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姑爺爺不對勁!
從米書進門,白芷離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
放在從前,這貨肯定進門就會高興的嚷嚷,“姑奶奶今天大出血啊,居然請姑爺爺吃小灶了。我可得多吃點,不然太虧,下次不定猴年馬月呢?!比缓笠煌癯浴?p> 今天,她不僅一句話沒說,甚至連眼睛也沒抬。
很不對勁。
她正琢磨著該怎么開口,侍應生把酒來了。年輕的小伙子一手背后,一手托盤行云踏霧而來,非常有禮貌的弓身后,把青花瓷小酒壺放在桌上,配了一對小巧帶耳的青花瓷小酒杯。
米書看了一眼酒壺,綻出一絲笑容,說了第一句話,“知我者,姑奶奶是也?!?p> 說完,她也不等白芷離的回答,拿起酒壺就給自己斟了一杯,仰脖干了。酒是加熱過的,提升了辛辣之氣,米書被嗆得眼圈兒發(fā)紅。丹鳳眼立即蒙上一層水霧,讓人看不清她的眸色。
“我去,夠爽。離離,你也嘗嘗。好久沒喝了,還真是過癮?!?p> 白芷離淡淡的看著有意把聲音和動作都弄得很夸張的米書,壓下心頭的疑問,長指拈起耳杯把酒送入口中,也是那種豪放的一口悶。
她不想說,肯定是不想讓她跟著她上火,那她索性也就不問了。反正,不管快樂還是痛苦,她們都永遠擁有彼此。
“可不是嘛,這酒味道不錯,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卑总齐x仰起頭又干了一杯。
酒過三巡,米書的眼睛漸漸的變得迷離,吐字也不再清晰。
白芷離裝作不經(jīng)意地試探著問她,“姑爺爺,我看著你氣色不大好,有什么事情嗎?”
米書放下酒杯,懶懶的倚著,半轉(zhuǎn)著頭看著窗外,那里有一片殘留的樹葉掛在枝頭,被寒風吹拂著翻飛,欲走還留。
“真的嗎?我覺得還好啊。可能最近太累了。你是不知道,我們科里走了兩個,把活都分攤了,累著呢?!?p> “趕緊告訴你們領(lǐng)導招人啊,把我姑爺爺累壞了,我可是會殺上門去的。你也是,活是做不完的,要學會在合適的時候做合適的事情,別為難自己。心里不舒服了就和我說說,不管什么時候,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p> 米書回過頭,綻開一笑,從來爽朗清麗的眼角掛著明顯的輕愁,以她對米書的了解,不管米書怎么想盡辦法掩飾,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姑爺爺心里果然有事。
其實米書特想把心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姑奶奶說出來,然后二人一起或是抱頭痛哭,或是跳腳大罵,總之是個非常好的渲泄渠道。
可是,最近發(fā)生很多事,看著死黨青白消瘦的臉頰,她實在張不開嘴。
姑奶奶一個人承受那么多的事情已經(jīng)很苦了,她幫不上她什么,只是不想再讓自己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她。
心底的話雖然不能說,但有她陪著,夜就不會那么冷,總比一個人要好得多。
一壺酒大半進了米書的肚子,白芷離知道她是在借酒消愁,很有可能會醉。
女孩在外飲酒本來就不安全,再喝多了,會很麻煩。各種新聞上都播報過女子在外喝醉酒被如何如何的,總之都很難看。
為了保證死黨的人身安全,白芷離只在旁邊耐心的陪著,并沒真的喝進去多少。這樣即便米書喝醉了,也還有她可以帶著她回去,再不計也能做到打電話給米爸來接她。
米書果然醉了。
她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不動,顫抖的肩膀卻把她的心事表露無疑。
白芷離并不作聲,只是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一張接一張的給她遞餐巾紙。
將近九點,火鍋店里的吃客幾乎都走完了。
而米書,已然醉得意識模糊,嘴里一直嘟囔著什么,也聽不清楚,只是眼角不斷的往出滲眼淚。
白芷離給米爸打了電話,說是帶米書回她那里睡,米爸叮囑和幾句,也沒深問。
掛了電話,米媽問米爸誰來電話,米爸說是小刀。
“去就去吧,咱們問不出什么來,沒準小刀能問出來?!?p> “依我看,肯定是為了張強。你們男人哪,一個個的在外面都沒什么本事,惹女人傷心卻是一套一套的,討厭死了。”
米爸無辜躺槍。
白芷離結(jié)了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弄上五樓,丟在床上,給她脫掉外套鞋子,洗了熱毛巾給她擦了臉和手。
米書皺著小眉頭,一臉的痛苦,嘴卻咬得死緊,任憑白芷離怎么問也不松口,只是難受的哼哼。
“好你個姑爺爺,嘴還挺嚴的。不說沒關(guān)系,別和自己過不去。尤其男人這種生物,為他們傷心難過最不值得了,你可別犯傻。”
“不是有人說過嗎,心里有你的人舍不得讓你哭。要真是張強惹了你吧,別猶豫,一腳踹了就是,姑奶奶給你找第二春?!?p> 米書翻了個身,帶著哭腔說道,“舍不得踹?!?p> “我從小喜歡他,忌不掉了?!?p> 白芷離:......
姑爺爺,你真的醉了?
話說你真的從小喜歡他嗎?那干嗎還要放狗咬人家啊!
最毒婦人心。
折騰了一個來小時,米書終于沉沉的睡了。只是睡夢中也鎖著眉頭,皺著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由米書的只言片語中分析,問題一點點發(fā)生在張強的身上。
白芷離洗澡出來,見米書睡得還好,關(guān)上燈,也掀開被子鉆了進去。
看來,要找個機會和張強談一談。
戀愛這玩意兒,適合就談,不適合就痛快兒地分開,誰也別耽誤誰。
*
清晨。
米書是被凍醒的。
她捂住疼痛欲裂的頭哀號,一不小心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她膝蓋疼,氣得狠狠捶了一下沙發(fā)。
沙發(fā)?
不對呀,昨天她確實喝得不少,卻也不到什么都記不清的程度。
她記得很清楚,睡得是白芷離的大床啊,什么時候變成沙發(fā)的?
又瞄一眼,沙發(fā)上空落落的,什么也沒有。
靠,怪不得這么冷。
大冬天的讓我睡沙發(fā)就算了,連床被子也舍不得,你是有多嫌棄我?要不要這么絕情!
“白芷離,你個沒良心的,居然讓你姑爺爺睡沙發(fā),你給我出來?”
米書從地上爬起來,趿拉著棉拖就要砸緊闔的臥室門。
不想她剛抬起手,門就從里面打開了,嚇得米書連退三步。
次奧,怪不得把我扔出來了,原來有佳人相伴,重色輕友的玩意兒。
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