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命關(guān)天
做為一名醫(yī)務(wù)工作者,同時受孕、同時生產(chǎn)這種情況從來就沒聽說過,兩個月的人類幼崽長成兩歲則更加的非同尋常,可以說聞所未聞。
若說出現(xiàn)這種奇怪現(xiàn)象沒有問題,打死她也不會信的。
她在深深思索卻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那些人最終要用這些孩子做什么事情,她又該如何對待這些孩子呢?她不知道,更不愿去想。把孩子和那些人聯(lián)系在一起,她覺得是種罪惡。
而她最為擔心的,則是那些人的目的。前生她只查到那些人在找什么東西,卻不知道他們的終極目標。
她也想過把事情向相關(guān)部門報告??蔁o證無據(jù),僅憑她的前生記憶,只會讓人認為她是個瘋子,不會有人相信她,還有可能打草驚蛇,造成負面影響。
她甚至有些擔心,也許她還沒查出多少,那些人的陰謀已經(jīng)得懲。而她,也很有可能重來一次前生的遭遇。
可不管怎么樣,孩子是無辜的,不該被卷到事情當中來。
她只愿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那些孩子也只是普通的孩子,一切都只是偶然而已。
遇到事情無解時,我們能做的,也只是自己騙自己。
“離離,你有心事?”米書看上去屬于神經(jīng)大條的類型,但事關(guān)白芷離,沒有人比她更加細心。
不過才出發(fā)半個小時,她就發(fā)現(xiàn)了白芷離的情緒不正常。
白芷離搖搖頭,“昨天晚上屋子里進了只蚊子,嗡嗡了半宿,沒睡好?!?p> 米書看看外面的冰天雪地,不解蚊從何來。
“離離,記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還有我。只要你需要,我永遠在你身后,無論生死。”
白芷離笑著點頭,很溫暖。
她心中卻在想,米米,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我才更加不能告訴你。前生你的死讓我痛不欲生,今生,我只愿你快樂的活著。
轎車很快駛出市區(qū),拐上去往約克鎮(zhèn)的路。她們導航了一條不同于上次的小路,能把路程上的耗時減少至少二十分鐘。
隆冬時節(jié),所有的樹葉都掉光了,光禿禿的樹干在地面上挺立著。
天氣并不算晴朗,天地間灰撲撲的一片。發(fā)動機的聲音驚動了幾只寒鴉,撲棱著翅膀飛回巢穴,叫聲喑啞難聽,讓人心里發(fā)毛。
小路上除了她們的車,一個人也沒有。
白芷離心頭發(fā)怵,她忽然后悔了,也許沒有任何準備的去往約克鎮(zhèn)并不是個好的決定。
若是因此讓米書受到什么傷害,她想她會后悔死的。
越朝前走越荒涼,只有幾座星星落落的小房子偶爾出現(xiàn)在視野里。兩人都沉默下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路況上,車廂里靜得能聽見心跳的聲音。
“米米,小心?!卑总齐x眼尖的看到路中央有東西,及時的提醒米書。
米書反應(yīng)極快的一腳剎車悶住,車輪距離路中間的障礙物僅有不到半米,不由嚇得臉色發(fā)灰。
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女人躺在小路中間,長長的披肩發(fā)散亂著,隱約看得見半邊白皙的臉頰。
兩人對視一下,沒有動。
小路非常的窄,最多并排行駛兩輛轎車。
那個女人躺在小路中間,無論從哪邊經(jīng)過,都會傷到她。
而且女人一動不動,不知死活,更不知道荒郊野嶺的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女人,究竟是遇上生病受傷,還是有心人為她們設(shè)的一個局。
米書是單純的有危機感,白芷離卻別有考量,憂心忡忡
“不要多管閑事,我們挑頭回去。”白芷離穩(wěn)了穩(wěn)心神,沉靜的說道。
前況未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活過一生的人,對于人性的丑惡有了更深的認識,絕不想在這種時候強出頭而把自己陷入危險當中去。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米書!
米書猶豫的沒有動。遇上這種事,救是正常,不救也沒毛病。自保更重要。
可是她姑爺爺心最軟了,讓她見到這種情況裝作沒看到,她恐怕過不去自己那一關(guān)。
米書看著地上的那個女人,有些犯難。如果她死了就算了,若是沒死,只是受傷或昏迷之類的,沒有人幫忙,她會被凍死的。
這是條特別荒僻的小路,她們從拐上小路就再也沒遇到路經(jīng)的車,也就是說,除了她們,那個女人得救的機會微乎其微。
“米米,別多管閑事了,小心惹禍上身?!卑总齐x推推米書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說道。死黨的心軟,她深深知道,不可能見死不救。
“人命關(guān)天?!泵讜穆曇艉茌p,眼神卻很堅定。
白芷離無奈嘆氣。
小丫頭的拗勁兒上來了,恐怕勸不住,她急速轉(zhuǎn)動腦筋苦思冥想解決辦法。
讓米書下車歷險,她絕不能答應(yīng)!
正在這時,幾只狗跑過來,圍著藍衣女人四處嗅。有一只體型稍大的黑狗,還伸出舌頭舔舔那婦人的臉。
坐在車里的兩個心口同時一緊,野狗的兇猛她們見識過,若是它們有心行兇,她們真的救不了。
好在那些狗只是繞著人轉(zhuǎn)了幾圈兒就掉頭離開。
外頭起風了,天色更加陰沉,似乎要下雪。
一陣風掠過,女人的頭發(fā)被吹開,一張漂亮而熟悉的臉蛋兒露了出來。
白芷離雙眸一縮,眉頭緊攏,目光晦暗。
艾拉!
她怎么在這里?
“你認識她?”
“談不上認識,有過一面之緣?!碑斎?,她說的是今生。
“要救嗎?”
白芷離也不知道,該不該救。
艾拉和她算得上老相識,對于艾拉的能力,她多少有些了解。那么強悍的女人,突然不知死活地躺在她們車前,若說是偶然,她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
反過來想,艾拉和她還沒正式見過面,她也還沒和卓恩生出什么牽扯。嚴格的說,現(xiàn)在的艾拉并沒有算計她的理由。
如果上述全部否定,那么,艾拉為什么會躺在這兒呢?
她拿出電話,撥給卓恩。事發(fā)突然,她們即便救也不見得多么給力,還是通知卓恩比較好。是報警還是他們來人,都由卓恩自己做主。
雖然她并不情愿為了情敵去打擾卓恩,但米書說得對,人命關(guān)天!
重活一生,她不能有了閱歷,卻沒了人性。
只是,電話直到自動掛斷,卓恩也沒有接聽。再次撥打,那邊直接提示關(guān)機。
“姑爺爺,我先下去,你把車挑頭,如果事情不妙,你別管我,開車先走,然后報警?!?p> 米書不同意,堅持和她一起下去,被她虎著臉制止了。
為了她的安全,米書從座椅下掏出個小型滅火器交給她防身。
白芷離不想讓她擔心,拎著滅火器下車。
她先是繞著艾拉看了一圈,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一只手在頭下枕著,顏色發(fā)青,顯然是凍的。
她彎下腰試探的叫了幾聲,艾拉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再伸出手指在她臉上戳戳,肌膚涼得象冰,鼻息特別微弱。
還好,有氣兒,沒死!
等到二人用圍巾把艾拉纏成木乃伊抬上車后座后,累得氣喘吁吁,靠在一起消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