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買了一張兩用沙發(fā)放在了一樓,還特地采購了床單被罩,給他鋪好了床,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總算把陳爾安置好了。
“姐,你這兒比我房間還小?!标悹柡仙蠈χ錾竦臅?,看向陳亦。
“將就著住吧,你還以為是你家4層大別墅呢!不用去住酒店就不錯了。”
“喲,你家不也是4層的村屋嗎?誰嫌棄誰呢?”
“閉嘴吧,好好學(xué)習(xí),我會天天監(jiān)督你的,別想給我耍什么花招!”陳亦伸手一打陳爾的頭,他剛剃了寸頭,刺手,這顆腦袋連打起來也沒之前順手了。
陳爾雖然看起來高冷成熟,但十七八歲的少年終歸對新環(huán)境還是充滿好奇跟期待的。他眼睛看著手上的書,但嘴上卻忍不住問:“媽讓我來盯著你,看看是不是在家里養(yǎng)男人了。所以你有男朋友了呢,得提前跟我報備,”
“有也不關(guān)你的事,倒是你,高三了,別給我想什么談戀愛的事兒,就是要談,也別影響學(xué)習(xí)。”
“算了吧,我女朋友是年級第一,影響不了?!彪m然現(xiàn)在還不是,但他還是忍不住逢人就暗戳戳地炫耀,何況是這個從小欺負(fù)他的親姐姐。說出了口,才發(fā)現(xiàn)嘴快說漏了。見勢不妙,他立刻低頭翻書,假裝鎮(zhèn)定,內(nèi)心波瀾萬丈,這下可完了,又得掀起腥風(fēng)血雨。
“什么?誰?什么時候談的,都高三了居然還給我在這兒嘚瑟?!标愐鄿惖剿埃o他來了一記鎖喉,把陳爾勒得臉漲通紅。
“松開,松開?!标悹柵闹愐嗟母觳玻貌蝗菀醉槃蛄藲猓骸艾F(xiàn)在還不是,但她早晚是我女朋友,我們說好了高考之后在一起,都到BJ來。”
陳亦看著這個臭小子,嘆了口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人不犯他,他必犯賤。有了女朋友也不跟姐姐說了,以前好歹喜歡哪個女孩還會跟她說說呢!
“管不了你了,長大了,姐姐還是個母胎solo,弟弟就已經(jīng)跟女朋友跑了。”
“你母胎solo歸根結(jié)底還是你自己的問題,天天對著手機里的紙片人追星,一下子喜歡那個蔣運舟,一下子又喜歡什么二字弟弟、三字弟弟、四字弟弟的。男朋友沒有,老公兒子一大堆。”
“復(fù)習(xí)!”陳亦又打了陳爾的頭一下,這次力道大了許多,陳爾轉(zhuǎn)過頭翻了個白眼。
果然,再高冷的弟弟,在姐姐的面前都只有被打的份。
雖然沒有蔣運舟,但日子還是很快就過去了。陳亦平平無奇的工作和生活,因為陳爾的突然闖入,變得豐富了許多。她不得不去采購了碗筷,每天根據(jù)她媽的食譜給陳爾煲湯。還順路指導(dǎo)了一下陳爾的表演,畢竟她也當(dāng)過群演,是個有劇組經(jīng)驗的小小編劇嘛。
微信傳來一條新消息。
蔣運舟:在家嗎?我回來了。
陳亦:在呀,我的特產(chǎn)記得給我?guī)希?p> 不久,傳來一陣敲門聲。陳亦在二樓寫稿,聽到敲門聲之后正準(zhǔn)備下樓。剛走到一半,沒想到剛洗完澡的陳爾快步走到門前,開了門。
蔣運舟看著只穿了條短褲,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頭發(fā)還在滴水的陳爾。又抬頭把視線落在了正在下樓的陳亦身上,陳亦一下子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的那種眼神。她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那大概就是狗狗被主人扔到了路上,還去摸別人家的狗,那種眼神吧。
“你是?”
“蔣運舟!”
第一聲是蔣運舟的疑惑,第二句是陳爾的驚呼。
陳亦三步并作兩步蹦下樓,走到陳爾身邊,用胳膊把他撞開。陳爾在隔壁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心中驚呼,可以啊,他姐居然還真的認(rèn)識蔣運舟,居然還是晚上10點串門的關(guān)系?他到底錯過了什么精彩瞬間?這個在微博上有3000萬粉絲的頂流,連他爺爺奶奶都認(rèn)識的人氣演員,居然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姐夫?
“這是我弟弟,這是蔣運舟。”陳亦敷衍地給他們倆相互介紹了一下,對陳爾說:“快回去復(fù)習(xí)!”
說罷,她一用力,把陳爾推進屋,把門關(guān)上了,看向還是一臉茫然的蔣運舟。
“我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大半夜的,不穿衣服在你家?!?p> “想什么呢你?!标愐喾藗€白眼。
蔣運舟把手里的特產(chǎn)遞給陳亦,他沒使喚助理,自己跑了大半個城市,把小紅書上羅列的最好吃的特產(chǎn)都買了來。
“這個本子好好看啊,封面還是布藝的,我很喜歡,謝謝!”
“你平時不是愛做手賬嗎?廈門特別多這種小東西賣,還有這個捕夢網(wǎng),典故還挺浪漫的?!?p> 陳亦把盒子里的紫色捕夢網(wǎng)拿了出來,真的很好看,她平時就特別喜歡這種小東西,還會自己去淘,沒有想到蔣運舟剛好送給她這個,內(nèi)心忍不住欣喜。
“那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吧。還有,雖然是你親弟,但你畢竟是姐姐,也要叫他注意點,多穿兩件,別感冒了。早點睡,晚安?!彼恼Z氣格外溫柔,讓陳亦有些不習(xí)慣。
“那是我親弟,我什么沒見過啊,好了,回去吧,你也多穿兩件,天涼了,拜拜!”
蔣運舟看著陳亦進了門,也轉(zhuǎn)身離開。那是人家的親弟弟,他在這兒吃什么干醋,等下她生氣了就完了。
陳亦一進門,見陳爾一下躥到床上,拿起手邊的書,裝模作樣地開始看起來。
“穿件衣服吧你,明天降溫,冷不死你?!?p> “姐,可以啊你,真行,蔣運舟啊,蔣運舟啊,蔣運舟??!”陳爾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變成了一個高亢的復(fù)讀機。
“鄰居。”
“少來了,你腦子還清醒嗎?那可是蔣運舟??!姐,我以后干點啥大事兒,還去廟里祈福干嘛,我的親姐就是歐皇本人啊!我拜你不就可以了嗎!”陳爾站起來,在床上上躥下跳,像剛從花果山放出來的潑猴。
“我都懶得理你,趕快復(fù)習(xí),別給我在這兒偷懶!”陳亦留下一句,便拿著東西上了樓。
桌前,暖黃的光線溫和地灑在蔣運舟送她的本子上,她隨手拿了一支筆,翻開第一頁,想記錄些什么。
2021年3月12日天氣晴心情晴
今天蔣運舟回來了,他敲開了我的門。
不得不說,我很想他。
……
剛剛陳爾說起來,我才忽然醒悟過來,他可是蔣運舟。
大概是每天都能看見他,每天都和他打打鬧鬧的,我都快忘記他是蔣運舟了。
……
我和他之間,物理距離可以拉近,可在別人的心理距離上可以嗎?我和他,說到底就是蔣運舟和一個普通群眾罷了。
……
可我又為什么奢求他給我血肉下滾燙的心呢?
陳亦,醒醒,認(rèn)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