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陛下,司馬燁已經(jīng)押解回長安,請陛下發(fā)落。”慕容紹帶著手下士兵押解著在麥積山石窟抓住的司馬燁歷時幾天,終于將他順利押到了長安,他便急急忙忙的帶著司馬燁去復命。坐在位置上,看著被披著滿身鐐銬的司馬燁,隆武帝露出了復雜的神情,“司馬燁,父皇即位之初,饒過爾等一命,沒想到你們不思皇恩浩蕩,反而做出如此悖逆狂妄之事,朕,斷難相容”
司馬燁笑了笑,“老夫已經(jīng)知天命之年,除了報答哀宗知遇之恩,斷無所求,你,”他突然伸手指向隆武帝,一旁的慕容紹急忙伸腳將他踹跪在地上,“大膽狂徒,”司馬燁冷笑了一下,隆武帝伸手示意慕容紹不要這么著急,司馬燁低頭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跡,“如今成王敗寇,我也沒什么好說的?!?p> 隆武帝氣急而笑,這個混賬看來是審不出什么東西,他揮揮手,早已等候他指令的侍衛(wèi)一擁而上,將狂笑著的司馬燁拖出大殿。
隆武帝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穴位,被司馬燁一攪和,他倒是有些想歇著了?!瓣戞?zhèn)安最近動向如何?”稍微氣緩一下,隆武帝拿起太監(jiān)早已備好的熱茶,輕呷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問向殿內(nèi)的眾人。
慕容紹滿臉茫然的站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隆武帝,倒是一旁站著的一個密偵司的密探站出來說到,“稟陛下,陸鎮(zhèn)安已于三日前返回長安城,帶走家眷,前往涼州方向,據(jù)時間推測,應該快到金城郡了?!?p> “帶走家眷?”隆武帝暗嘆一聲,一時把注意力放在司馬燁那個混賬東西上了,竟然忽視了陸鎮(zhèn)安,隆武帝放下手中的茶盞,“那他的府邸是否一切如舊?”
“稟陛下,陸府一切如舊,奴仆依舊留在府中?!泵軅伤久芴郊泵氐?。隆武帝見狀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便轉(zhuǎn)頭和慕容紹聊起軍務。
待慕容紹離開宮中,便立即召見剛剛回到宮中的朱箐箐,看來只有她再跑一趟金城郡,會一會許之言了。
古人有詩,洮云隴草都行盡,路到金城是極邊。誰信西行從此始,一重天外一重天。金城郡乃是連接涼州城和長安的要塞折沖之地。北臨漠南草原,南接祁連山脈,東入關中,西出西域諸國,許之言一介降將,固守涼州十五年,可見隆武帝恩寵。
“將軍,此處乃是通往天云閣之路”這日,許之言率部屬幾十人在涼州城外策馬奔馳,無意之中尋到一條位于祁連山深處的小路,部將仔細辨認小路之后,便回稟許之言。
“天云閣”許之言晃晃腦袋,沒想到已經(jīng)離開涼州城這么遠了,他沉吟片刻,“掉轉(zhuǎn)馬頭,回涼州。”說完,不等部下反應,率先掉轉(zhuǎn)馬頭快速離開。這里還是不能踏入的禁地。
“老將軍,聽說前幾日,慕容紹率成紀軍抓捕成州八大世家的人,誰知道,撲了個空,只抓到司馬家家主司馬燁一人,”傍晚,在草原上扎營的許之言一行正圍著篝火吃著烤肉,一旁的副將不由得說起自己前不久的聽聞。
司馬燁?許之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先皇破城之時,司馬燁率先率領八大世家臣服,沒想到司馬家仍是反復無常的小人。他想起前幾日送到?jīng)鲋莸脑t書,卻逐漸收斂起臉上的嗤笑。陛下不同意他告老還鄉(xiāng),難道還是因為他出身前朝嗎?想到這里,他將手中的匕首,扔在案板上,眾位部將也不知道為何許帥突然生氣,只得噤聲不言。整個荒漠,除了風沙之聲,便剩下篝火燃燒的聲音。
“老將軍,為何突然發(fā)怒?”一旁的副將看了一眼周圍的將士,笑著問道,許之言端起酒碗猛的喝了一口,任由酒水順著嘴角流到身上的盔甲上。他將酒碗放在一邊,看著火光,“昔日猛將如武安君白起,自殺于咸陽郊外;再有平定七國之亂的周亞夫,“君縱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衛(wèi)霍,死后受巫蠱之禍,家族幾乎化為烏有;狡兔死,走狗烹,不過如此?!?p> 副將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副將見狀只得站出來拱拱手,“將軍固守涼州十五載,深得陛下信任,率領平西軍北拒突厥,西抗西域諸國,將軍莫要說些喪氣話?!?p> 許之言突然有些覺得唏噓,戎馬一生,也不知道何處才是他的歸處。許之言看了一眼荒漠深處,雙眼瞇起來,“今晚歇息一晚,返回金城郡歇息一晚,再回軍營?!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營帳休息。
“喏”眾將起身抱拳應下,也回到各自的營帳里休息了。
“老板,三碗湯餅加碟小菜?!苯鸪强たな馗T前的一個湯餅攤前,三個帶著斗笠的劍客握著劍尋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老板也識趣的“誒”了一聲,便飛快的往滾燙的鍋水里下著湯餅。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其中一個劍客微微抬起頭,朝著馬車里面的景象打量出去,不由得壓低了腦袋,將自己的臉藏在斗笠中。
“別看,認識的人?!痹瓉聿卦诙敷抑械娜苏顷戞?zhèn)安三人,他們剛剛趕到金城郡,在客棧住下之后,便上街來尋點吃的。陸鎮(zhèn)安伸出手壓了壓斗笠,也側(cè)了側(cè)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