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
經(jīng)過半個時辰的療傷,洛凝的身體已被靈草修復(fù),體內(nèi)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完全,那血肉外翻的皮膚也已恢復(fù)光潔。
還殘留著血跡的潔白胴體懸浮在陳郁輕面前,她的氣息已恢復(fù)平穩(wěn),已無性命之危。
陳郁輕起身來到她面前,看著她如同睡著一樣的臉,忍住想要輕輕撫摸她臉頰的沖動,真氣蕩開,將她身上的血跡分離。
他捏住洛凝的手,從她的儲物戒中取出一套內(nèi)衣和一件紅色衣裙,動作輕柔地為她穿上。
過程中不免觸碰一些柔軟,但陳郁輕壓下了心中的漣漪,他把洛凝當(dāng)成妹妹一樣看待,眼下她傷成這樣,他實在興不起太多古怪心思。
“嚶嚀?!?p> 洛凝口中發(fā)出細微的聲響,睫毛顫動。
陳郁輕見她仿佛要醒來,真氣一收,將洛凝的身體放在地面,身影消失在原地。
“哥哥……”
洛凝嘴中無意識低喃一聲,睜開眼。
剛一恢復(fù)意識,她立馬運起真氣坐起身,眼神戒備向四周看去。
“我這是……”
見自己好像身處山洞中,洛凝有些驚疑不定。
恐怖的劍氣和那紅衣靈體都已不見,這里不是之前的血池。
她看向四周,觀察中見到紅玉劍正躺在一旁的空地,將之握在手里,詢問道:“紅玉,發(fā)生了什么?”
‘你被救了。’紅玉劍靈簡潔回答。
“被救了?”洛凝低頭皺著眉嘀咕,短發(fā)微微遮住眼睛。
就在她低頭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她急忙摸了摸胸口。
內(nèi)衣……
又摸向身下……
她頓時捏緊了拳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心中突然閃過一道銀白色長袍的身影,她又詢問紅玉劍靈:“是葉輕魚?”
在她看來,有能力救下她同時也有可能幫她的只有那神秘莫測的葉輕魚,想到此種猜測,洛凝的臉上滿是怒意。
身上衣服被換了個遍,也就意味著……
相比于被救了一命,洛凝關(guān)注的地方顯然與常人不同。
“該死的葉輕魚!”還未等劍靈回答,洛凝已經(jīng)罵出聲。
她之前被陳郁輕看過身子,但那次她卻完全沒有憤怒的情緒,只是有些羞惱,但當(dāng)?shù)弥约罕粍e的男人上下看了個遍,她居然有些惡心。
‘是一個黃衣人,看不清面貌,不過他的能力和葉輕魚很像。’洛凝剛一罵出聲,劍靈就開口回答了。
但是很顯然它回答的事實比洛凝的猜測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不是葉輕魚,那也會是別的什么人,對洛凝來說沒有任何區(qū)別。
洛凝好一會兒才平復(fù)好憤怒的情緒,審視自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沒有什么異樣,應(yīng)該沒被動什么手腳。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沒有哪個女人愿意睡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做了奇怪的事。
那個救了她的黃衣人不知來歷,但既然救了自己,應(yīng)該就是不愿她死,不管出于何種目的,都暫時不是洛凝目前該關(guān)心的。
洛凝猜測是葉輕魚,但又不太確定,因為葉輕魚沒必要遮遮掩掩,洛凝已經(jīng)見過他一面。
但如果不是葉輕魚,又會是誰呢?
想起昏迷前那熟悉的聲音,洛凝思緒飄飛,但她很快甩了甩頭,精煉的短發(fā)凌亂飛舞。
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去了……在她面前。
洛凝伸手將遮住眼睛的短發(fā)微微別向兩旁,眼中的氣息更為冷冽,終于開始思考起目前的境況。
那紅玉劍靈靈體太過霸道,不是她可以對付的。
“要放棄嗎?”她緊了緊手中的紅玉劍,有些不甘心。
‘毋庸強求。’紅玉劍靈破天荒地主動在她心中說道,顯然就連它也不愿再見到洛凝去送死。
洛凝有些猶豫,如果得不到那劍靈靈體,她將會花很多時間在突破上,屆時能不能趕上陳婉兒還兩說。
像是看出了洛凝的想法,劍靈又補了一句:“相信你自己,外力對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罷了,你并不差的?!?p> 它的話讓洛凝醒悟過來,她閉上眼又猛地睜開,眼中已只有濃烈的堅定。
對啊,她還在擔(dān)心什么呢?
事到如今,時間對她來說有意義嗎?
從她用壽命交換修為的那一刻起,時間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成了最沒有意義的東西。
她說什么都要找陳婉兒報仇的,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四年,五年……
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修為追不上嗎?
“紅玉,謝謝你。”洛凝輕輕撫摸著紅玉的劍柄。
自從陳郁輕死后,能跟她說說話的就只剩下紅玉了。
‘不用……我只是不想讓好不容易等到的宿主就這樣白白送命罷了?!t玉的回應(yīng)和平時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些人情味。
它這次說出這么長的話顯然不符合它平時惜字如金的個性,但洛凝卻并未注意到。
……
一身黃衣的陳郁輕回到了血池。
劍靈靈體已被楚陽等人引了出去,現(xiàn)在在數(shù)百米外的樹林中,如果感受到陳郁輕的出現(xiàn)估計馬上就會回到血池。
可惜陳郁輕穿著黃衣,氣息完全被屏蔽,那靈體還是一副睡著的樣子站立在血色樹林里。
他沒有急著去找那靈體,而是用銀之鑰確定洛凝是否無礙,過了一會兒,見到洛凝向離開赤劍秘谷的方向飛去時,他放下心來。
“那么,接下來……”陳郁輕收回‘目光’,看向靈體的方向。
六重天的靈體,也不知他是否有辦法對付。
那靈體沒有靈智,用不可名狀的恐懼對付它顯然沒有作用,這也是陳郁輕發(fā)現(xiàn)的自己的短板。
他修為不夠高!
雖然無名之霧動輒就刺殺六重天七重天的目標(biāo),但那都是因為生物對不可名狀沒有抵抗力,只要見到虛影基本就會失去抵抗力。
這種沒有靈智的東西反而成為了陳郁輕難以對付的類型。
‘可惜既然妹妹需要,做哥哥的哪有不取之理?’陳郁輕笑了笑,決定試試。
洛凝的慘狀他看在眼里,她拼死都要得到的東西一定對她異常重要,陳郁輕知道洛凝一心想為他報仇,造成這個后果的說到底還是他。
天下事分可為不可為,但對男兒來說,卻只有愿為不愿為。
如果因為不可為就放棄,那他陳郁輕又何必茍活于世,那他創(chuàng)立無名之霧想攪一攪這天下的渾水意義何在?
他陳郁輕!
勢必要做這規(guī)則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