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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劍毒者

第十三章 一年

夜劍毒者 也許是詭話 2168 2023-03-11 03:26:47

  這一年,黎夭過得生不如死,好在還差最后一味藥,韓瑤的藥引子便能練成。

  這最后一味藥名叫催閆花,此花需在摘下后立即服用才會有藥效。但催閆花極難獲取,生長在食人林的深處,極少有人能從食人林中活著出來,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會輕易進入林中。

  為這最后一味藥,黎夭將凌寒宮藏書閣里的書讀了許多關(guān)于毒物和野獸的書,甚至還讀了一些修習(xí)武功的書,在無人的地方,她便照著書上的內(nèi)容練習(xí)。只為了能活著出食人林,這一次,是真的用命在賭。

  可惜黎夭從未習(xí)過正經(jīng)武功,內(nèi)力更是一點沒有,再怎么練也只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只是身手好些罷了。路上遇到地痞流氓尚能應(yīng)付,若是遇到稍微正經(jīng)學(xué)過武功的人,都毫無還手之力,更別提食人林中到處是未知的兇險,那些兇獸比起武林高手,只能說是有過之無不及。

  還有一個月就要進食人林了,黎夭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死還是有些恐懼的,至少她不想一事無成地死去。韓瑤定會安排高手護自己前去,可相護之人是否真的把自己的死活放在心上,這誰也不知道,畢竟,之前為韓瑤做藥引之人,都未曾堅持到自己這一步。

  她漫無目的地在城中走著,眉頭緊鎖。

  無意中走到了一酒莊前,買下一壺桃花釀。但愿這不是生前最后一次喝酒,黎夭想著。

  從水城西門離城,約走上一個時辰就能到達凌寒宮。

  在回宮之前,黎夭來到了以前與母親居住的院前。

  這里的鄰里大多是外來租戶,都不是久居之人,黎夭接近一年沒來過這里,以前大多數(shù)時間是待在藥莊,住這里時也是極少出門,就算出門也不在附近逗留,大多街坊鄰居只認得黎母不識黎夭,只知黎母是有個女兒的。

  見著院門鎖著,鎖上積了許多灰塵,顯然這里還沒有新的租戶。

  她翻墻進了院子,果不其然,滿院的塵土。

  黎夭想著,母親生前最是愛干凈,若是見著這院子成了這副模樣,該又是念叨不停了。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帕子,將院中石桌和石凳擦了擦,便將桃花釀放在了桌上,自己坐在石凳上,呆呆望著院中的老樹。

  事發(fā)之后不曾來這里,黎夭不是不想來,是不敢來。

  怕自己留戀在這院中,無心復(fù)仇之事。

  好在院子還未重租出去,黎夭還能在去食人林之前來這兒呆一呆,與母親道別。

  黎夭不知道黎母葬在何處,韓瑤告訴她是外祖母替母親收的尸,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娘親呀,我又僥幸多活了一段時日,本該走在您之前的。愿您能保佑我,此去一帆風(fēng)順。待我報了仇,您也能安心上路了吧?!崩柝沧匝宰哉Z著。

  “或許你母親根本不想讓你報仇,只想你平平安安活著?!蓖蝗?,院子中響起了一男子的聲音,那聲音如山間清泉。

  不知何時,院中居然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道袍的人。

  此人瞧著應(yīng)該是二十多歲,皮膚白皙,未留有胡須,形態(tài)消瘦,面容也與他聲音一般,讓人以干凈二字形容。

  “你是誰?”這人的突然出現(xiàn)讓黎夭不得不提高警惕。

  “貧道是清云觀的道士,道號木虛子,此番云游至此,特來向小友討杯酒喝。”

  胡說八道,黎夭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四個字。八成是個假道士,道士怎么可以喝酒呢?自己與這人無冤無仇,作何來消遣自己。

  “道士不可以喝酒?!崩柝裁摽诙觥?p>  那人笑了:“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

  “書上說,道門弟子有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飲酒,五不妄語。飲酒和妄語你都占了,還敢說自己是道士?”

  “書上說的不一定都是對的。道分全真派和正一道,清云觀是正一道,不戒酒,只是反對酗酒罷了。各觀之間的規(guī)矩也各有不同。”

  “姑且信了你所言,只是你我不曾相識,我怎知你是否安了好心?你游到哪里不好,偏偏游到了沒人住的院子?!崩柝矡o法辨別此人的好壞。

  這人不像其他道士一樣手握拂塵,只是雙手交疊在衣袖里?!柏毜榔敢凰?,算到今日能在這院中討得美酒喝,故而在此?!?p>  黎夭翻了個白眼,這人簡直謊話連篇,剛釀好的桃花釀芳香撲鼻,是美酒不假,但也沒好到能讓一個道士為之算上一卦的地步,這樣的酒水城多的是。堂堂道士為喝免費的桃花釀而算卦,這事兒傳出去定會讓人恥笑。而且這人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

  黎夭嘆道:“可惜了,這酒談不上美酒,只是花十五文就能買上一壺的桃花釀罷了?!?p>  木虛子依然笑著:“美酒不在有多貴,對貧道而言,鮮香可口便是佳釀?!?p>  黎夭懶得與其周旋:“我這人可小氣的緊,可不輕易請人喝酒?!?p>  “哈哈,不白喝,不白喝?!蹦咎撟又貜?fù)著?!坝秘毜赖囊簧磔p功,換小友一壺酒喝,可好?”

  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定然是唬人的。

  黎夭還是打算試一試,反正對于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學(xué)一套假輕功,又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就是少喝一壺酒罷了。萬一就碰上真功夫了呢?

  一個時辰后,黎夭確定,還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是真輕功不假。

  這人定然是個酒瘋子,為了小小一壺桃花釀就拿輕功來交換??此膊幌駛€傻子,若是他謀算著自己什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這輕功剛好可以救急,對自己當(dāng)前的處境再好不過了。

  許是老天可憐自己吧,遇上這么個人。黎夭雖多疑,卻并不想過度揣測他人。

  “你每日勤加練習(xí),不出一個月,你的輕功就能練成。這下,我可以喝這桃花釀了嗎?”木虛子問道。

  黎夭挑了挑眉:“當(dāng)然可以。誒,假道士,你是有多窮呀?竟然拿輕功換酒喝?!?p>  木虛子沒有糾正她的稱呼:“道家人出門在外,就圖個緣字?!?p>  “不跟你說了,我看這天兒也快黑了,我得走了,后會有期,假道士?!崩柝搽p手抱拳。

  “小友后會有期?!蹦咎撟有χT改阃蟮娜兆幽芷桨岔標?,喜樂無憂。這一句話他沒說出聲,只是在心中祈禱著。

  跟著學(xué)了輕功,黎夭翻墻出院子輕松了許多?;亓韬畬m也只花了半個小時的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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