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訓(xùn)練有素的進(jìn)攻在這真氣被壓制的死寂塵中格外有用,如果換做普通修士在這里估計已經(jīng)瞬間被制服了。
可惜陳郁輕并不是普通修士,擁有銀之鑰的他是這里最大的BUG。
“什么?!”
“消失了!”
……
幾只光著的腳落在空處,進(jìn)攻的女人們驚呼出聲。
在這死寂城待了這么多年,她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習(xí)慣了刀劍與肉搏的她們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在那里!”人群中有女人反應(yīng)過來,指著一個方向提醒。
所有女人連忙探出神識,之前出現(xiàn)的男人已站在數(shù)米之外,銀白色長袍很是干凈整潔,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
他說話了,聲音很柔和:“別緊張,我只是想問些問題。”
——沒有理會他說的話,男人說的話半個字都信不得!
先前進(jìn)攻的女人有兩個上前一步,還想動手,卻被另一個女人攔住了。
那女人對著要動手的兩人搖搖頭,然后看向陳郁輕:“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攔住我們?”
她感覺這個男人和死寂城中其他的男人們有些不同,很像當(dāng)年那個……
“這個嘛……”陳郁輕剛想說什么,但感受到什么后又停住了。
啪嗒!
啪嗒!
魚蹼踏地的奇怪聲音傳來,所有女人頓時警覺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探出神識。
“這是!”
“妖獸?死寂城怎么可能有妖獸!”
……
達(dá)貢的出現(xiàn)顯然又將這些女人嚇了一跳。
她們在這死寂城中躲躲藏藏,短的有幾年,長的有數(shù)十年,從未遇見過除了人之外的生物。
先是那個疑似可以瞬移的男人,然后又遇見了妖獸一樣的怪物,她們在這死寂城中的常識都被顛覆了。
挲挲~
稀稀拉拉的光腳踏地聲傳來,二十幾個女人快步跟在那怪物的身后出現(xiàn)在眾人的神識范圍內(nèi)。
“來得正好,霍蘭,問出她們的來歷。”既然手下來了,那陳郁輕自然就不用再親自詢問。
那十幾個女人見到這么多女人,警惕頓時下降了許多,在死寂城,能讓她們感受到安全的也只有女人。
經(jīng)過霍蘭與這些女人的交流,這十幾個流亡的女人了解了陳郁輕的事跡,終于放松下來,道出了自己一行人的來歷。
領(lǐng)頭的女人名叫羅織,有個妹妹叫羅紗,正是之前撞在陳郁輕身上那個,羅紗最小,所以女人們讓她撤離在最前面。
——羅織正是先前阻止那兩女動手的那位。
姐姐羅織并不是一行人中年紀(jì)最大的,卻是最有本事最機(jī)警的,她們能在死寂城中單獨活到現(xiàn)在還未被男人抓住,羅織功不可沒。
這個女幸存者組織最開始是由一個男修士建立的,也是他最早救出了幾個女人。
在死寂城中流離數(shù)十年,她們死的死、被抓的被抓,人已經(jīng)漸漸換了一批,但也有拯救出新的姐妹,到現(xiàn)在成了十幾個人的規(guī)模。
數(shù)十年,到如今才十幾個人,不得不說基本上就是沒有壯大。
這完全是因為她們只要一暴露,就會被男修們追捕,規(guī)模大了撤離就換變得困難,不可避免就會有一批遭受劫難。
而那個最早成立這個組織的男修,也于數(shù)年前為了掩護(hù)她們逃命被殺害了。
羅織正是那一批最后幸存的女人之一,也是她支撐著這個組織堅持到了現(xiàn)在。
——不容易?。?p> 陳郁輕不得不感嘆。
這些女人在這死寂城中可以說是舉世皆敵,完全沒有容身之處,居然可以存在整整數(shù)十年,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她們沒有陳郁輕那樣BUG的能力,也沒有達(dá)貢這樣的攻城機(jī)器,完全靠著磨煉自身和時刻保持機(jī)警對抗著這病態(tài)的環(huán)境。
但也因此,她們對這死寂城一定頗為熟悉,至少不至于向陳郁輕等人一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對吧琉璃?”陳郁輕一邊聽著羅織和霍蘭的談話,一邊對紫琉璃說。
紫琉璃顯然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點點頭,一笑百媚生。
之前他們一行人就因為不知方向只能往一個方向不斷前進(jìn),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
但偶然遇到的這個女幸存者組織顯然解決了他們這個麻煩,她們在這死寂城中逃亡數(shù)十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辨別方向的方法。
哪里對于她們來說很危險,不能去,或是哪里才算安全,這些事情對于顛沛流離的她們來說肯定再清楚不過了。
而對她們來說很危險的地方,恰好就是陳郁輕需要去的地方。
他需要找到那些聚集多數(shù)修士的地方,越多越好,最好是那個最大的聚集地,想要了解這死寂城,他只能從那些人身上下手。
……
一番交流下來,本就是流亡者的羅織一行人自然選擇了加入陳郁輕這支隊伍。
在霍蘭的描述中,她們也理解了黃衣主教陳郁輕的強大和神秘,也知道了這個強大的黃衣主教的目的就是毀掉這里然后逃出死寂塵。
這些事是她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光是活下來不被抓住凌辱就已經(jīng)很艱難了,她們哪里還有空閑去思考逃出死寂塵等事。
那些事對她們來說太過虛無縹緲。
“但是……”羅織看著前方那體型巨大的達(dá)貢,陳郁輕等人站在其肩上傲然挺立。
初一見到他們,她便有種感覺——這死寂塵困不住黃衣主教。
對她們這些茍延殘喘的人來說讓人絕望的死寂塵,對于那個始終在淡笑的男人來說也許只是旅途中的小插曲。
——他是個過客,但也不止是過客。
也許,她們真的找到了希望。
“姐姐,怎么了嗎?”羅紗走在羅織的身后,還保留著些許天真的臉上有些開心。
她們終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現(xiàn)在她們找到了強大的庇護(hù)所。
羅紗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小紗,你想家嗎?”
她和羅紗并肩走著,目光看向黑暗有些飄遠(yuǎn),數(shù)年的顛沛,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了那個男修,她和她妹妹可能也正在經(jīng)歷折磨。
那個好心的男修死了,她努力將這個組織維系了下來,無時無刻、不眠不休,沒有人知道她是怎么過來的。
現(xiàn)在,她終于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絲希望。
“家……”羅紗靠在姐姐的身上,好像陷入了回憶。
兩人的對話在一片寂靜中清晰回蕩在所有人的心間,許多女修都或多或少露出回憶之色。
陳郁輕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問:“琉璃,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不想家嗎?”
紫琉璃愣了一下,但隨后就笑了笑。
“自然是想的,但是比起父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說到后面聲音小了許多。
“是關(guān)于我的?”陳郁輕問。
紫琉璃對于她和陳郁輕之間有何關(guān)系一直諱莫如深,從未正面回答過他。
——這讓他很疑惑。
但紫琉璃從未對他不利,甚至還一心幫助他,對他的吩咐也從未反對過,在這死寂塵中更是助他良多。
他已經(jīng)將之當(dāng)做了可以信任的對象,但對她的真實想法卻仍然一無所知。
紫琉璃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原身記憶中也從未有過此女,她卻好像對陳郁輕很是了解,總能猜測到陳郁輕的想法。
真的有人會無條件幫助你?無條件對你好?陳郁輕是不信的。
“以后有機(jī)會的話,我會告訴你的。”紫琉璃低頭,顯然不想陳郁輕再問。
她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好像默認(rèn)了她確實是為了陳郁輕而來,但這一點其實不用她默認(rèn)陳郁輕也能猜到。
——總之就是毫無收獲。
她不說,陳郁輕自然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拿劍逼著她說吧,紫琉璃會不會怕是一回事,可她現(xiàn)在根本就是不會死的。
陳郁輕也沒有倔強到別人不明原因地幫助自己就要恩將仇報的地步。
但就在陳郁輕要放棄詢問專心趕路的時候,紫琉璃卻說話了,并不是回答,而是詢問:“郁輕,你的家又在哪里呢?”
“家?”陳郁輕也愣了。
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應(yīng)該說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都知道太玄宗就是原身長大的地方,自然不會問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
“太玄宗?”他有些不確定。
紫琉璃一雙嫵媚的眼睛看向他,雖然是一片黑暗,但陳郁輕卻通過神識看到了她眼中有些異樣。
——那究竟是什么情緒,陳郁輕也沒有看懂。
那雙眼睛看著他,就好像在說:‘不是?!难劬孟裾娴恼f話了。
反正此時的陳郁輕就是這樣的感覺——很奇特的交流。
他移開視線,不準(zhǔn)備再看那好像將他整個人剖開看透的眼:“太玄宗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周圍是漆黑,但兩人剛才好像真的對視在了一起。
“唉……”陳郁輕知道擅長察言觀色的紫琉璃已經(jīng)將他看穿了,嘆了口氣。
他本就不是擅長掩飾情緒的人,應(yīng)該說他剛才被家這個詞動搖了心緒,那一瞬間的遲疑對紫琉璃來說能觀察出許多事。
但就算被看出了什么,陳郁輕也篤定紫琉璃不會知道自己其實是個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更是一年不到。
“琉璃,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句話,形容我很合適?!?p> “什么話?”紫琉璃被此言勾起興趣,關(guān)于陳郁輕的一切她都想要了解。
……
“你永遠(yuǎn)抵達(dá)不了自己想要抵達(dá)的地方。”
老虎不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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