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白瑞雪卻眼尖地窺見石階外的一株靈藥血龍脂,在月下寶光依稀。
血龍脂,顧名思義,瞧著紅彤彤的喜慶,像極了深海里的一株紅珊瑚。
這護山大陣里的靈藥,平日里也都是潛伏在地底。
似乎活得長了,也學會了龜息的養(yǎng)生方式,知道輕易冒頭就會被這里無孔不入的宗門弟子紅繩“捆綁”了去。
這一刻的白瑞雪在石階上站了站,心中默算方位,手中繡花針帶著一縷紅線直奔那血龍脂而去。
銀針回扣,紅線順勢纏繞血龍脂三兩圈。
捏著線尾的她,輕輕往回扯了扯,心里暗道:“很牢靠?!?p> 下一刻往回帶的白瑞雪,剛伸手接著那株血龍脂,卻不想回頭就撞上了昆侖山宗的巡夜人。
“站住——你是哪一座峰的弟子——”
白瑞雪“噫”了聲,這里明明都出了山宗十二峰。但她看著血龍脂根須纏繞的那一張靈石卡牌,品相完好,而非通常的靈石。
她也是第一次瞧見。
這是水的靈石卡牌,整張卡牌也是和靈石一樣通透,折射著星辰大海的藍。
觸感溫柔,又如同某種可與萬物糅合的液體,仿佛投入水中就會迅速消融。
她也不敢說,她也不敢問,她收了血龍脂拔腿就跑。
“站住——現(xiàn)在不是宗門大比期間,‘撞仙緣’無效,必須還回去——”
聲音固執(zhí)地追在白瑞雪身后。
“站住——宗門現(xiàn)在正在清點門下弟子,你是哪座峰的內(nèi)門弟子?”
一頭霧水的白瑞雪,被人追得,一頭扎進果子園。
回了桃花書院的她,回頭就換下這一身惹眼的白衣,捧著那株血龍脂笑逐顏開:
二百年。
“小雪——你的財神之眼真不是白長的。”錢寶兒和她笑得都要滾到一張床上,“我天天去撞仙緣,白天也去,晚上也去,就是撞不上。你咋一抬頭就瞧見了?”
下一刻,就聽得敲門聲。
她們的聲音小了下去,聽見寢室長程愫上前開門。
似乎在和門外什么人說著話。
“程愫,你們寢室四人在里頭嗎?”
“在……都在。怎么呢?”
“剛剛地龍翻身,讓我們來看一看?!?p> 隔了一會兒,便見關(guān)門回轉(zhuǎn)的程愫道,“這幾天都消停些——”目光只在原本鬧騰得厲害的白瑞雪和錢寶兒身上打轉(zhuǎn),接著說,“接了挖礦任務(wù)的幾支戰(zhàn)隊被困深山,就是剛剛地震的緣故。我們這里只是點個卯,男弟子的竹苑可是拿著冊子在點名?!?p> “挖礦???”從凈室沐浴出來的祝明玉接話道,“那可是內(nèi)門弟子才能接的任務(wù)?!?p> “我們這里是外門弟子的住處?!卞X寶兒將那一株龍血脂小心翼翼收到系著的乾坤袋里,告訴她,“我待會兒就走。我家里比我還著急了,說是就來人接我。”
“你非得這時候回去?”程愫盯牢錢寶兒,看她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就來氣。
“就差了這一味藥?!卞X寶兒的聲音也不小,“我待會兒自去山下跟山長請個假?!?p> 白瑞雪見狀忙緩和道:“家里來人接,宗門的師父都知道了?!?p> “就是就是?!弊C饔裾辶瞬柽f來,“程愫,你過來幫我看一看日志手札,有幾個數(shù)據(jù)要核對一下?!?p> 又是一年宗門收徒的日子。
初秋的山中近午,陽光仍是熾熱。海岸邊高高的試劍崖上,一群身著青衫的少年男女正面對著一個寬袍大袖的中年人站著。
陽光照著年輕的臉上,朝氣蓬勃。中年人的目光掃過,手中拿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大聲地念著名字:
“范文生!”
“到!”
“張金寶!”
“到!”
男左女右,自成方陣。中年人卻一刻停了下來,恍惚聽到了上崖石階處傳來的動靜,“讓一讓,我說你這人,別擋著我家小姐的道啊——”
崖上風大,可來人的聲音也不小,蹬著石階,是往試劍崖上來的。
中年人接著往下念:“秦芙蘭!”
“到!”
“錢寶兒!”
人群里頓時一陣靜默。
中年人看了過去,注意到落在女弟子陣中最后的那一襲醒目白衣,又重念了一遍名字:“錢寶兒!”
他正要提筆圈了這個名字,上崖石階處氣喘吁吁地跑上個人來。中年人定睛一看正是錢寶兒,不由“啪”的闔上冊子,怒道:“錢寶兒,你上哪里去呢?現(xiàn)在才來。”
“馮,馮師傅,家中祖母重病,我回家了一趟?!?p> 這名喚馮師傅的中年人卻是這些外門弟子的教習師傅,聞言便只是掃了她一眼,“怎不說你荒疏學業(yè),拖到這時才來報道?!?p> 錢寶兒嚇了一跳,大聲道:“馮師傅,我祖母真的病重?!?p> “三天前就開學了?!?p> “可,可是弟子?!?p> “錯過了晨練,我就罰你走梅花樁?!毖垡娭X寶兒還要再說,馮師傅瞪著銅鈴大的眼,“人懶起來,什么借口都會講。山宗桃花源的紀律嚴明,下不為例?!?p> “可是弟子,弟子……回家送藥。”
“現(xiàn)在就上梅花樁?!瘪T師傅早知道錢寶兒是出了名的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心里其實也不是特別生氣。
但為人師表的尊嚴不能丟,只是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前兩天是誰替她答的“到”,目光掃過那幾個女弟子。
錢寶兒只匆匆換了山宗外門弟子的青衣,頭發(fā)還是梳的家中小姐的發(fā)髻,落在后面幫著提包的丫鬟被馮師傅目光掃過,便往后面又站了站。
馮師傅掃一眼,翻開冊子接著念名字。
白瑞雪卻不出意料地落在了最后。中年人念到“白瑞雪”的名字的時候,有意頓了頓,示意她道:“最后留一下。”
站在最后的女弟子白瑞雪點頭稱是。
昆侖山宗桃花源新來的外門弟子便都把目光投向一個年紀在十七八歲的女弟子,穿著和他們一式的短打,卻是內(nèi)門女弟子的白色,束著腰帶,和其他女弟子一樣用發(fā)帶束著雙鬟,卻是金色的。
一雙眼睛生得好,顧盼間黑葡萄似的水靈靈,笑起來卻是相宜的鵝蛋臉,觀之可親。
若非這里點名,看著也沒什么不同。
紅豆八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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