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千忍不住腹誹:哎!也真是難為青松子這位戒律長老了,他招誰惹誰了啊?!
天煞宮,白首峰主殿內。
衣青蓮見青松子老淚縱橫,鼻涕一把淚一把,好似在外面受了欺負的稚童,嚷著要讓自己評理。
“嗚嗚,二宮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強行開啟了傳送陣不說,還說小師叔是她男人,長宮主,師尊,您可得做主啊,再這么下去,千百年的門規(guī)就廢了!”
青松子向來是個刻板保守的家伙,對于他來說,這門規(guī)簡直就和道心一般重要,若是廢了,只怕他未來就更沒有修為精進的可能了。
一旁隨時準備服侍衣青蓮的李執(zhí)事,挺了挺少婦那飽滿的二斤肉,不禁在心中暗罵:
“這老頭子,門規(guī)沒了,大家解放天性有什么不好?居然還擺出這么一副丟人的模樣!老不知羞!”
但李執(zhí)事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罷了,畢竟對她而言,長宮主大于天,長宮主的規(guī)定才是她的座右銘。
衣青蓮煙柳娥眉微微蹙起,二師妹這波操作也并非在她預料之外,只不過這說辭確實過激,戒律長老青松子又是個鉆牛角尖的性子……
難辦?。?p> “二宮主還說了什么?”
衣青蓮淡漠詢問道。
“她說,那些飯菜都是她夜以繼日,親手給小師叔備下的,還說耽誤了她的行程,飯菜要是涼了,她就要把我解剖了,看看老處男能不能養(yǎng)出什么牛黃狗寶……”
青松子越說越委屈,到最后甚至完全不顧形象地拿袖子擤鼻涕。
看得李執(zhí)事和衣青蓮都是眉頭緊鎖。
“行了,這件事阿水做得確實不對,等她回來我肯定要與她好好談談,呃,會給她些責罰?!?p> 衣青蓮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打發(fā)戒律老頭回去了。
畢竟修魔八百多歲的人了,又是宗門里的戒律長老,哭哭啼啼不成個樣子。
李執(zhí)事見衣青蓮玉手扶額,想來長宮主也是有些煩惱了,便及時過來噓寒問暖:
“長宮主不必為此事發(fā)愁,二宮主不是向來如此么,但也就是言語輕佻罷了,一般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p> 衣青蓮若有所思,但心里所想?yún)s是另一件事。
只見她忽地抬頭,下意識問道:“你說,一般宗門里那些違背門規(guī)的男男女女,都是因為什么具體的事才被抓的?”
呃……
李執(zhí)事當即一頭霧水,長宮主怎么突然問自己這么嚴肅的問題,該不會是猜到了自己方才心中所想?
“回長宮主,違規(guī)的這些具體操作,弟子,弟子也是不知??!畢竟弟子多年來恪守門規(guī)……”
見李執(zhí)事嚇得帶球抖動,衣青蓮當即大袖一揮:“讓你說便說,我又沒說你怎么樣?!?p> 她知道,門派里向來偷偷流傳些跟情愛有關的讀物畫本兒,男修之間的叫什么爽本兒,女修則是傳閱一些言情故事。
不知有多少懷春悸動的大男大女都是靠著這些東西才熬過了無數(shù)個寂寞清冷的夜晚。
對于這種事,戒律長老青松子一向抓得很嚴,衣青蓮懶得管這種瑣事,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執(zhí)事見長宮主確乎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試探性地說道:“弟子曾經(jīng)聽說過,有關這違規(guī)的行為,也就是人間男女戀愛的普通日常。”
“說來聽聽?”衣青蓮漆黑藏星的眸光里含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好奇。
“大概就是約會,聽曲兒,吃糖人兒之類的吧!”
約會,聽曲兒,吃糖人?
天哪!這是什么可怕的操作,不會臉紅,不會心跳加速的么?
衣青蓮忽然想起一千多年前,師尊當初帶自己上長瀾山時的場景——
那日朔雪紛飛,師尊見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便買了一串冰糖葫蘆送與自己,還說那糖衣最是好吃,里面的山楂略酸,卻也莫要吐了。
人生百味,酸甜嘗遍,方能體驗真正的清歡。
當時的自己還只是個懵懵懂懂的少女,如何能明白如此深意的話語?
如今看來,或許真的應該再去嘗嘗凡間甜食的味道,說不定對自己長久沒有突破的修為也能有一絲幫助?
對!肯定會有所感悟的,等小師弟回來了,就讓他帶自己去凡間的城池里兜一圈。
這可都是為了天煞宮啊,本座可沒有半分的私心。
衣青蓮的雙手揉著衣角,屏退了李執(zhí)事后,她偷偷從自己的玉枕之下抽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小玉簡。
好似做賊心虛一般,以靈力在其上烙印下來:約會、聽曲兒、吃糖人……
彼時的衣青蓮尚且不知道在萬毒窟的魔道聯(lián)盟里,單千正在經(jīng)歷恐怖的修羅場。
許念念心中一直以長宮主為女神,故而對單千更多的是戰(zhàn)友情誼。
溟煙可就不同了,自打何歡水出現(xiàn)后,這丫頭一直是如臨大敵,那銳利的眼神仿佛一把把鋼刀,肆意地在何歡水身上打量。
她除了身材比我更豐盈些,腰更勻稱,再加上屁股有肉,皮膚更晶瑩剔透,除了這些還有其他優(yōu)點么?
好像也不需要其他優(yōu)點了……
再看司徒南身邊的三位姑娘,自從何歡水來到單千旁邊,司徒南就不再正眼瞧她們一眼,好像這天地間除了黃裳女子就再無女色。
這飯菜可是都要涼了。
那司徒南的師姐率先開口:“師弟,我先喂你一口吧要不,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一句提醒過后,司徒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從那女子和單千的對話中不難得知,他們二人是師姐弟的關系,如此說來這姿色氣質絕佳的女子還真是個天煞宮的新人?
“司徒兄,這位是我的二師姐!”
“二師姐,這位是我在魔道聯(lián)盟新結識的朋友,司徒。”
單千算是簡單地引薦了二人,然后司徒南就被迫機械式地吃飯。
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簡直要把給他喂飯的師姐活活氣死。
本該是一副美好而又祥和的狗糧圖,如今卻變成了“紅杏想要出墻,卻硬是沒被人家看上”圖。
另外兩名女修輪番上陣,這才勉強給司徒南贏回了幾分薄面。
他慢慢恢復到了剛才的炫耀狀態(tài),之前的給單千臺階下的想法也是一掃而空。
如今他最想要的,是在何歡水面前爭取贏回點場子,只聽他輕咳一聲:
“不瞞單千兄,像這樣的紅顏知己啊,我有好幾個,你今天見到的只是一部分?!?p> “她們這飯菜味道其實做的也一般,我看來探望你的這位師姐也拿了一個食盒,不如給大伙開開眼界?”
一般來說,無論正魔兩道,遇到較為陌生卻還需要以禮相待時,都喜歡客套地稱對方為師兄或師姐,以表示魔道一家親或者正道皆同袍。
哪知何歡水卻不領這司徒南的情,直接挑明關系道:“誰是你的師姐了?兀那小輩,你家掌門來了說不定還要喊老娘一聲姑奶奶呢!”
溟煙和許念念在一旁忍不住偷笑,司徒南則被懟得啞口無言,倒是他身邊那幾個紅顏不樂意了。
“你這女子,我家南哥尊稱你一聲師姐,你不領情就罷了,怎么還嘲諷我們合歡門呢!”
“對啊,你們天煞宮就算是魔道魁首,可也不能如此橫行霸道吧!”
“再說了,都是新人,你有什么好神氣的!”
……
嘰嘰喳喳,嘰嘰歪歪的叫囂聲傳個不停,何歡水看著三個小姑娘又是茶里茶氣又是叉腰嗔怪的,心下不由一陣好笑。
哎呀呀!真是太長時間不活動筋骨,好像太多人都忘記了天煞宮的第二女魔頭是個什么樣子了。
只記得上次聽說的有關自己的版本,是個什么青皮闊口,頭發(fā)爆炸,巴掌大的護心毛,一丈多高的壯漢……
單千能感覺到二師姐好像正在醞釀什么,她越是耐心十足地嫵媚微笑,單千心底就越發(fā)不安。
暴風雨之前的平靜,號稱天煞宮第二天魔王的何歡水,只是抬起那完美無瑕的纖纖玉手,放在櫻桃紅色的唇瓣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