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剩余的假期里,蕭嵐幾乎每天都會來找王耀。
有時候會帶王耀去她們家大院兒玩,遇到幾次馮佳佳和李月后,她就再也不敢了!更多的時候會在他家看王耀彈琴。
蘇湘見到了幾次,笑瞇瞇的夸她是個好姐姐,還說王耀很喜歡她的照顧!給她鬧了幾次大紅臉!
終于在快開學的時候,王耀告訴蕭嵐,自己一家也快要搬走了。
記得蕭嵐當時呆了半天,問他什么時候走!
王耀說:“開學過后,大概過半個月時間。”
蕭嵐又問他:“還會回來嗎?”
“大概要好多年了!”
王耀是這樣說的。
蕭嵐是低著頭跑走的。
一直到王耀開學,再也沒有來過!
…………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開學季。
早上王耀的收拾好東西,路過林家門口時頓了頓。
以前嫌她煩,走了反而更想她了。
王耀一個人坐在車上,第一次感受到了,身邊空蕩蕩的感覺。
這次王耀來的比以往都早。
小學升班亂嘈嘈的,小學生和家長到處在學校奔走,找老師的,找班級的,比比皆是。
王耀找到了四年級一班,他往里面看了一眼。
秦影還沒來,他笑了笑進去,還是坐到了第一排最右邊,靠窗戶的地方。
他坐到這里,其他學生自然不會想和他坐一起的,除了秦影!
王耀把自己的暑假作業(yè)放到了旁邊的抽屜。
想起她等會兒收自己作業(yè)的表情,王耀就不自覺的笑出來。
一直到了上課鈴響起來,秦影都沒有出現(xiàn)。
王耀的臉漸漸冷了下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耐心等待。
直到王月點完名,王耀問道。
“秦影呢?”
王月愣了愣,又聽見王耀說道:“老師,你沒點秦影的名字!”
“秦影同學轉(zhuǎn)學了,跟父母去外地上學了!”
王耀坐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
“王耀同學你去哪里!”
王月的聲音從班里傳來!
王耀呆呆的走在路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秦影怎么會在升學的那天不見了。
按照他上輩子的記憶,還是秦影告訴他的!秦影會在今年年底才會轉(zhuǎn)學!
所以他才會對蘇湘和王鴻儒妥協(xié),答應他們一起去粵省。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王耀感覺所有的事情都脫離了他的計劃!他做的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一路上,王耀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打著秦影家里的電話,無人接聽。
終于,他到了秦影家住的小區(qū)。一個很普通的小區(qū),就是離學校有點遠,他坐車20多分鐘才到!
王耀按照秦影給他的地址,找到了秦影的家門。
“咚咚咚!”
沒人開門,他繼續(xù)敲。
“咚咚咚!咚咚咚!”
終于,王耀崩潰了,對著門又踢又踹!
可最終還是沒人出來,倒是對面的鄰居聽到動靜開了門!
“小朋友,你大清早干嘛呢!這么大動靜!門都給你敲壞了!”
開門的是個女人,一臉的怒氣,顯然王耀吵到了她!
“阿姨,這家人呢?”
女人一臉不爽,看了看王耀還是個孩子,收了收火氣。
“這家人半月前就搬走了!”
“阿姨,您確定嗎?”
“我當然確定了,我是這家的房東!”
王耀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區(qū)了的。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一片片剝離,空間都開始扭曲!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王耀不斷的問自己。
半個月前就走了,秦影為什么不來找他?為什么連個電話都沒有打?為什么不和自己說一聲?
他還給她準備了禮物,他還有約定要和她講,他還準備和她過一輩子!
現(xiàn)在她無聲無息的就走了!劇烈的恐慌在王耀心里散開,她真的走了,沒有給他留下一句話!
王耀心里的怨氣再也抑制不住,他把手機摔了,把書包扔了,對著馬路大聲的叫喊,叫她的名字。
他現(xiàn)在想把一切都扔了,反正他想要的都得不到,即便他重生了。
“根本沒有意義?!?p> 王耀靠著小區(qū)門外的墻,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你說的對,我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紈绔子,再怎么裝,也還是?!?p> “我以為我可以改變這一切,和你從頭再來,可是我該怎么辦?事情根本不會按照我的劇本來寫?!?p> 就如同他打了小胖子一拳,小胖子就和他做了同學!就如同他宴會上彈了一首鋼琴,蕭嵐就做了他的姐姐!就如同他去操場見了秦影,就看到了秦影的母親!
這一切都在變化,在他已知既定的記憶里不斷變化!
秦影的母親?沈曼麗???王耀好像想到了什么,隨即又頹然的崔下頭。
在他的知道的記憶里,沈曼麗是一直在魔都的,從來沒有在燕京待過!
可這些不是他可以左右的,沈曼麗在哪,想做什么,為什么來燕京,他不知道,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一切都變數(shù)都不在他已知的范圍!
即便如此,和他道個別會很難嗎?即便是走的突然,打個電話都時間終會有吧!
枉他還以為她是喜歡自己的!他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她的人生,自己的人生!
王耀想著想著就哈哈大笑起來,笑自己是個傻子,追女人追了兩世,最后連個道別機會都沒給他!
路上的行人看著這個癲狂的小男孩指指點點,有的甚至報了警!
蘇湘接到老師電話的時候,王耀已經(jīng)跑出了學校大門!
車里的蘇湘一臉平靜,只不過通紅的眼睛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
“建軍,小峰那邊說了嗎?”
“已經(jīng)說了,放心吧,警察和大院的都打過招呼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嗯!”
找到王耀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第一個找到他的竟然是毛癩子!
毛癩子并不是程峰派來的,而是在這里見到路人對王耀指指點點,就看見了他。
“喲,耀哥兒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毛癩子一臉嘻哈:“要是受欺負了,你給毛哥說嘛!毛哥給你出氣去!”
王耀還是丟了魂兒一般,沒有回他,感覺四周有強大的吸力要把他吞噬一般。
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自己還能不能從來一次,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帶著秦影離開,把她藏起來!
見王耀不理他,毛癩子蹲在他面前說道:“是不是跟你上次那個漂亮的小女友分手了?你這么帥,還有錢,肯定有大把的小女生追你啦!等你長大了,更不缺女人的!想開點嘛!”
王耀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伸腳蹬在了毛癩子的臉上,力氣不大,但也夠踢翻他了!
毛癩子在地上愣了一下,感情還真是這樣?被甩了?隨后站起來跟沒事人一樣,跟著王耀并排坐到了地上。
“你說你才多大,就在這里尋死尋活?真是被慣的!”
見王耀又不理他了,毛癩子點了根煙,自顧自的絮叨起來。
“你們這些有錢人家都孩子,真是脆弱,家里大人給你們吃得好,穿的好,把你們養(yǎng)的一點兒道理都不懂了!”
“你倒是有個好父母,不像我,7歲我爸就死了,我媽后來就跟人跑了,只剩下我跟我姐!”毛癩子深吸了一口煙,繼續(xù)說道。
“我倆就跟著奶奶一起過,那時候鄰居街坊還照應這點兒,沒過兩年,奶奶也死了!病死的!還是居委會給出的安葬費!”毛癩子眼有些紅,看著王耀:“那時候我也就跟你一般大!”
“后來,我姐就輟學了,打零工養(yǎng)活我,我也沒學上,就學會了偷東西!沒事偷點破銅爛鐵什么的,街坊鄰居也都開始煩我!”
毛癩子眼睛通紅,昂著頭看著天上,嘴里叼著煙,一口一口的抽著,緩緩的說道“我姐才比我大兩歲!”
毛癩子指了指對面的高檔小區(qū):“在里面給人當小三兒!”
毛癩子說完了就捂著眼低下了頭,看不見什么表情。
原來毛癩子這樣的的人也會心情不好,難怪會跟他說這么多!
可這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倆人就這么坐了一會兒,毛癩子又點了根煙站起來。
“所以說你這種被慣壞了的孩子一點道理都不懂!”
“你跟一個小女孩要死要活的,想過你媽沒有?”
王耀眼里終于有了些情緒,他臉色難看的笑了笑,這毛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來教育他,不知所謂!
不過他提到了蘇湘,讓王耀從極端走了出來,剛剛他還在想試試,看能不能再次從來了!
他不敢,也不想了,就這樣吧!
程峰接到毛癩子的電話,第一時間就趕到了!
看了看還坐地下的王耀,嘆了口氣,給毛癩子遞了根煙!倆人說了句客套話,程峰說有機會請他吃飯。
毛癩子擺了擺手,叼著煙,吊兒郎當?shù)淖吡恕?p> 隨后蘇湘和程建軍也到了,車都沒停穩(wěn),蘇湘就從里面跳了下來。
見到王耀這副模樣,蘇湘是真想給他一巴掌,可是她又舍不得!
輕輕抱住兒子,蘇湘就忍不住的哭了出來:“你有什事情不能跟媽說,偏偏愛自己胡思亂想!兒子你到底怎么了!”
王耀感受到了母親溫熱的眼淚,伸手也輕輕的抱住了她。
“媽,咱回家吧?!?p> 程建軍帶著母子兩人先回大院兒了。
程峰領(lǐng)著王耀的書包,看著地上的碎手機一陣頭疼,這開學第一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平時可沒見過耀哥兒這個樣子!
蘇湘路上沒問王耀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隱約能猜的出來。
王耀也再也沒有說過話,雙眼無神,一臉疲倦的看著窗外。
回到家里,王耀就把自己關(guān)到了屋里,說累了要休息一下。
蘇湘很想和他溝通一下,見他這個樣子,還是等他休息過來再說吧!
隨后蘇湘給老師王月打了電話,了解了一下情況后才知道。
原來他要約定的小姑娘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他找不到她了!
…………
傍晚,喝醉的毛癩子給的他姐姐打電話。
“姐,咱走吧!離開這里!”
“說什么傻話呢?你怎么了?”
“你該有好好的生活,咱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吧姐!”毛癩子聲音有些哽咽。
“換個地方喝西北風?你沒事發(fā)什么神經(jīng),我好著呢!”
電話里傳來女人溫柔的呵斥,還有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先不說了,你少喝點酒,知道沒!”
聽著電話里“嘟嘟”的盲音,毛癩子哭的稀里嘩啦,罵著老天爺該死,罵著欺負他姐的王八蛋,罵著他能想到的所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