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方外鼠輩
“?。 ?p> 牢房里響徹著方天虎的凄慘哀嚎,當寧修將他背后整塊鬼面給活生生剝下。
此人鬼背頓時蕩然無存,變得血肉模糊一片。
失去了鬼背的方天虎就像是被擊破了罩門一般,整個人無力癱倒在地。
滿頭長發(fā)一瞬間白如冬雪,并且面部滄桑皺紋,身形也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瘦。
寧修手中拿著一整張背皮,這塊背皮此時就像是方天虎的一身精氣神。
將這精氣神剝離,便能讓他原形畢露,法力喪盡。
“先前那些老刑者們沒有找到你之所以會刀槍不入的原因所在,自然奈何不了你,但是現(xiàn)在就不一樣?!睂幮奘制鸬堵?,神情萎靡的方天虎瞬間身首異處,死的干脆利索。
【擊殺妖人,通用熟練度+2000】
“咦!”聽到獲得到的熟練度,寧修表情稍顯吃驚。
萬萬沒想到方天虎這個武道六品的妖人竟然能產(chǎn)生出這么多的熟練度,比自己之前擊殺的楚管事還多500。
方天虎一死,被寧修提在手中的鬼面皮失去依附的宿主,生機明顯進入了彌留之際。
整塊皮都開始變得枯萎起來,它嘗試著最后對寧修蠱惑道:“只要你現(xiàn)在將本座蓋在身上,本座依舊能傳你長生大道?!?p> 寧修毫無反應(yīng):“這道還是留著你自己走吧?!?p> 言罷,就是一刀刺破了鬼背皮。
見寧修這般,鬼背皮只得放棄,頓時張口頌?zāi)睿?p> “黑涼禪泰山,山中金光洞,本座授長生,信徒自尋來?!?p> 它并沒有在嘶吼,但聲音卻有如鐘鳴皮鼓一般提神醒腦,深入人心。
寧修心神瞬間一陣恍惚,眼前緩緩出現(xiàn)了一片群峰,在當中有一座高山受蒼天烈陽照耀。
于晴朗天空之下有如金光照頂般醒目,而周邊那寥寥余音,就是從此山中的一處洞府里傳出。
一道看不清模樣的身影就從洞府里走了出來,頓時金雀橫飛,白鶴上青云。
花開浮空,仙音幽幽。
此情此景,很難讓百姓見了不覺得這是神仙。
不光寧修,整個鎮(zhèn)妖獄,乃至整個伏魔司以及周邊地區(qū),所有人都聽到了這縹緲不知何處來的頌音,亦是看到了同樣的幻境。
下三品的伏魔尉和百姓全都面露呆滯之相,神情中略有些虔誠與敬畏。
中三品的伏魔尉大多都擁有自我抵抗能力,并沒有陷入到那虛假的幻境當中。
吟!
剎那間,伏魔司內(nèi)不知何處突然響起一聲龍吟。
“哪來的老鼠,敢跑到伏魔司里來惑人傳道?!?p> 隨著一聲冷哼,所有人都仿若耳邊銅鑼響震,背后涼冰抵觸,紛紛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不禁心里隱隱后怕。
牢房里的寧修瞬間眼神恢復(fù)正常,詫異的看著手中這塊鬼背皮。
就在這時,牢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提著酒壇的布衣老道直接走了進來。
“咦!”
寧修與這人四目對視,頓感驚奇。
對方竟是被秦道戎在紙上畫出來的那位布衣老道,無論長相還是精氣神,完全與畫上的一模一樣,由此可見秦道戎的畫功到底有多么神乎其神。
記得昨晚武義侯是怎么稱呼他來著……一介布衣,符箓通天,仙道二品,白太蒼。
那這可是一位大人物?。。?p> “見過白大人?!睂幮捱B忙抱拳說道。
“你知道我?”白太蒼表情甚是疑惑。
他雖在伏魔司里擔任銀虎伏魔尉一職,但卻從不輕易外出,也不管事。
整天就老老實實的隱居在這鎮(zhèn)妖獄深處,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外出去買酒的路上。
除了看守鎮(zhèn)妖獄,獄內(nèi)出現(xiàn)意外和動靜時,白太蒼會出手穩(wěn)定。
其他時候,白太蒼從不在人前出手露面,也不穿司服。
司內(nèi)年輕伏魔尉,知道他身份的根本沒幾個,那幾個他也都認識。
所以當寧修一口道出他的姓名時,白太蒼心里是比較驚訝的。
是誰,是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屬下寧修,昨夜秦大人與武義侯交手時,曾畫過大人您的尊身助陣,實力非常強悍,屬下有幸從武義侯口中得知到大人的姓名,今日恰好見到了白大人,實在是榮幸。”寧修解釋道。
白太蒼:“……”
他這輩子活了這么久,可能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某天被秦道戎熱情洋溢的請過去喝酒。
然后一喝就是連著兩三個月,頓頓美酒佳肴,讓白太蒼放下多慮,沉浸于有美酒的日子里。
他那時也沒注意到,每當自己喝的醉醺醺時,秦道戎這廝總會在旁邊眼神認真的觀察著自己。
那樣子就跟看到了美玉的珠寶商販一樣,說不出的怪哉。
直到某天,原本熱情好客的秦道戎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再熱衷找自己喝酒,請客一事也就此打住,讓白太蒼十分郁悶少了一個可以白嫖上好美酒的機會。
后來有一天,伏魔司銀虎伏魔尉的圈子里莫名傳起了秦道戎已觀得白太蒼神韻的小道消息,甚至還能作畫驅(qū)策。
白太蒼恍然大悟,自己這是被利用了,秦道戎這廝借喝酒為由,偷偷觀摩自己,領(lǐng)悟神韻。
最終目地就是為了能夠畫出自己作為他在戰(zhàn)斗時的工具人。
白太蒼頓時是那個懊悔啊,秦道戎竟然這么算計自己,算計自己這么一個老人家,畫道的人果然連心都是臟的。
不過他是好臉面的人,萬萬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跑去與秦道戎對峙。
并且對方也請了自己連續(xù)喝上幾個月的貴重美酒,這事情只能說是拉不下臉去翻臉。
“大人突然前來有事?”寧修不解問道。
因為待在鎮(zhèn)妖獄里的關(guān)系,他并不知道剛才鬼面皮頌?zāi)畹哪切┞曇魧ν饷嬖斐闪硕啻蟮挠绊憽?p> 他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到了那幕幻境。
白太蒼表情無奈:“有方外妖修鼠輩潛入鎮(zhèn)妖獄傳道,我觀動靜源頭是從這個牢房里傳出去的,就過來看看,你這邊處決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p> 寧修立馬將剛剛所發(fā)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全部說了出來,告知于白太蒼。
接過寧修手中的鬼背皮,白太蒼便仔細端詳了起來:“這方外妖修竟以絲縷殘魂附于人體,偽裝的倒是極其巧妙,難怪之前看押的伏魔尉發(fā)覺不出來,這么妖修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溜進朝天都傳道,也不見得有什么好處,卻依舊屢屢出現(xiàn),真是妖人壞我族之心不死。”
隨著白太蒼手掌心冒起一道青色火焰,瞬間就將這整塊鬼背皮給燒毀成渣,化為一地火星子。
黑涼禪泰山指的乃是黑涼州的禪泰山,這名妖修的洞府就在此處。
值得一提的是黑涼州并非大商管轄州地,而是尚且在外,沒有收復(fù)的二十州之一。
而白沙洲正好與黑涼州相鄰,屬于邊境地帶。
按照白太蒼所說,這名妖修以殘魂化為鬼背附著方天虎身上,打算以方天虎的身份在大商內(nèi)部暗暗搞破壞,卻不想半途陰差陽錯的被伏魔司發(fā)現(xiàn),并抓了回來。
但這妖修殘魂在臨死之前還要在朝天都里惑人傳道一番,卻是惡心到了伏魔司。
也不知道今日有多少百姓心中會被那什么長生道的言論埋下種子,待會還得伏魔司派專人去安撫、警醒,以免有百姓念頭加深,最后受不住誘惑真去了那什么禪泰山跟妖修求長生。
這種耗費人力精力的行動拜妖修所賜,當真是毒瘤一個。
然而像這樣的毒瘤,躲在二十州的各大山川河澤里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鼠輩整日都在想著入侵大商管轄州地,蠱惑百姓,分裂大商。
讓不少受不了誘惑的百姓、修煉者半途墮落,與這些妖修為虎作倀,當真是其心可誅,令人厭惡。
但以目前大商在邊境上的駐軍,也只能防止妖國大軍侵入,無法做到全面的阻止方外妖修滲入。
所以像方天虎這樣的事件,很多很多,從根本上是難以避免和掐滅源頭的。
伏魔司即使看著厭惡,但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的手,真的沒有那么長。能夠伸到二十州之地去整治那些自稱洞主、府主、本尊、本座、大王的妖修。
總有鼠輩躲藏暗中,悄悄出手。
總有愚人貪婪誘惑,半途墮落。
而伏魔尉們能做的,就是鞏固內(nèi)部,抗擊外部,或許有一天大商軍隊真能奪回二十州。
到時候伏魔司必將出手將那些各山各洞的妖修全給處決個一干二凈。
“白大人,我的處決工作已經(jīng)完成,要是此事無需屬下處理,那我就先走了?!笨粗滋n將鬼面皮燒毀,寧修試探問道。
既然方天虎這個硬茬已經(jīng)被處決,那他也該去獄卒頭子那里領(lǐng)取今日份的處決工作,按照約定,今日他可以在鎮(zhèn)妖獄處決個爽。
“這個你拿去佩戴,三日后才可摘下,這是命令,不可違抗和懈怠?!卑滋n拿出一張橙黃符箓遞給寧修說道。
他作為最接近妖修殘魂的人,心里被埋下種子的可能是很大的。
“曾經(jīng)有不少伏魔尉因為心里被埋下了種子后而沒有得到重視,那些妖修的力量日日夜夜在無形當中影響著他們的心性、神志還有思想,最終對大商忠心耿耿的伏魔尉半途墮落,淪陷妖道,這是寧神靜心符,可以有效清除妖修的蠱惑?!?p> “多謝大人?!睂幮奚髦亟舆^,真心謝道。
他才武道七品,如果真的被埋下了種子,僅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察覺的,白太蒼的這份贈禮可謂是太及時了。
將符箓放入懷中,寧修便隨之離開了牢房。
待他離去之后,白太蒼立馬撓頭嘆道:“得去跟秦道戎談一談了,老夫可不想以后伏魔司的小輩都是從秦道戎那里了解到老夫的存在,這豈不是真成了他的金牌打手。”
……
當寧修跟獄卒頭子表明方天虎已經(jīng)被他給成功處決時。
獄卒頭子的表情是非常精彩的,雖然寧修是武道七品,但他之前派去的那幾名老刑者實力可也不差。
怎么輪到這個小子就成功處決了呢?難不成老刑者真的是老了。
待寧修講清楚整個處決的過程,獄卒頭子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你還挺精明,行吧,既然如此我就按照約定,給你安排個痛快。”獄卒頭子翻開手中名冊,邊翻頁邊讀起了牢房數(shù)目。
前前后后總共讀到了兩百多個牢房,其中大多是玄區(qū)、黃區(qū),少量夾雜著地區(qū)幾個牢房。
至于天區(qū),那是一個沒有。
之所以要把那些邪祟和妖人大老遠的從外地押送回朝天都,關(guān)入鎮(zhèn)妖獄。
就是因為某些邪祟和妖人的身上,存在著值得被壓榨的價值。
比如奪舍了賀云瑯,能夠自產(chǎn)出黑元丹的那名妖人,他的能力就是伏魔司需要的。
只要他老實配合,除非他壽盡,否則伏魔司都不會打算處決他。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邪祟體內(nèi)會產(chǎn)生出適合煉藥的材料,或者長出適合煉器的部位。
這些都是伏魔司要將它們活捉回來,并關(guān)押的原因。
而一旦失去了壓榨的價值,自然就沒有繼續(xù)關(guān)在鎮(zhèn)妖獄里浪費牢房和糧食的必要了,二話不說直接處決。
能被關(guān)在天區(qū)的邪祟和妖人,那可都是上三品層次的大妖和狠人,想必他們身上都存在著無窮價值。
天區(qū)里沒有需要處決的牢房,也實屬正常。
記下獄卒頭子報到的牢房,寧修立馬就動身出發(fā),開始了今日份的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