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年12月
歷經(jīng)多天的努力,田豐終于算是見到了漢靈帝劉宏。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宦官尖銳的喊聲,多日未有的早朝總算是開始了。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p> 時任尚書的盧植率先出列奏道。
“準(zhǔn)奏?!?p> 宦官在劉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之后,便朗聲說道。
“雁門郡太守,中牟侯劉擎,不到弱冠......率軍擊破鮮卑人......破敵十余萬俘敵三萬有余......現(xiàn)遣麾下麾下督郵田豐,前來洛陽敬獻俘虜?!?p> 劉宏聽著盧植揮揮灑灑的說了一大堆,總結(jié)起來就是他的兒子劉擎打了勝仗了,現(xiàn)在派手下人來這報喜來了。
“哦,是擎兒呀,好,干得不錯?!?p> 劉宏對于自己的這個兒子還是有些不待見的,但又不好當(dāng)眾說他不行,畢竟這劉擎可是立了大功的人。
“陛下,還請陛下對有功之士獎賞?!?p> 盧植見劉宏半天也不見說對于劉擎的獎賞,忍不住提醒一下,畢竟他們這些清流還是很看好劉擎的。
“獎賞?”
劉宏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畢竟在他看來給劉擎一個侯爺再加一個太守已經(jīng)是對他最大的獎賞了,這個時候有些為難起來。
“陛下,還是賞賜些給中牟侯吧,畢竟有功不賞恐怕那些大人又該說陛下了?!?p> 雖然這些宦官恨不得劉擎死,但這一次劉擎派人第一個就找到了他們,并且明確的表示不會計較原來的事情,還會大加支持他們,那金銀珠寶更是將這幾個宦官喂得飽飽的,也暫時沒有了和劉擎為難的想法,畢竟他們現(xiàn)在主要的對手是何后,而不是已經(jīng)被劉宏心中判了死刑的劉擎。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十常侍想要和何后等人斗自然要有充足的資源,這冉冉崛起的劉擎就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
“嗯,還是讓父說的在理,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賞賜呀?”
劉宏側(cè)了側(cè)身子,下意識的問道。
“啟稟陛下,不如就封小侯爺為并州牧,總攬并州事務(wù),為陛下分憂?!?p> 張讓在一旁輕輕地說道,畢竟這不光是劉擎等人想要看見的,更是張讓他們想要看見的,唯獨也只有朝堂上的一些世家大臣反對。
“哦,并州牧呀...”
劉宏摸著胡須,思緒飛快的計算著得失。
“而且,可以讓小侯爺補齊捐納,畢竟這并州的生意可不好做呀?!?p> 其實讓張讓這么痛快答應(yīng),這并州官員十有九缺卻是真的,尤其是前幾年和鮮卑打的大敗,丟了五原郡等,更是沒有人愿意去并州了,與其讓這諸多職位空著,還不如做個一錘子買賣交給劉擎,讓劉擎以財生財。
“對呀,讓父好主意,這小子其他的沒什么出息,不過這經(jīng)商卻是有幾分朕的風(fēng)范?!?p> 說到這里,劉宏還頗為得意的笑了笑,好像劉擎最為出色的就是創(chuàng)辦了振明商號一般。
“好,那就宣旨,升劉擎為并州牧?!?p> 劉宏連和下面大臣商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便直接宣布道。
“陛下...”
正直的盧植雖然對于封賞劉擎并沒有什么意見,但這一下就封了個州牧,顯然是有違現(xiàn)在的歷法,剛想說什么卻被身邊的人拉了回去。
“子干兄,別說了...”
盧植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楊彪,雖有心再說些什么,但看一看自己身旁的馬日磾、黃琬等人都沖著自己搖頭,便重重的嘆了口氣退了回來。
張讓看著欲言又止的盧植等人,冷冷的笑了笑,將剛剛準(zhǔn)備好的說辭咽了下去。
“好了好了,既然沒什么事,那就退朝吧,朕累了。”
打著哈欠的劉宏,無聊的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想再待下去,殿下的眾人看著又準(zhǔn)備什么也不管的皇帝,都是一臉的無奈,但身為臣子的他們也只能將怨氣默默地咽下去,畢竟皇帝大于天。
站在殿外的田豐等了半天,也不見召見他的命令,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再次失敗的準(zhǔn)備,但看著怒氣沖沖走出來的盧植,田豐反而有些搞不清楚了。
“元浩,我問你,你家主公和那十常侍什么關(guān)系?”
盧植一看見田豐便沖著他質(zhì)問了一句。
“子干兄這是何故呀?我家主公對于十常侍自然是恨之入骨,宋皇后之仇我家主公至今都還未忘記呢?!?p> 田豐有些奇怪的說道。
“那今日殿堂之上,那些十常侍為何為你家主公說話,這不是...”
“子干兄,別動怒別動怒,我們出去再說。”
在后面追上來的楊彪拉了拉盧植,然后又隱晦的看了看身后準(zhǔn)備出來的宦官,盧植雖然依舊氣憤難平,但還是忍了下來,狠狠地瞪了一眼田豐便率先出宮去了。
“元浩兄,我們先去子干府上,然后再細說。”
楊彪沖著田豐拱了拱手,接著便追趕盧植去了。
雖然田豐還是有一些沒搞明白,但也猜到了一些,其實他本身也是十分反感這樣的做法,但為了主公的大計,田豐也只能豁出去一次,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宦官辦事這般的利索,也低估了盧植等人對待十常侍等人的厭惡。
盧植府上
酒過三巡之后,田豐便將他與杜如晦等人商討的計策說了出來,并且也說出了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畢竟鮮卑人現(xiàn)在還是大漢朝的一個心腹大患,眾人也是有心無力,沒有辦法去制裁鮮卑人。
“即使如此,你們也不該去找那些閹人呀。”
帶軍多年的盧植還是一股子硬脾氣,雖然理解了劉擎等人的苦衷,還是忍不住勸說兩句。
“子干兄,不是我們自甘墮落,而是現(xiàn)在這種特殊的時期,必須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p> 田豐雖然無奈,卻還是為劉擎辯解著。
“照我看,恐怕這里面還有十常侍想要拉攏中牟侯的意思?!?p> 荀攸背著手,稍稍點了點頭,有些肯定的說道。
“拉攏中牟侯?這怎么可能?他們不知道中牟侯的母親就是被宦官害死的嗎?”
馬日磾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公達說的沒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是大將軍一系讓他們有些坐不住了吧。”
楊彪皺了皺眉,回答著馬日磾?shù)睦Щ蟆?p> “這樣一想,也就通順了,這些宦官分明就是怕了何大將軍,想找外援了,不過他們可能并不知道,侯爺可不是他們能夠拉攏的?!?p> 黃琬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
“我家主公,自然不會和十常侍同流合污?!?p> 田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劉擎的謀臣了,自然懂得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只是簡簡單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眾人聽完之后,紛紛點頭示意,對于劉擎的立場有了初步的了解。
倒是荀攸沒有點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田豐,看的田豐渾身不自在,畢竟他的性格很多時候并不適合作為使臣的。
“劉擎,棄子,并州,鮮卑,有意思有意思?!?p> 荀攸喝了口酒,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絮叨著什么。
沒過多久,宮中便傳來了封賞劉擎的圣旨,田豐等人自然是趕緊接了下來,而后也少不了這些宦官來宣旨的好處。
“并州牧呀,太棒了,這一下并州就是我們的天下了?!?p> 糜勝看著田豐手中的圣旨,滿臉激動的說道。
“這圣旨可不簡單,足足值四千萬錢的,哼!”
田豐有些氣憤的說道,顯然對于升了官還要交錢氣憤不已,更加的是對于這劉宏的昏庸感到極度的失望。
“田先生不要生氣,先生應(yīng)該想,只要主公拿到了這并州牧,那又該養(yǎng)活多少百姓呀?!?p> 林沖看出了田豐的不忿,趕緊換了個角度勸說著。
“這我又何曾不知道呢,只是這...這,真的是?!?p> 田豐越想越生氣,氣到后來差點沒暈過去,林沖幾人趕緊將田豐扶著坐下,然后寬慰道。
“田先生別生氣了,田先生要是覺得生氣,以后就不來這里了,好好在并州治理百姓,至少在并州還老百姓一片天地,田先生你說是不是?!?p> 還是夏侯蘭嘴巴好使,拐個彎的將事情的重心轉(zhuǎn)移,讓田豐心里好受了不少。
“唉,好吧好吧,不管怎么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成功了,以后這洛陽,不來也罷。”
田豐算是看透了現(xiàn)在的朝廷,心中滿是無奈,要不是天色已晚,田豐現(xiàn)在就想直接回并州去。
林沖幾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知道田豐其實還是對朝廷抱有僥幸心理的,這一次的遭遇,也算是打醒了田豐,他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只是他們知道這洛陽還不是他們該來的地方,他們的該去的地方在并州。
184年的1月,田豐等人回到了雁門后,馬上便將洛陽的賞賜和決議說給了劉擎,對于那些所謂的捐納,劉擎是一個眼睛都不眨的就給了出去,接著先是派人讓各個太守、縣令來太原晉陽商議,而后便是直接接管了軍政大權(quán),對于貪官污吏是一個不留,而平庸之才則是留用察看,對于真正的有用之才劉擎才會當(dāng)面招攬。
對朝廷上面依舊是金銀開路,下面卻是大刀闊斧的整治,幾大謀臣各司其職,將原本管轄范圍擴大到了整個并州,力爭在幾個月內(nèi)讓并州平穩(wěn)下來。
雖然劉擎知道,這樣不擇手段的加快進度是會留下很多隱患,但時間不等人,他知道也就在今年的3月左右那場席卷大江南北的黃巾之亂就要來了,要是還按照一步一步的走,恐怕黃巾爆發(fā),劉擎還被困在并州無法脫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