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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滋味皆是真

悲傷的前奏

萬般滋味皆是真 琳儀.CS 1278 2021-03-24 13:38:37

  2020.01.05

  老爸每天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來哀嚎不斷,守在身邊的人無一不落淚!大家都在四處打聽,只要能減輕他一點點痛苦,都是好的!誰也不愿意眼睜睜看著老爸痛死!

  大姑不知道從哪里聽說到:罌粟的果實煮水喝可以緩解疼痛,可罌粟是國家違禁品,根本不知道從哪里能找到。

  親戚朋友各自想辦法終于打聽到在隔壁村的一戶人家有兩棵罌粟果。(聽說這是他家從一個外省親戚家要來的,說是當香料用,放一點點鹵味特別香)我們都沒見過這個東西,也不知道怎么處理。大姑直接將兩果子敲碎用小鍋煮了一鍋的水,叮囑媽媽就讓爸喝這個。(老爸從回家開始就已經(jīng)不能進食了,只喝水)媽媽喂了幾次以后,也許真的緩解了疼痛,老爸終于睡著了。一家人也算松了口氣!

  老爸的身體隨著病魔的吞噬,也慢慢的萎縮,開始吐血,不停的清理味道也大。(冬天冷,只能開空調(diào),導致屋子不怎么通風)那幾天我將村里藥店的消毒水、口罩、一次性手套全買空了,還要姐從市里多買點回來。進老爸房間,都要帶兩三層口罩。

  罌粟水喝下去,老爸是安靜了??纱蠹叶继岣呔?,又怕老爸忽然走了都沒人發(fā)覺。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輪流進去房間看一下,那種心情真的很復雜:又想他早點離開,這樣就不會再受病魔的折磨了。又不想他離開,離開就再也沒有老爸了。

  從五號開始,二姐向公司請了假,大姐反正是自由職業(yè)者(每天抽世間回去看一下店鋪)我們?nèi)忝靡黄鹪诩依锱阒习侄冗^他人生中最后的日子。

   2020.01.07

  今天外甥從學校請假回來了,他也想陪老爸走過最后一程。外甥從小小就和老爸親,基本出生以后都是老爸帶的,感情深厚,非比尋常。最后的幾天晚上都是大姐和外甥照顧老爸,讓老媽得以喘息幾天。

  老爸因為喝了罌粟茶水,已經(jīng)分不清現(xiàn)實與幻境,開始胡言亂語,因為癌細胞的擴散,舌頭也已經(jīng)慢慢僵硬了。晚上外甥給老爸清理身體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老爸不對勁,喉嚨里一直在咕嚕咕嚕的響,氣已經(jīng)喘不上來了?!巴夤?!外公!”小外甥大聲的叫著老爸,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聽到叫聲,大家都穿好衣服,以為老爸不行了,準備告別。“家里有沒有吸痰器?外公喉嚨好像被痰給堵住了!”小外甥著急的問?!凹依餂]有這個,要不去村藥店看看有沒有?”媽媽也看到老爸面色不對,手也開始慢慢發(fā)涼。

  村里藥店里我家不遠,剛下班來看望老爸的小姑還沒有走,她騎電瓶車帶外甥去藥店買吸痰器了。而我們?nèi)忝靡黄鸷屠习指鎰e。大姐、二姐早已泣不成聲,而我怎么也流不出眼淚,隔著一次性手套,握著老爸發(fā)涼的手,哽咽道:“爸,我知道你最不放心媽媽,你不用擔心,我肯定會好好孝順老媽?!边@時候老爸忽然睜開眼睛看著我,手有了力氣,想說什么確又沒辦法說出來的樣子。我急忙叫媽媽上前,老爸現(xiàn)在難得清醒,肯定最希望看到媽媽。其實我心里清楚,怕老爸還不愿意原諒我!終究我還是選擇了逃避。

  退出房間,屋外寒氣襲來,抬頭仰望一輪冷月掛在天空,明明是月圓之夜,卻要經(jīng)歷離別之痛。屋里傳來哭泣聲,而我還是沒辦法像兩個姐姐那樣釋放出自己的情緒。

  一會兒小姑和外甥就回來了,吸痰器沒買到。聰明的外甥就用注射器和軟管自制了一個吸痰器,他很小心的將老爸喉嚨堵住的痰一點點的吸出來,沒多大功夫,老爸的呼吸正常了,外甥將老爸從鬼門關給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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