!?p> 嬴淵在強調(diào)。
他身居高位多年,見慣了鮮血與白骨,對于兒女柔情,心中已渴望不多。
只是覺得,與弄玉也算頗為有緣。
若是她能夠跟隨自己返回秦國,倒也算是美事一樁。
“難道就憑借冠軍侯一句話,就要讓弄玉跟隨您前去秦國嗎?”
這應(yīng)該是弄玉最后的堅強了。
說完這句話她,心中有點稍稍后悔的意思。
而且,這是她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向他說話,還是感覺出少許驚意的。
她也不知道,她對他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感存在。
非常矛盾。
好感是有的,不過一想到,要和他攜手一生,明顯,還是沒有準備好。
聽到她的回答,嬴淵不在相勸,“你劍術(shù)雖然清秀超群,但是功力不足,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不可能勝之,倘若遇到危險,能跑則跑,若是真遇到危險,可以求助新鄭城中的打更人,在我走后,他們會來見你的。言盡于此,弄玉姑娘,保重?!?p> 言語剛剛落地,弄玉還沒回過神來,嬴淵便就已經(jīng)走了。
她慌忙沖出去,望著嬴淵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落寞。
不知為何,腦海里有個念頭在告訴她,她應(yīng)該要去追出去。
剛想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就被紫女攔住,“你若是沒有猶豫,或許,就讓你去了,但是,你猶豫了,可見,在你心里,也不確定,他是否就是你的最終歸宿。像他這種人,注定一生都要征戰(zhàn)四方,你跟著他,不一定會幸福?!?p> 弄玉輕笑一聲,“與他算作是萍水相逢,遠遠還沒有到那一步。”
紫女欣慰的點了點頭,“普天之下的男人,多是垂簾你的美色,你要認清,誰是真心愛你,誰又是貪圖你的身子。將來的七國,風(fēng)云變換,誰也說不好會發(fā)生什么,你跟著他,只會顛沛流離?!?p> ......
當日午后,嬴淵與朱雀離開新鄭。
城門口,前者久久凝視。
見狀,朱雀說道:“公子在這里,可是還有心事?”
聞聲,嬴淵搖頭道:“這里,終究不是我的世界?!?p> 但將來會是。
這一句話,他在心底說了出來。
終歸到底,嬴淵是名將軍,并非是一個游俠兒。
不可能長期無牽無掛的留在新鄭。
他來到這里,表面上是為了嬴政考察韓非,實際上,他是想見識一下衛(wèi)莊與韓非。
“走吧,將來,本侯會再次回來的,到那時,本侯必然率領(lǐng)大軍,兵臨城下!”
嬴淵鉆入馬車。
朱雀揮鞭。
在打更人的暗中護衛(wèi)下,逐漸遠離新鄭。
此刻,城頭之上,出現(xiàn)了兩個人。
韓非與衛(wèi)莊。
后者望著馬車漸行漸遠的方向,喃喃說道:“我以為你會學(xué)太子丹,中途截殺他。”
前者笑了笑,認真道:“如果...我是韓王的話,決計不會讓他走出新鄭。但是,目前的韓國內(nèi)憂外患,實在是不能自找麻煩。”
殺了嬴淵,無異于是給了秦國伐戰(zhàn)的理由。
衛(wèi)莊皺眉道:“我有種預(yù)感,如果他掌握了秦國所有的軍隊,那么,對于七國來說,將是宛若噩夢降臨一般。”
“他是秦王嬴政用來對付呂不韋的利器,此番回到秦國,必然會委以重任。我雖然沒有見到過嬴政,但是,經(jīng)歷了呂不韋這種事情,我相信,即使要委以重任,他也不可能放任另外一個呂不韋出現(xiàn)?!?p> 韓非看問題,一向很透徹。
三天后。
咸陽。
王宮。
嬴政接到消息,嬴淵已經(jīng)臨近邊關(guān)。
但是。
現(xiàn)在的邊關(guān)守將乃是嫪毐,呂不韋的人。
他擔(dān)心,對方會阻擾嬴淵入境,甚至,再次發(fā)生像掩日的那種事情。
思來想去,他只好將蒙恬從隴西地界調(diào)回來。
嬴淵的主要親衛(wèi),都是在隴西招募的士卒,共計三十萬,都是騎兵。
但是,在他前往韓國的這些時日,三十萬大軍,基本都被拆散了。
放置在了邊關(guān)各城當中。
這就是呂不韋的手段。
嬴政也是后知后覺。
目前的呂不韋,已經(jīng)愈發(fā)囂張了,敢光明正大的,將手腳伸進軍中。
這也是嬴淵不得不回秦國的主要原因。
從踏進秦國土地的那一刻,嬴淵再一次適應(yīng)了自己的身份——冠軍侯。
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公子,前方就到平陽了,如今,鎮(zhèn)守平陽城的乃是之前的呂不韋門客,嫪毐?!敝烊柑嵝训?。
她總覺得此事不簡單。
為什么,嫪毐偏偏就負責(zé)鎮(zhèn)守平陽?
要知道,平陽乃是通往韓國的必經(jīng)之路。
而冠軍侯身在韓國,這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
嬴淵慵懶的躺在馬車中,聽到朱雀的聲音后,毫不在意道:“無妨,就是一介跳梁小丑罷了,敢造次,殺了?!?p> 嫪毐這個人,他想殺很久了。
此時的朱雀,似乎是想到一件事情,“公子,聽說這個嫪毐,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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