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過天空,落地,4月的深圳已經(jīng)炎熱非常。
陳亦拖著大行李箱下了車。
他爸媽因為近兩天在香港參加親戚婚禮,所以住在了深圳的酒店,他們正好趕上,便準備在深圳待上一天,順便喝個喜酒。
“陳爾,你先把行李放酒店,我要去找朋友?!?p> “找蔣運舟?”
“大人的事兒,你少管?!?p> 陳亦扔下一句話和行李,便消失在人海中。陳爾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望著她的背影搖頭。
“喂,安安?蔣運舟今天有戲沒?”
“探班?。俊?p> “悄悄探一下?!?p> 安安是施洩洩的朋友,他們一起玩過劇本殺,這次的新戲,恰好又是蔣運舟新劇組的副導(dǎo)演,陳亦很快就跟她成了朋友。
“你來吧,今晚估計得到9點多才散場呢!定位發(fā)你微信上??!”
“好嘞!”
陳亦打開手機,打開某度,輸入了一句:如何給男朋友驚喜?
看著網(wǎng)頁上的搜索結(jié)果,陳亦“老人地鐵手機”。
“嘿嘿嘿個鬼啊?!标愐喟咽謾C放下,看了看蔣運舟的朋友圈,依舊是一條僅三天可見的杠。好吧,直接上吧,不然還能咋地。
因為在飛機上空調(diào)有些冷,所以她穿了件襯衫加西裝外套,以至于現(xiàn)在被太陽曬得滿頭大汗。她買了一束向日葵,抱在懷里,用紙巾擦著額上的汗。
終于快到了,還有2公里而已,深圳居然還有這么鳥不拉屎的地方,陳亦暗罵道。
看著這光禿禿的大路,塵土飛揚,竟無一點庇蔭的地方,也沒啥村際公交之類的。如今她只身一人跟著缺德導(dǎo)航,也沒帶傘,只能拿西裝外套綁在頭上,艱難地行進著。她摸了摸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和竟然被太陽曬蔫了的低頭向日葵,頓覺有些無語。
手機響了,陳亦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看著屏幕上“蔣運舟”三個大字,她頓時覺得胸中一股悶氣,如火山噴發(fā)一般涌上大腦。
“喂!”陳亦怒氣沖沖的喂把電話那頭的蔣運舟嚇了一跳,瞄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定沒有打錯。
蔣運舟:“干啥呢在?”
陳亦不敢停下腳步,邊走邊說:“干大事兒?!?p> 蔣運舟輕笑,說:“那請問我家陳亦在干什么大事兒呢?”
陳亦:“徒步?!?p> 蔣運舟皺了皺眉,看著天上掛著的大太陽:“徒步?”
陳亦翻了個白眼,心里暗罵,我都快中暑了,你還在這給我逼逼賴賴,但嘴上還是很體面:“對啊,要一起嗎?”
“不了,不了,你先徒步吧,多喝點水,小心中暑,我去對戲了?!?p> “哦,拜拜!”
蔣運舟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到了口袋里。其實安安早就告訴他今天陳亦會來給他探班了。他等了一下午,也不見她人影,始終還是有些擔(dān)心,這天這么熱,也不知道打個車什么的,中暑了可怎么辦。
“你沿著來的路開開,看到陳亦的話讓她上車吧,必須把她安全接回來啊?!笔Y運舟對助理說完,便過去對戲了。
可惜蔣運舟忘了一件事,這個助理是公司最近調(diào)配來深圳,專門負責(zé)這個項目的,他壓根不認識陳亦,陳亦當然也不認識他,小伙皺了皺眉,話上喉頭,又咽下心頭。應(yīng)該沒事兒吧,他看過陳亦照片,應(yīng)該能認出來吧。
陳亦喝了口下飛機之后在小賣部買的水,最后一口也被她消耗殆盡了。再不到的話,她就要累死在路上了。她大學(xué)的時候,可是年年都會參加市里的“50公里徒步”,而且每次都會沖到終點的。沒想到年紀大了,果然還是體力跟不上了,區(qū)區(qū)5公里,就把她累成了這樣。這個破地方,打滴滴也沒有師傅接單,這次探班,可真是裝滿了陳亦一把淚,一把汗啊。
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緩緩駛來,揚起黃沙飛舞。陳亦不怎么了解車的牌子,可這輛車的車身雖沾了些泥土,卻還是能看出它價格不凡。
它怎么好像是沖我過來了,該不會荒郊野嶺,想要拐賣我吧。不行,我得走快點,不要對視,不要對視。
陳亦心里百味雜陳,腳下生風(fēng)一般快速行走。助理看著她,怎么還越走越快了呢,趕快掉了個頭,跟上了她。
陳亦余光看見黑色商務(wù)車又跟上了她,不會吧,這么倒霉,蔣運舟,你在哪兒??!我可是要為了探個班,被賣到山里去當生子工具啦!不行,要冷靜,不要慌張,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
“你好?請問是陳亦嗎?”小助理探出頭,問道。
“不是,你認錯了?!标愐嘁琅f沒停下腳步,大步向前走著。心想,這人販子,還做過提前調(diào)查,該不會早就看上她了吧……
她越想越害怕,忘了自己快要累得倒下了,腳下生風(fēng),忽然開始小跑起來。
助理滿臉問號,看了看手機里的照片,對比了一下,沒錯啊,挺像的啊。不過人家說不是就不是,還是繼續(xù)找吧。
陳亦一鼓作氣跑到了片場,終于看見了人煙,幸好那個人販子沒有繼續(xù)跟來,可把她弱小的心靈嚇個半死。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安安的號碼。她實在是被累到了,喘著氣,擦著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喂,陳亦,你到了嗎?”安安的聲音也帶著一點興奮。
“對呀,我看見你們片場了?!?p> “我出來接你吧?!?p> “好呀!”
安安走出來,看見灰頭土臉的陳亦,不禁噗嗤一笑,幫忙理了理她的頭發(fā)和衣領(lǐng),說:“你這是下地挖礦去了,怎么搞得這么狼狽?!?p> “可別提了,你們這兒,車也打不到,人也見不到多一個,我走了整整五公里,這大太陽底下我走了整整五公里,才走到這,我剛剛還遇到了人販子,叫我名字,讓我上車,我最后是跑過來的,可把我給嚇死了?!?p> “人販子,不會吧,這么恐怖,需要幫你報警嗎?”
這時,安安話音剛落,背后緩緩駛來一輛黑色商務(wù)車,陳亦心中警鈴大作,這人販子可真猖狂,居然敢跟到這兒來。
陳亦在安安耳邊輕聲說道:“就是這輛商務(wù)車,一路偷偷跟我,還讓我上車?!?p> 說罷,安安順著陳亦指的方向看去。蔣運舟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走到助理前問:“陳亦呢?”
“她到了,她看見我就跑過來了。”
“?。俊?p> 陳亦看著這一幕,腦子里好像有些什么串起來了。好嘛,原來這是她的豪華專車,結(jié)果把人當成人販子了。
蔣運舟也順著助理指的方向看過去,陳亦和蔣運舟對視著,兩個人的情緒和心中的內(nèi)容,有著很大的差別,同樣的是思緒萬千,似有無數(shù)感情堵在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