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墓園里的女人
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看了一眼外面,天還沒黑,天邊有火燒云,難得的美景。
正好吃得有點飽,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蘇航準備出去溜達溜達。
黃昏時分的公墓,空蕩蕩。
山腳下是公司的辦公區(qū)域、院子、宿舍和停車場,不過大部分都已經(jīng)下班。
山上是一排排整齊的陰宅。
沿著馬路上山,看著那一座座墓碑,蘇航這會兒心中的恐懼和緊張已經(jīng)蕩然無存。
人死如燈滅。
哪有什么鬼?
看著墓碑上那一個個名字,每個人,都代表著一生,蘇航心里難免泛起些許感觸。
對死亡的思考,是任何一個民族生活哲學(xué)和文化密碼的核心根源。
走了一段路,漫無邊際的想著。
忽然間眼神一動,看到前面一處豪華墓地旁,站著兩個女人。
大的看上去四十多歲了,不過保養(yǎng)的很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穿一身白,雖然不是孝服,卻也顯得端莊肅穆。
小的也就二十剛出頭,T恤熱褲,兩條又白又細的大長腿,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七,很漂亮,青春活力滿滿。
這處豪華墓地……
蘇航遠遠看了一眼,清楚看到墓碑上遒勁的文字。
忽然一激靈!
這是陸義平的墓!
生前住豪宅,死后依舊是豪宅!
那么這倆女人……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就是他那個外室,以及私生女了吧?
正常情況下,家屬過來拜祭先人,都是上午來,中午走。
除非是特殊情況。
她們作為外室和私生女,估計是上午不敢來,怕被家屬發(fā)現(xiàn),所以才現(xiàn)在過來。
從陸義平先前的記憶中,蘇航知道這阿姨叫王萍,一輩子就是個金絲雀一樣的性格,當情人的好料子,性格溫柔懦弱,做的一手好飯,沒什么大的野心,但很喜歡打麻將。
陸義平包養(yǎng)她的時候,是六十三歲,死的時候是八十九歲。
當時王萍二十四歲,現(xiàn)在也五十一了。
而兩人的女兒,叫陸可馨,今年應(yīng)該是二十二歲,好像是剛大學(xué)畢業(yè),從國外回來的。
陸義平死前,通過各種渠道,給這母女倆留下了高達八千萬的現(xiàn)金!
八千萬?。?p> 雖然對于陸義平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但對于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說實話,蘇航此刻心中難免有點起心動念。
一個富婆阿姨。
一個超級白富美。
但凡能搞定一個,自己這輩子都不用發(fā)愁了。
關(guān)鍵是……自己知道她們?nèi)康男畔ⅲ?p> 陸義平知道的,自己全部都知道!
一瞬間,蘇航腦子里冒出個極其大膽卻也極其邪惡的念頭。
“誰?”
這時。
陸可馨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頓時警惕的朝這邊看來。
母女倆都是轉(zhuǎn)頭,眼神落在蘇航身上。
看到蘇航身上穿著印有西郊公墓字樣的工作服,臉色和眼神這才舒緩了一些。
只是,下一秒,兩個人齊齊呆住了。
“萍兒,馨馨,你們來看我了?”
蘇航壓抑著嗓音,竭力發(fā)出低沉而緩慢的聲音,朝著母女倆說道。
正好此刻一陣陰風刮過,兩人差點沒被嚇尿!
異口同聲的尖叫,齊齊后退,兩人都是滿臉驚恐的看著蘇航,全身哆嗦。
“不用怕,我借一下這個年輕人的身體而已,萍兒,你最近怎么樣?頭痛還有沒有再犯?”
“馨馨,有沒有想爸爸?”
蘇航“借鬼上身”,繼續(xù)說道。
王萍有偏頭痛,十幾年的老毛病了,發(fā)作毫無規(guī)律,怎么治也治不好。
“媽……是……是爸爸……”
陸可馨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在顫抖,惶恐的看著蘇航,腦海中一片空白。
鬼上身?
雖然是自己的先父,但,這也當真是太嚇人了!
要不是現(xiàn)在天還沒黑,兩人絕對當場落荒而逃。
“陸哥,真的是你嗎?”
“你……你怎么?”
蘇航機械的伸起胳膊,朝她們擺擺手,這是陸義平的常用手勢,然后繼續(xù)之前的語氣。
“快了,快走了?!?p> “死去元知萬事空,有些話,還沒來得及和你交代,我耽誤了你一輩子,趁現(xiàn)在還不算老,找個伴吧?!?p> “馨馨,別和你媽學(xué),以后找個老實靠譜的男人,有沒有錢,并不重要。聽到了嗎?”
蘇航硬著頭皮編下去。
感覺自己應(yīng)該去學(xué)一下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聽到“陸義平”的諄諄囑托,兩人頓時小雞啄米般點頭。
“好了,差不多了,我得下去了,借了這年輕人的身體,等下你們給他點錢,別讓我沾上因果?!?p> 蘇航再次說道。
實在裝不下去了。
說完,白眼一翻,人往地上一躺,儼然一副暈過去的樣子。
母女倆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徹底回過神來。
至少是不哆嗦了。
“媽,剛才,真是爸爸嗎?”
“我……我有點怕,我們快走吧?!?p> 陸可馨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簡直把她的三觀都顛覆了。
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
還是這個墓地的管理員才搞鬼?
可……不可能啊。
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有媽媽的名字,以及身世、偏頭痛等等這些陸家人都不知道的細節(jié)?
王萍長長嘆了口氣,眼眶都有點紅,扶著女兒的手站起身來,擦了擦眼角。
“是你爸,肯定是你爸,他肯定是放心不下我?!?p> “陸哥啊,我的陸哥啊!”
她凄凄慘慘的哭出聲來。
哭了好一會兒。
躺在地上的蘇航,感覺差不多了,地面哇涼哇涼的,別感冒了,揉了揉眼睛,這才站起身來。
滿臉懵逼的樣子。
“什么人?”
“我怎么在這兒?”
蘇航驚慌大喊。
王萍和陸可馨看了過來,面對這問題,還當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您是這里的管理員吧?”
輕輕咳嗽了一聲,止住哭聲,擦了擦眼淚,王萍緩緩朝蘇航走來。
“是……是我,你們……什么人?”
蘇航顯得很緊張的支吾道。
“我們是這座墓的家屬,這兩天一直都被托夢,說香火少了,下面冷清,能不能麻煩你,以后每天幫我上柱香?”
“我可以給你錢?!?p> 王萍到底活了大半輩子,很快編出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可不行,這不是我的工作范圍。”
“我又不是你們家人。”
蘇航當即拒絕。
“五萬!”
王萍開口說道。
蘇航:……
咳咳。
干咳了兩聲。
撓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她:“五萬?一個月?還是一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