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軍訓
終于到了軍訓這一天,炎炎夏日烤的操場上,瀝青都沾黏在鞋底。江函按照群里發(fā)的通知找到自己的班級,見到了張青和蔡玉。打過招呼就站在隊伍的最后,有了昨天的教訓,江函可不想被班主任記住。
教官到了,“大家好,我是郭明,你們十四班的教官,軍訓期間你們班叫做十四連。我這個人呢,脾氣很不錯,私下可以做朋友,但是在軍訓期間你要老老實實的聽我的指令。如果你們中有人鬧脾氣,覺得軍訓太難,太累,盡管提出來,我是不會管的,該訓練還是要訓練?!?p> 聽到這里,班級一片笑聲,“不準笑,現(xiàn)在還沒軍訓,所以你們還不知道老老實實聽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怪你們,但是我現(xiàn)在教你們,在教官說話的時候不能發(fā)出聲音,記住了嗎?”
“記住了!”同學們都漫不經心的回應著,只覺得這個教官說話真有意思。
江函打量了教官一下,覺得這個教官以后得很嚴?!斑@個教官看著就松,肯定沒什么大事。”江函右邊的一個中長直發(fā)正吃著巧克力豆的女孩子半蹲著跟旁邊人說。這個人江函也知道,叫高楠楠,初中跟那個鄒婷一個性子,知道她是因為當時考試她光明正大的在老師眼皮子底下公布答案,考完試就有人找她,喊她的名字就是高楠楠。江函覺得她完了,但是沒想到她哄得老師放過了她。當時江函才知道,除了她這種乖巧討老師喜歡的,還有另一種就是高楠楠。
“那個,給我個巧克力豆唄?!备唛赃叺呐⒆友垧捀唛掷锬玫囊恍〈煽肆Χ?,終于沒忍住發(fā)聲了?!跋氤园?,叫聲楠姐就給你?!备唛獡P了揚手里的吃的,嘴角有幾分譏笑。江函心里一驚,這跟訓狗一樣,這個女孩子不會就為了巧克力豆就叫了吧,不叫又感覺不給人家面子,要是我絕對不要巧克力豆。
那個女孩子裝作很給面子的樣子叫了一聲楠姐,瞬間手里有了兩粒巧克力豆。“楠姐,我也要?!薄伴??!薄伴?,我?!彼查g高楠楠身邊圍了一群叫楠姐的人。江函也想吃,但是還是沒去湊那個熱鬧。江函知道自己一旦叫了那以后肯定有更多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江函強迫自己扭過頭看向男生那邊。
一個長得又高又膀的男孩子身邊圍了一群男生,只聽得到那男生評論些什么,又撇撇嘴的說著。他旁邊有一個比他還要高的男孩子卻自己孤零零的撓著頭皮,撓兩下就看看自己的指甲,看起來就冒著傻氣。江函看著看著笑出了聲,張青和蔡玉聽她笑了一陣疑惑,“沒事沒事,就是想起好笑的事情了?!苯此齻儌z都不明所以看自己,趕忙解釋。
“后面干什么呢,我剛說的紀律問題就忘了?”教官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后排來了,江函站好。
“你們幾個,野營來了啊,還吃東西,不知道這是要軍訓嗎?”教官看著高楠楠周邊的一群人,背著手,皺著眉頭。
高楠楠不情愿的站起來,“這不還沒軍訓嘛,這么嚴苛啊。”,高楠楠把還沒分完的巧克力豆順手就給了帶頭叫楠姐的那個女孩子?!澳憬o我干嘛呀?”那個女孩子極為想撇清關系的,縮了縮手,巧克力豆就細數(shù)掉在地上。教官看著地上的巧克力豆,“你倆把這東西收拾干凈,要不就去掃操場?!?p> 那個女孩子辯解著,“那不是我做的?!?p> “那就她,自己撿起來扔到垃圾桶去,我不想在操場上看到巧克力豆?!逼鋵嵔坦僖稽c不都不在意是誰做的,只是要有一個人擔責罷了。
“行,我知道了?!备唛紫氯烨煽肆Χ?,撿完扔掉之后,瞪了那個女孩子一眼,嘲諷地說,“有的人就是個愛推脫,還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我......”那個女孩子剛想要辯解,“集合了,后面的別說了。”教官一聲令下打斷了。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跑到大操場集合,開始了軍訓。
軍訓其實不是什么十分煎熬的事情,除非你真的很努力。
江函從小乖巧慣了,只懂得一種方式能夠獲得其他人的關注,那就是盡力完成下達的每一個命令。
酷暑,太陽下的每一個人都大汗淋漓,像鄒婷這樣的學生早就湊成一堆開好了病歷單在樹蔭下歇息,像高楠楠這樣的學生也早早準備好了各色的防曬裝備,盡管那是被老師嚴令禁止的。剩下的就是像江函這樣的傻孩子了,皮膚早就被曬得黑紅,被遮住的地方也早早生出了些許汗蘚。黏膩的感覺讓江函忍不住動了動。
“干什么呢,不知道這是站軍姿不能動嗎?”教官眼睛就像偵察機,一眼看到了江函。
江函余光看到教官走來呵斥她,而他身后的同學開始放松身子,晃著膀子,不禁咬牙切齒。
教官象征性的指正江函的站姿,回過頭看到東倒西歪的一行人。江函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挺直了身板,神奇極了。
可休息的鈴聲突然響起,江函憋著一肚子氣,訕訕的坐下。
很快,又到了操練的時候,江函咬咬牙,暗暗告訴自己,江函,你可要努力,班主任不喜歡你,要是教官都不喜歡你,這高中可怎么過。
偷奸耍滑的人不止鄒婷和高楠楠那群人,男生們也都堅持不住多久??墒菨u漸的,江函發(fā)現(xiàn),老實的人大多數(shù)會因為不老實而挨罵,但那些調皮搗蛋,渾水摸魚,偷奸耍滑的人,跟教官打起交道,日子過的不要太好。
這是江函的第一課,人別太老實。
可惜江函領略的很晚,軍訓結束了,也沒膽子和教官說上一句話,也沒逃掉過一次責罵,只有黑紅的顏色深深的嵌在了她的皮膚里。